挂钟的指针刚跳过 24 点，金属齿轮咬合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儿童房的夜灯像只困倦的萤火虫，在黑暗里有气无力地眨着眼睛。我裹紧被子翻了个身，听见 doro 的尾巴在床单上扫出
声 —— 这已经是她第 17 次翻身了，床垫弹簧不堪重负地发出微弱呻吟。月光踮着脚尖穿过纱窗，在她鼻尖轻轻抹了层银霜，小家伙突然睁开眼睛，琥珀色瞳孔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像两盏骤然点亮的灯笼：人，我的尾巴好像装了跳跳糖...... 说着还用鼻尖拱了拱我的手，毛茸茸的触感混着委屈的呜咽，根本停不下来，再这样明天怎么陪你去烧烤？ 尾尖烦躁地拍打床垫，把床头的小熊玩偶扫到了地板上。
月光顺着窗帘缝隙蜿蜒爬进房间，在木地板上流淌成银河。西西的声音从床尾传来，带着刚醒的沙哑：我的也是！ 她毛茸茸的尾巴卷着枕头角，像条不安分的小蛇轻轻晃动：刚才梦见在云朵上跳房子，踩着彩虹色的方块转圈圈，突然脚下的云就塌了...... 话音未落，doro 已经掀开印着火箭图案的被子，毛绒绒的尾巴尖卷着我睡衣下摆往外拖，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像两颗黑宝石：我们去抓会发光的星星吧！听说凌晨三点的星星会偷偷落在老槐树的枝桠上，被露水泡过的星星能串成项链！ 她的爪子不小心勾住了床栏上的风铃，清脆的叮当声在夜里荡开，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远。
手机屏幕亮起时，冷光映得时间数字 00:15 格外刺眼。地板缝隙里钻出的夜风卷着寒潮，两个小家伙却像不知疲倦的永动机，踩着恐龙拖鞋在玄关哒哒打转。doro 的毛绒尾巴总爱从羽绒服袖口滑出来，每甩动一下就扫过踢脚线扬起微尘；西西更鬼灵精，踮着脚把偷藏的草莓糖一颗颗塞进毛线帽，鼓囊囊的帽檐随着动作晃出波浪，偶尔有糖纸的响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裹紧外套，后颈残留着枕头上的薰衣草香，哈欠在冷空气里凝成白雾：其实...... 手指勾住门边挂着的车钥匙，金属凉意瞬间清醒了三分，我们可以去吃夜宵。 钥匙串上的小熊挂饰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话音未落，两双眼睛同时亮起来，恐龙拖鞋踢踏声突然变得欢快，像两团裹着羽绒服的小火苗迫不及待地冲向电梯。doro 的尾巴尖卷着电梯按钮面板，西西则把脸贴在电梯门上，看着数字一点点跳动，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的金属表面凝成小小的雾斑。
蝉鸣在空调外机的嗡鸣声里破碎成齑粉，doro 趴在冰凉的瓷砖上，忽然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夜宵是什么？ 它琥珀色的眼睛里泛起疑惑，粉肉垫却已经灵巧地卷起门钥匙，尾巴尖打着俏皮的卷，仿佛早有预谋。钥匙上的卡通贴纸在夜光下微微发亮，那是上周去游乐园时得到的纪念品。
夜宵？ 西西正趴在飘窗上数星星，听到这话突然像弹簧般蹦起来，马尾辫上的夜光发卡随着动作疯狂闪烁，在黑暗里划出细碎的银河。她踮着脚凑到 doro 跟前，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颤动的胡须：是不是月亮施了魔法，把白天藏起来的美味都变出来啦？！ 语气里满是期待，尾巴尖不自觉地卷起了窗帘的流苏。
午夜的街道像撒了星星的黑色天鹅绒，细碎的月光顺着柏油路面流淌，在排水沟里泛起粼粼微光。便利店的暖光从雾气氤氲的玻璃里漫出来，doro 踮着脚尖趴在冰柜前，蓬松的尾巴有节奏地扫过玻璃，在凝结的哈气中画出歪歪扭扭的小太阳。她忽然竖起耳朵，琥珀色的瞳孔猛地收缩 —— 路过烧烤摊时，炭火噼啪爆开的火星里，裹着孜然与辣椒面的香气突然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混合着肉类焦香和香料辛辣的复杂气味，勾得人味蕾直跳。
doro 像被定身咒击中般僵住，下一秒猛地拽住我的手腕，毛茸茸的尾巴卷住路边铁栅栏不肯走，尾尖兴奋地扫出残影：是会跳舞的味道！ 她仰起头时，发梢垂落的银色铃铛叮当作响，闻闻看，这是羊油混着辣椒籽在炭火上跳探戈的香气！ 说着还夸张地吸了吸鼻子，粉嫩嫩的鼻尖上似乎还沾着淡淡的烟火气。
烧烤架上的鸡翅裹着焦糖色脆皮，油脂在高温下发出细密的
声，油花溅在炭火里爆出橙红的火星，混着孜然香气在夜空中炸开。doro 踮着脚扒着柜台，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晃成虚影，鼻尖几乎碰到烤得金黄的玉米。突然，她后颈的绒毛竖成小山峰，模仿起动画片里的大侠腔调，尾巴尖灵巧地卷着一次性筷子在胸前比划，活像把竹筷当成了倚天剑：小二！ 尾音故意拖得老长，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好酒好菜给洒家端上来！ 玉米须在她指尖扫过，沾着几粒孜然粉，随着夸张的动作簌簌飘落，落在她羽绒服上，像撒了把金色的星星。
铁盘上的五花肉滋啦作响，正在撒调料的老板手一抖，暗红的辣椒粉顿时在金黄的肉串上堆成了小山峰。西西突然直立起来，毛茸茸的爪子搭在烤炉边缘，脑袋跟着滋滋冒油的声响左右摇晃：洒家甚是喜欢！ 她身后的豆豆也跟着汪汪应和，尾巴卷着我的手机壳晃来晃去，屏幕还亮着半小时前芽芽妈妈发来的晚安故事音频。我慌忙按住两个小家伙的爪子，沾了满手狗毛：小醉鬼，这是烧烤摊不是客栈呀，再闹老板该收你们酒钱了！ 老板听了哈哈大笑，递来两串烤得金黄的玉米，说算是给小家伙们的 江湖见面礼。
炭火映着西西圆溜溜的黑眼睛，她歪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惊得隔壁桌的啤酒瓶都跟着晃了晃。老板笑着递来湿巾：你这俩毛孩子，比客人还热闹。 西西接过湿巾，却调皮地用它擦了擦尾巴，惹得 doro 咯咯直笑。
暮色彻底沉入地平线时，铁盘里的烤茄子还在滋滋冒油，焦褐的表皮裂开细缝，渗出琥珀色的油星。玉米被炭火吻出金黄的斑纹，裹着蜂蜜的颗粒在路灯下泛着糖霜般的光。doro 已经把塑料杯里的橙汁晃出细密泡沫，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她涂着银色甲油的指尖滑进掌心。
感情深 —— 她突然举起杯子，毛茸茸的尾巴尖灵巧地卷住西西的手腕，往我这边拽。晚风掠过露天烧烤摊的蓝色塑料棚，将她发梢的柠檬香吹进飘着孜然味的空气里。三个杯子相撞的脆响惊飞了趴在灯罩上的飞蛾，橙汁溅在褪色的格子桌布上，星星点点的橙黄在路灯下碎成流动的金箔。
西西学着 doro 的腔调喊 一口闷！，却忘了放下手里啃到一半的玉米。橙液顺着喉咙灌下去的瞬间，她惊慌地挥舞着沾着蜂蜜的爪子，蓬松的尾巴瞬间绷直成毛绒绒的掸子，打翻的木签桶噼里啪啦滚出老远。邻座刚下班的程序员摘下眼镜，笑得直拍桌子，啤酒沫顺着玻璃杯壁流到手腕上也浑然不觉。doro 看着西西手忙脚乱的样子，笑得在椅子上直打滚，尾巴扫得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
铁架上的鸡翅突然爆出油花， 一声惊醒了沉醉的夜。老板又送来两串烤土豆，金黄的外皮上撒着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两个小家伙立刻停止了打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烤土豆，尾巴尖不自觉地卷起了餐巾纸。
凌晨 1 点的街道裹着深蓝色的绒毯，doro 毛茸茸的尾巴卷着半截烤玉米，金黄的玉米粒上还挂着焦糖色的糖霜。她踩着路灯在地面投下的光斑，五音不全地哼着跑调的《小星星》，玉米碎屑随着步伐簌簌落在石板路上，引来几只流浪猫的注意，却被 doro 调皮地用尾巴赶走。
西西突然踮起脚，沾着孜然粉的辫子扫过我的手背，她手指向夜空：快看！星星在追我们的烧烤烟！ 风掠过烤架腾起的袅袅白烟，正巧与天边闪烁的星群缠绵交织，那些碎钻般的光点在烟雾里忽明忽暗，真像是星星们踮着脚尖，用月光的舌头舔舐着人间的烟火香。我伸手想替她拿掉辫子上的孜然粒，指腹刚触到细软的发丝，doro 突然窜过来，温热的爪子扣住我的手腕 —— 她尾巴尖卷着半片烤焦的辣椒，眼睛却盯着飘向星空的白烟，仿佛在计算星星们追上烟雾的时间。
人也吃一口！ 她把带着体温的玉米怼到我唇边，尾尖还俏皮地卷着半片焦黑的辣椒，辣椒籽在路灯下泛着油亮的光。玉米被啃出的齿痕沾着细碎的芝麻，混合着炭火香直往鼻腔里钻。我咬了一口，香甜的玉米混着微微的辣味，在舌尖绽开，仿佛把整个夜晚的欢乐都吃进了嘴里。
回家的路上，夏夜的热浪还在柏油路上蒸腾。doro 突然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带着烤鸡翅的焦香和冰镇汽水的气泡感。它毛茸茸的尾巴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害羞地卷住我的小拇指，温热的触感让我忍不住笑出声。西西却蹲在路灯投下的光晕里，鼻尖几乎要贴上人行道缝隙，专注地研究蚂蚁搬家。她蓬松的尾巴卷着空饮料瓶晃来晃去，塑料瓶碰撞地面发出清脆声响：你看！它们是不是在运烧烤签当武器？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随着晃动的尾巴，尾尖那圈反光贴纸一闪一闪，像挂了串随着夜风摇曳的小灯笼，又像是给夜行的蚂蚁们点亮的信号灯。
浴室暖黄的灯光氤氲着水汽，doro 毛茸茸的尾巴像条调皮的小蛇，在盛满温水的洗脸盆里欢快地搅弄着。肥皂泡裹着残留的孜然香气升腾而起，在镜面凝成细小的水珠。她歪着脑袋，眼睛亮得像缀着银河：明天要告诉芽芽，夜宵就是带着星星味道的魔法餐！ 泡沫顺着尾巴尖滴落，在瓷砖上开出转瞬即逝的花。
西西含着粉色草莓味牙刷，含糊不清地应和着，鼻尖沾着的牙膏沫随着点头的动作颤巍巍晃动。她突然转身对着镜子耍了个醉拳的架势，牙刷柄在指间灵活翻转：还要告诉她， 洒家
是尾巴卷着杯子喝酒的意思！ 话音未落，满嘴泡沫就噗地喷在镜子上，晕开歪歪扭扭的鬼脸。doro 看着西西滑稽的样子，笑得尾巴在水盆里掀起了小浪花，溅得镜子上都是水珠。
窗外的月光偷偷溜进浴室，给两个笑作一团的身影镀上银边，混着烧烤味的欢笑声顺着排气扇飘向夜空，惊飞了窗台打盹的夜枭。浴室里的温度渐渐升高，镜子上的雾气越来越浓，两个小家伙的身影也变得模糊起来，只剩下欢快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当晨光踮着脚尖，悄悄爬上窗台时，月光还在玻璃窗上恋恋不舍地打着旋儿。两个小家伙歪歪扭扭地挤在沙发上，像两团揉皱的毛绒绒，抱着尾巴睡得正香。doro 的尾巴尖还夹着半片烤玉米，金黄的玉米粒沾着孜然粉，在晨光里泛着细碎的光，像是把烧烤摊的烟火气都偷偷藏进了尾巴里。西西的枕头底下露出半截饮料瓶，透明的瓶身里，七八根烧烤签在晨光中闪着金属的冷光，这可是她趁人不注意，从烧烤摊上带回的 战利品，每一根都承载着昨晚的欢乐记忆。
我屏住呼吸，轻轻抽出那半片烤玉米，生怕惊醒这两个沉浸在美梦中的小家伙。就在这时，我发现她们的尾巴不知何时在睡梦中交缠在了一起，蓬松的毛发相互缠绕，像两根裹着糖霜的麻花，又像一串香甜的。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她们的尾巴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仿佛还在继续编织着关于星星、云朵和烧烤摊的甜梦。我忍不住弯下腰，在她们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一吻，感谢这场午夜烧烤，给我们带来了如此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