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技能升级,无相演技的巅峰
手机还亮着,屏幕朝上搁在胸口,那条提示悬在半空:【是否启动「情绪稳定师」扮演程序?】
陈默没动。呼吸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客厅里电视已经关了,屋外洒水车早走远,连便利店换班的学生也收摊离去。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走着,声音清晰得像在耳边敲打。
他缓缓抬手,把手机翻过来,重新点开系统界面。刚才闪过的影像还在脑海里——手术灯、灶台蒸汽、监视器画面,还有小夏回头笑的样子。这些不是技能记录,更像是……记忆的叠影。
指尖滑动,调出最近一次的扮演日志。页面最上方浮现出一行新字:
【「无相演技」已进化为「终极演技」】
【可同步承载五种身份,无需主动扮演即可自然切换】
【精神力消耗归零】
他盯着看了很久。
这不是第一次系统升级,但这一次不一样。以前是“学一门手艺”,现在却像是“变成不同的人”。而更奇怪的是,系统开始关注他的情绪,记录共鸣强度,甚至在他还没下令时就自动准备启动角色。
他慢慢坐直,脚踩在地板上,掌心微微发汗。
要试一试吗?
他站起身,走向客厅那面穿衣镜。镜子不大,边框有些掉漆,是几年前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平日里他很少照,今天却停在了前面。
闭眼。
深吸一口气。
“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身体有了反应。
左手自然而然垂下,掌心向上,手指微曲,像正托着什么柔软的东西——那是哄儿子睡觉时的习惯动作。肩膀放松,手臂轻轻晃动,节奏平稳,仿佛真有个孩子在他怀里打着盹。
右手却完全不同。拳头紧握,虎口绷紧,小臂肌肉微微隆起,整个人进入一种低姿态的警觉状态,像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的便衣警察。
脸上的表情更是割裂。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冷峻锐利,眉宇间透着谈判桌上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像个久经沙场的商人。
与此同时,嘴唇动了。
“根据合同第七条,违约方需承担全部法律责任。”
声音平稳,逻辑清晰,用的是律师在庭上陈述的语调,不带情绪,却极具说服力。
最诡异的是,这一切并不冲突。没有以往多角色切换时的撕裂感,也没有精神透支带来的眩晕。相反,他感觉异常清醒,思维比平时更快,感知更敏锐。五种身份并行运转,彼此独立又协调统一,就像一台精密仪器同时执行五项任务。
他睁开眼。
镜子里的男人站着不动,四肢姿态分裂,神情复杂,却毫无违和。
那一瞬,他自己都愣住了。
这不是“扮演”,这是“存在”。
他试着动了一下左脚,左手依旧维持着哄孩子的姿势,右手警觉未减,嘴里的律师台词甚至没被打断:“……且证据链完整,不存在合理怀疑的空间。”
他又抬起右手,做了个推拒的手势,侦探的身体语言立刻转为防御姿态,而脸上的商人仍在微笑,左手却已轻轻拍了两下,像是安抚受惊的孩子。
五重身份,各自运行,互不干扰。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想收回所有状态。
可就在意识松动的一刹那,身体竟没有立刻响应。右手仍保持着格斗预备姿势,面部笑意未退,嘴里甚至继续说着一句他根本没打算说出口的话:“你隐瞒的信息,才是最关键的破绽。”
他皱眉,集中精神,终于让一切回归常态。
双手放下,表情恢复正常,呼吸平稳。
镜中的男人,又变回那个穿着旧卫衣、眼角有细纹的中年父亲。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跳略快。
这不是技能叠加,是融合。
某种更深的东西正在发生。
身后传来轻微响动。
他猛地回头。
李芸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一杯水,脚步停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她不知站了多久。
“你……”她开口,声音很轻,“刚才是怎么了?”
陈默顿了一下,扯了扯嘴角:“练戏。”
“练戏?”她走近几步,把水递给他,“我进门的时候,你就站在这儿,手这样抬着,脸在笑,可说的话……不像台词。”
他接过水杯,温的,没喝。
“最近接了个新剧本,角色比较复杂。”他说,“一个人要演五个身份,得提前试试。”
她没接话,只是盯着他看。
几秒后,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触了触自己,确认有没有发烧。
“你最近睡得少。”她说,“昨天半夜我起来,看见书房灯还亮着。前天你说要去医院复查父亲的情况,结果去了片场。”
他没否认。
“我不是瞒你。”他低声说,“是有些事,我说不清楚。”
她点点头,没追问。转身走进厨房,拿出一盒药,放在茶几上。
“这是降压药。”她说,“老吴上次住院,医生给的建议剂量。你那天背得一字不差,可你自己不知道吧?你连他病历上的过敏史都说出来了。”
陈默沉默。
她走回来,在他对面坐下,膝盖几乎碰着他。
“你变了。”她说,“不是脾气,也不是待人方式。是你看事情的眼神,说话的节奏,有时候一句话没说完,语气突然就不一样了。”她顿了顿,“像有别人在你身体里。”
他抬眼看她。
灯光下,她的眼里没有怀疑,也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沉静的疼。
他知道她在忍。
忍着不去拆穿,忍着不逼问,忍着把那些反常的细节拼成一张图。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
“可能……”他慢慢说,“我真的在变成另一个人。”
她没动,也没反驳。
只是伸出手,覆在他握着水杯的手背上。
掌心温热。
窗外夜色浓重,楼下的街灯一盏接一盏熄灭。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然觉得这具身体承载的东西,早已超出了“陈默”这个名字能容纳的范围。
父亲、侦探、律师、商人、医生、演员……每一个角色都不是假扮,而是真实活过。
而此刻,它们不再需要他去“演”。
它们已经成了他的一部分。
他轻轻抽出手,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起身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那个写着“扮演记录”的本子。
翻开最后一页。
提笔写下:
“今天,我不再是模仿谁。
我是他们所有人。”
笔尖停住。
他合上本子,放回抽屉。
转身时,李芸仍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他脸上,没移开。
“明天小夏画展彩排。”她说,“她让我问你,能不能去。”
他点头:“我去。”
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伸手整理了下他卫衣的领子。动作很慢,像在确认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还站在她面前。
“你要是累了,”她说,“就别硬撑。”
他嗯了一声。
她转身往卧室走,手搭上门框时,忽然停下。
“你知道吗?”她背对着他,声音很轻,“有一次我梦到你走了。不是离开家,是……你站在那儿,可我看不清你是谁。”
她没回头。
“现在,那个梦快成真了。”
门轻轻关上。
陈默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卫衣袖口的线头。
良久,他走到阳台,推开窗。
夜风灌进来,吹散了屋里残留的暖意。
楼下那家便利店彻底关了灯。街道空荡,只有垃圾桶旁一只野猫窜过,尾巴扫翻了一个塑料瓶,滚了几圈,停在路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