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真相揭晓,缓冲待发
电梯门在身后合拢,陈默没动。他站在楼道里,手机还贴在耳边,屏幕已经暗下去,通话记录依旧空着。他把手机翻过来,背面朝上,夹在腋下,腾出手从包里摸出钥匙。
开门,换鞋,轻手轻脚。李芸在厨房,锅铲碰着铁锅,节奏稳定。他没去客厅,径直走进书房,反手锁上门。
桌面上摊着那张女儿画的全家福,背面用铅笔画了三个点,旁边是歪歪扭扭的数字和符号。他坐下来,打开那台老式索尼笔记本,电源接上,屏幕亮起,没有联网提示,也没有自动更新弹窗。这台机器连无线模块都被拆了,只能靠U盘传数据。
他从包里取出折叠剪刀,把主手机的SIm卡夹出来,对准芯片中间剪了两下。咔。再把卡扔进烟灰缸,划火柴点着,看着它卷曲发黑,最后变成一小块焦黑的残片。
然后是U盘。他记得U盘插进过网吧电脑,也连过家里的路由器。不能留。
他拎起热水壶,走到阳台,掀开热水器外机盖板,把U盘和SIm卡残片一起塞进排气管口。点火,热风瞬间吹出,带着烧焦的气味。几秒后,他关掉电源,盖上盖子。
回到书房,他把笔记本接上离线硬盘,把画纸扫描进去。图像放大,三处标记清晰:便利店摄像头、更衣室广播盒、电信交接箱。他调出信号延迟记录,启动“通信工程师”扮演技能,手指在键盘上敲得不快,但每一击都落在关键位置。
信号源频率、跳转间隔、数据包封装方式——这些信息在他脑子里自动归类、比对。十分钟过去,系统判定扮演成功,技能固化。他闭眼三秒,再睁眼时,已经能从频段波动中看出数据流向。
三处监控点的信号最终汇聚到一个Ip段,归属本地数据中心,注册公司是“星鉴数据安全咨询有限公司”。这个名字他见过,在网吧那张收据背面。
他没联网查,而是从包里翻出一张手写笔记,是林雪前天给他的资料复印件,标题是“智慧文娱安防计划试点名单”。名单上,他所在的剧组排在第一位,合作方写着“星鉴数据”。
他把纸铺平,用红笔圈出公司名,又在旁边写下“三个月前,综艺节目后台权限调取记录”。
那天他救了主持人,临时被授权进入内网。权限只开了四十分钟,按理说自动注销后不会留下访问痕迹。但他忘了,系统日志有时会缓存副本,尤其是被标记为“安全审计”的请求。
他靠“系统管理员”扮演技能,在脑海里还原了那天的后台结构。他记得权限验证流程有三层,最后一层需要Ip白名单。而“星鉴数据”的Ip,就在白名单里。
他们不是事后查的,是当时就在看着。
他盯着屏幕,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节奏和昨晚测信号延迟时一样。不是巧合。赵承业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了。
林雪说这是“免费护航”,可哪有免费的监控网?他们拿他当试点,测试行为建模系统。摄像头转向、广播盒改装、光纤私接——都不是为了安全,是为了采集他的行动规律。
下一步,就是分析他什么时候会动用系统,什么时候会暴露“异常”。
他合上笔记本,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旧相册。翻到中间,夹着一张泛黄的饭局合影。那是十年前的行业交流会,他还没失业,赵承业坐在主桌,举杯笑着。照片边缘,有人递来一张纸条,写着“艺人失控风险,需提前干预”。
当时他没在意,以为是管理理念不同。现在看,那是预告。
他把照片放回去,重新坐回桌前。现在问题不是“有没有被监控”,而是“对方知道多少”。
他拿起铅笔,在纸上画了个新表格:左边写“暴露路径”,右边写“反制策略”。
第一行:主手机——已销毁芯片,替换为功能机,仅用于接打电话。
第二行:家庭wi-Fi——停用,改用移动热点,每三天更换一次设备。
第三行:片场设备——所有借用的录音机、对讲机、服装道具,使用前后必做信号检测。
第四行:行为轨迹——每日路线随机化,公交、单车、步行交替,中途至少变向两次。
写完,他在最后一行写下:“信息处理——全部离线,手写归档,关键数据物理隔离。”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旧铁盒,里面是女儿小时候玩的磁带盒。他挑了一个空的,把扫描后的画纸打印件折好塞进去,盖上盖子,贴上“童话故事”标签。然后放进书架最底层的儿童读物中间。
接下来是诱饵。
他记得昨天在更衣室垃圾桶塞了张假纸条,内容是“明晚十点,老地方见系统上线”。对方如果真在监控,一定会去查那个地点。
他需要一个更真实的假象。
他从包里拿出道具组借来的录音机,换上新电池。这次录的音频不同。背景是医院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节奏稳定。然后是他压低的声音,断断续续:
“……扮演医生成功……系统进度83%……下次去老吴家取药……药在地下室第三格……别让林雪知道……”
他反复播放了几遍,确认声音模糊但可辨。然后把录音机装进一个旧工具箱,箱子是他昨天从老吴值班室顺来的,里面还有半盒生锈的螺丝。
他没关电源,也没盖严箱盖,留下一道缝隙,让信号能持续泄露。
第二天中午,他骑车到影视城后门,把箱子塞进值班室角落的杂物堆里,正好压在一堆旧棉袄下面。出来时,老吴抬头看了他一眼,叼着烟说:“又借东西?”
“还的。”他把借条塞进门卫桌,“顺手帮你收拾了下。”
老吴哼了声,没多问。
下午拍戏间隙,他蹲在树荫下啃馒头,林雪走过来,站他旁边,没说话,递来一瓶水。
他接过,拧开喝了一口。
“赵承业那边,”她低声说,“‘智慧文娱安防计划’今天正式上线了。三家制作公司签了试点协议。”
他点头。
“他们说,是为了防范‘艺人行为异常’。”她顿了顿,“还提到‘数据建模辅助心理干预’。”
他把水瓶捏扁,塞进包里。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等。”他说,“他们还会来。”
林雪看着他,眼神有点晃。她知道他在演什么,但她不知道他演了多少。
她走了。他继续吃馒头,慢条斯理,像什么都没发生。
收工后,他没直接回家。骑车绕去电信交接箱,蹲下系鞋带。箱门上的锁换了,新胶痕还没干透。他手指摸到内侧那行小字:“维修编号0429,登记人:星鉴技术。”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掏出功能机,拨通主手机的号码。
响了两声,被挂断。
他没回拨,把功能机关机,塞进路边报刊亭的废纸箱。
回到家,李芸在切苹果,女儿坐在餐桌旁画画。他走过去,看了眼画纸。还是那座透明的楼梯,但这次楼梯旁边多了个人影,蹲着,手里拿着一把钥匙。
“爸爸,”女儿抬头,“我在画你昨天梦里的样子。”
他“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晚上九点,他坐在书房,打开笔记本,输入最后一行数据。热力图生成,三处监控点连成三角,中心是他家。但在图的边缘,多了一个新的信号源——老吴值班室。
录音机已经开始工作。
他关掉电脑,把硬盘拔下来,塞进铁盒,放进书架。然后从包里取出一张新纸,写下几个字:“下次接触,设诱饵。”
他把纸折好,夹进儿童绘本里,放回双肩包。
第二天早上,他照常送女儿上学。路上她蹦蹦跳跳,书包带子松了,他蹲下帮她系。动作很慢,手指在带扣上多停留了一秒。
便利店门口,摄像头缓缓转动,对准单元门。
他没抬头。
骑上车,拐过两个路口,他停下,从包里拿出那台功能机,开机,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机械声响起:“你昨天,在值班室留下了录音设备。”
电话断了。
通话记录,依旧空白。
他把手机翻过来,压在腿上,指尖划过屏幕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