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青水镇被薄雾裹得发沉，测怨仪在沈砚掌心跳了两下，数值从 85 悄悄爬到 88—— 比昨晚又高了 3。
古宅方向飘来的怨气像团黏腻的黑雾，缠在院角的桂花树上，刚抽芽的新叶瞬间泛了黑，蔫蔫地垂下来，像被无形的手掐断了生机。
沈砚捏紧手里的守界石碎片，石身传来的温热让他稍定，可一想到今天要靠刚入门的中阶净化术应对苏伶的怨气，心还是沉了沉。
“先练‘气海穴存劲’。”
林砚辞蹲在废弃民居的院子里，手里捏着根灵脉树枝，在地上画灵气运转图时，指尖刻意放慢了速度。
气海穴的位置被他画了个粗圈，比其他穴位宽一倍，树枝的淡青灵气渗进泥土，圈边还泛着微光：“你昨天灵气乱，是因为没让气海穴‘存住劲’，像水缸装水，得先满了再往下流，急不得。”
沈砚蹲在对面，手指跟着比划，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 昨天练废的五张净化符还塞在口袋里，叠得整整齐齐，符纸上的焦痕是灵气紊乱时烧的。
“我试试憋气三秒。”
他闭上眼睛，吸气时故意放慢节奏，感觉灵气像细流般汇入气海穴，胸口微微发闷时，他屏住呼吸，脑海里想着 “存住”，果然感觉到灵气在穴内盘旋，像温水裹着掌心。
“呼气时别用劲。”
林砚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淡淡的灵气波动，“让灵气顺着任脉自然往下走，像水漫过台阶。”
沈砚照做，呼气时放松肩膀，灵气果然顺着任脉滑向丹田，和丹田的灵气融在一起时，竟泛起淡淡的暖意。
等灵气从劳宫穴导出，指尖的青光比昨天亮了不少，稳稳地落在地上，把发黑的杂草染回了浅绿。
“成了！”
他睁开眼，眼里的惊喜藏都藏不住，测怨仪的数值也跟着降了 1，显然是净化术起了微弱效果。
林砚辞从怀里掏出颗锡箔纸包的丹药，递过来时指尖避开了沈砚的手，只让丹药落在他掌心：“青云宗的凝气丹，比普通聚气丹效果强两倍，补灵气快。”
他没说这是自己从修仙界带的最后三颗 —— 之前给沈砚用灵气引导耗损太大，自己也需要补，却还是先紧着沈砚。
沈砚捏着丹药，能感觉到锡箔纸下的温凉，知道这是林砚辞的 “私藏”，心里一阵发暖：“你也吃一颗吧，昨天你帮我引导灵气，肯定耗损不少。”
“我没事。”
林砚辞别过脸，耳尖悄悄泛红，转身从背包里翻出自己的普通聚气丹，捏碎了吞下去 —— 动作快得像在掩饰，怕沈砚看出他的逞强。
张鹏和队员站在院门口，看得啧啧称奇。
“林先生教得也太细了，连憋气几秒都算好。”
一个队员小声说，手里的相机还在拍灵气运转的画面，要带回局里当教学素材。
张鹏笑着摇头：“你没见昨天沈先生练废符纸时，林先生蹲在旁边一张张捡起来看，分析哪里出了错，比自己练术法还认真。”
沈砚刚好听到这话，脸颊微微发烫，再运转灵气时，果然又乱了 —— 气海穴的灵气像受惊的兔子，窜得飞快。
“分心了。”
林砚辞走过来，伸手按在他的后背，掌心的灵气温和地裹住沈砚的乱流，“跟着我的节奏，吸气…… 存劲…… 呼气……”
温热的灵气顺着脊椎往上爬，沈砚瞬间定了神。他能清晰感觉到林砚辞的灵气在帮他梳理脉络，遇到堵塞的地方，不是硬冲，而是轻轻绕过去，像水流绕开石头。
这次导出的青光变成了深青色，落在地上时，竟形成了个小小的光团，把半平方米的黑草都净化成了翠绿。
【叮！守界系统提示：宿主中阶净化术熟练度提升至 30%！可初步使用中阶净化术对抗低阶怨气，对中阶怨气有微弱压制效果！】
“太好了！”
沈砚睁开眼，刚想道谢，却见林砚辞往身后藏了藏手 —— 他的指尖泛着淡淡的白，显然是灵气耗损过度。
“你是不是累了？”
沈砚抓住他的手腕，能感觉到脉搏比平时快，“别硬撑，我们歇会儿。”
林砚辞想抽回手，却被沈砚攥得紧，只好小声说：“歇十分钟，然后去古宅外围实战。”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沈砚练得格外认真。累了就靠在墙上歇会儿，林砚辞会递过温水和毛巾，帮他按摩酸胀的手臂时，还会刻意避开他之前在秘境受伤的疤痕。
中间古宅方向突然刮来阵阴风，一只红眼睛的老鼠扑过来，沈砚下意识用中阶净化术 —— 深青色光团落在老鼠身上，它惨叫一声，眼里的红意退去，窜进了草丛。
【叮！守界系统提示：宿主使用中阶净化术成功净化低阶怨气！熟练度提升至 35%！】
“实战果然提升快。”
沈砚擦了擦汗，看着林砚辞苍白的脸，把自己的凝气丹递过去，“必须吃，不然我不练了。”
林砚辞没办法，只好接过丹药吞下。两人在古宅外围练到中午，沈砚的熟练度提到了 55%，连外围渗出的低阶怨气都能压制，地面的黑草渐渐变回绿色，连空气里的阴冷都淡了些。
张建国送来午饭时，看到这景象，激动得直搓手：“沈先生，这草昨天还黑得发臭，今天就绿了！你们真是神仙下凡啊！”
他带来的冬瓜汤还冒着热气，林砚辞悄悄把汤里的冬瓜都夹给沈砚，自己只吃青菜 —— 知道沈砚练术法耗体力，需要多补。
下午，林砚辞和张鹏用加装了抗怨气干扰器的无人机探古宅。
屏幕虽然还是卡顿，却拍到了关键画面：戏台下面有个暗格，里面的黑色陶罐上刻着玄阴宗的聚气符文，和子阵的符号能对应；正厅的墙壁上，还隐约能看到一道黑袍人影，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符纸，一闪就消失在阴影里。
“是墨尘子？”
沈砚凑过来看照片，心里一紧 —— 如果墨尘子还在古宅，明天进去就更危险了。
林砚辞的眉头皱得紧，清灵剑在鞘中轻轻震动：“不一定，但肯定是玄阴宗的人。陶罐里应该有苏伶的尸骨和控怨符，毁符时要小心，别引发怨气爆炸。”
他掏出张破阵符，递给沈砚，“这是青云宗的高阶符，能暂时压制中阶怨气，明天进去时贴身放。”
沈砚接过符纸，指尖传来符纹的凉意，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给沈明宇发消息。
很快，沈明宇的回复就来了，还附了张老照片：“哥！查到苏伶的尸骨里可能藏着‘子母控怨符’，母符在尸骨里，子符在墨尘子手里！毁母符前必须先找到子符，不然会引爆怨气！”
沈砚的心脏猛地沉下去 —— 他们之前只想着毁阵眼，却忘了控怨符还有子母之分。
他抬头看向古宅的方向，夕阳把古宅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个张着嘴的怪兽。而屏幕上，无人机最后拍到的画面里，暗格的陶罐旁，似乎有个红色的影子在晃动，像穿着戏服的苏伶，正隔着屏幕，冷冷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