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的沈家别墅,客厅水晶灯的光芒透过玻璃罩,在餐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苏婉站在厨房案板前,捏着饺子皮的指尖沾了圈面粉,浅紫色围裙的下摆还蹭着灶台上的红烧肉汤汁 ——
她盯着案板上的白菜猪肉馅,突然想起沈砚七岁时抢饺子吃的模样,油星沾在嘴角还笑,眼眶瞬间泛红,手里的擀面杖慢了半拍,饺子皮擀得厚了些。
“婉婉,歇会儿,让阿姨来。”
沈振宏走进厨房时,手里端着杯温蜂蜜水,杯壁凝着细水珠。他伸手帮苏婉擦掉脸颊的面粉,指腹触到她微凉的皮肤,心里明镜似的 ——
她哪是怕孩子饿,是舍不得阿砚和砚辞去修仙界冒险。
“孩子们大了,有守界石和清灵剑,你这样熬到后半夜,明天他们见你黑眼圈,该分心了。”
苏婉接过水杯,指尖裹着杯壁的暖意,却还是摇了摇头,把刚包好的饺子放进蒸笼:“不碍事,多煮点茶叶蛋,路上能垫肚子。”
她掀开砂锅,红烧肉的香气漫满厨房,油花在琥珀色的汤汁里咕嘟冒泡。用勺子舀起一点尝了尝,又往锅里加了半勺冰糖 —— 沈砚从小爱吃甜口,多放半勺,他吃到时肯定能想起家里的味道。
客厅里,沈明宇蹲在行李箱前,把东西摆得像列队的小兵。
厚外套叠得棱角分明,每个暖宝宝上都贴着他手写的小纸条,字迹歪歪扭扭却认真:“冷了就贴,别硬扛,哥的腰怕凉”“林哥贴后背,你总用剑,肩颈容易酸”。
聚气丹和净化符分门别类装在铁盒里,盒盖用马克笔标着 “应急用 —— 明宇监制”,最后掏出几板巧克力,把沈砚爱吃的榛子味单独放在小布袋里,袋口还系了个蝴蝶结:“哥,林哥,修仙界的灵脉粥肯定没妈做的好吃,饿了就吃这个,甜的能提神。”
沈砚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碰到他别在领口的 “怨气化解局预备成员” 徽章,金属边还带着体温:“明宇长大了,都会照顾人了。”
拿起一盒辨邪符,符纸边缘是沈明宇用朱砂描了三遍的守界纹,比之前的厚一倍 —— 显然是怕符纸不顶用,特意加固的。“家里有你在,我和砚辞都放心。”
“那当然!”
沈明宇挺胸抬头,徽章却晃了晃差点掉下来,他慌忙伸手按住,眼里满是骄傲:“我跟张鹏哥说好了,每天去查玄阴宗的据点,还跟王局长申请了实战训练!等你们回来,我能独立处理低阶怨气事件,再也不是拖后腿的小屁孩了!”
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张折叠的画,是他画的全家福:沈振宏举着酒杯,苏婉笑着盛饭,他和沈砚、林砚辞站在中间,画纸边缘被他摸得发毛:“哥,你带着这个,想我们了就看看,别想家想太多。”
沈砚接过画,指尖抚过纸上的线条,心里一阵温热。转头时,看到林砚辞站在阳台,手里捏着跨界符。
符纸泛着青幽幽的光,映得他侧脸的线条更冷硬,却用指尖轻轻摩挲符上的符文,动作像碰易碎的珍宝。
清灵剑在鞘中微微震动,剑鞘的符文若隐若现 —— 显然是符纸的灵气引动了剑里的守界之力。
“砚辞,这个给你。”
苏婉走过去,手里拿着个红色护身符,上面 “平安” 两个字是她用灵脉线绣的,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还缝了层防水布:“熬了两晚绣的,能挡低阶怨气,你带着,跟阿砚互相照应。”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怕说得太伤感,让孩子记挂,又忍不住多叮嘱:“要是灵气不够,就捏碎符里的灵脉蕊,能应急。”
林砚辞接过护身符,小心地放进内兜,贴在胸口 —— 那里还放着父亲留的玉佩,两个物件的温度叠在一起,像有两股暖意裹着心脏。
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去青云宗后山练剑,也是这样把护身符塞给他,说 “守界者的软肋,是想守护的人”。
“谢谢苏阿姨。”
声音比平时轻了些,耳尖从淡粉慢慢染成深红,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护身符,怕不小心弄丢这份牵挂。
沈振宏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张黑卡,卡面的沈氏 logo 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走到沈砚面前,把卡塞进他手里,指腹的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关切:“里面有一千万,修仙界的灵脉液、破阵符都贵,你拿着应急。
我跟玉珠峰附近的‘灵脉酒店’打过招呼,明天去通道前,先在那里歇会儿,养足精神。”
“爸,不用这么多……”
沈砚刚想推辞,就被沈振宏打断。他拍了拍沈砚的肩膀,眼里满是担忧:“拿着!修仙界不比现实界,遇到危险,有钱能买保命的资源。我让保镖队随时待命,你们用传讯玉牌一联系,他们半小时就能到玉珠峰支援。”
这不是钱,是他能给孩子的 “后盾”,哪怕远在修仙界,沈砚也该知道,家里永远能接他回来。
晚上十点,大家都回房休息,沈砚却躺在床上没睡意。
掏出守界石,月光透过窗帘缝照在石上,金色光芒和月光交织,石身微微发烫 —— 像是在感应远方的危险。
想起赵峰说的 “玄阴宗宗主墨玄是元婴初期”,又想起林砚辞提的 “万魂谷有怨灵傀儡,刀枪不入”,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指节轻轻敲击床板:要是自己出了意外,爸妈会崩溃吧?明宇刚找到归属感,又要面对失去家人的痛苦……
隔壁房间的林砚辞也没睡着。把跨界符放在床头柜上,青色光芒映着他的眼睛,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守界世家的使命,不是当英雄,是护着想护的人,护着现实界的烟火气。”
伸手摸了摸清灵剑的剑柄,剑鞘被他擦得发亮,每个符文都用灵气润过 —— 怕战斗时剑出故障,更怕自己护不住沈砚,辜负了沈家的信任。
第二天早上五点,天还没亮,苏婉就起了床。厨房的灯亮得像颗孤星,她煮茶叶蛋时,轻敲蛋壳怕碎,重敲又怕不入味,手背上沾了油星也没顾上擦。
蒸笼里的饺子冒着白汽,她守在旁边,每隔两分钟就掀一次盖 —— 怕蒸老了不好吃,又怕没熟透,孩子吃了闹肚子。
六点半,车子驶出沈家别墅。苏婉站在门口,挥着手的手臂渐渐发酸,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小水渍。
想喊 “注意安全”,却怕哽咽着说不出来,只能用力挥手,直到车子变成远处的一个小点,还站在原地没动。
沈振宏搂着她的肩膀,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也没说话,只是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眼底满是不舍。
沈明宇站在旁边,手里攥着张备用辨邪符,刚才太急忘了给沈砚。
挥着手跑了两步,直到再也看不见车子,才蹲在地上,把符纸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贴在全家福照片后面 —— 等哥回来,亲手给他,还要跟他炫耀自己处理的怨气事件。
车子里,沈砚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家,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平安回来,和家人一起消灭玄阴宗。
林砚辞坐在旁边,突然侧目,清灵剑的剑柄猛地发烫,他盯着后视镜,眉头瞬间皱起:“有车跟着。”
沈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后视镜里,一辆黑色轿车远远跟着,车窗贴着深色膜,像块吸光的黑布,看不清里面的人。
测怨仪的数值从 “10” 跳到 “20”,红色指示灯开始闪烁 —— 不是普通的跟踪,是带着怨气的敌意。
“是玄阴宗的人?” 手瞬间握紧守界石,金色光芒在掌心隐隐发亮,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林砚辞没说话,打开车窗,指尖弹出一张清灵符。符纸落在空中,刚要飘向黑色轿车,突然 “滋啦” 一声烧起来,黑色轿车里传来一声闷响,车速却突然加快,朝着他们的方向冲来。
车顶上隐约闪过玄阴宗的蛇形符,还能看到有人从车窗伸出手,手里握着的怨气瓶正泛着诡异的黑光,瓶口甚至在往下滴黑色的怨气液 ——
原来之前端掉三个据点,不过是玄阴宗的幌子,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在去修仙界的路上截杀,抢守界石!
沈砚的心脏猛地一沉,刚想让司机加速,就看到黑色轿车的后备箱突然打开,里面竟装着个小型怨魂炮!
炮口对准他们的车尾,开始凝聚黑色怨气 —— 这哪里是普通的追袭,玄阴宗是想直接把他们连人带车炸成灰烬!
车子越开越快,玉珠峰的轮廓在远处渐渐清晰,可身后的怨魂炮已蓄势待发,黑色怨气凝聚成篮球大小的光球,眼看就要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