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释过了,你不听,我也没有办法。” 阮父见说不过她,索性摆烂。
阮母冷笑一声,眼泪流得更凶了,“你骗鬼呢!你当我是瞎子吗?那就是你的私生女!你为了让她名正言顺地进阮家,竟然狠心换掉我自己的女儿!”
阮父脸上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随便你怎么想吧,你想在娘家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不伺候了!”
说完,他不再看阮母一眼,转身就往门口走,脚步迈得又快又沉,仿佛多待一秒都觉得煎熬。
厚重的木门被他 “砰” 地一声关上,震得屋顶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
屋子里只剩下阮母一个人,她再也支撑不住,双手掩住脸,压抑了多年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
泪水从指缝间溢出,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襟,也打湿了冰冷的沙发扶手。
客厅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映着她孤单的身影,那股阴森又沉默的气质,此刻更添了几分悲凉。
半晌,就在黑暗中,传来阮母“哈”的一声短促的冷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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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老爷子总算醒了过来,可中风的后遗症却格外严重 。
半边脸歪向一侧,五官拧在一起,嘴角止不住地往下淌口水,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很快就洇湿了一片。
他眼神浑浊,想说什么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嗬嗬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算后续能调养好转,他也绝无可能再回到司令的岗位上。
军区司令这位置,看着风光,实则肩负着千斤重担,哪怕大部分具体工作都由副职分担,可军队一日不能无主心骨,绝不可能等着他慢慢养这种老人病。
消息传开没几天,上面就来了明确指示:让阮司令安心居家调养,军区日常工作暂时交由阎副军长全权接管。
这一纸任命,让阎师长直接升了一级,成为阎副军长。
别小看这一级之差,在军中体系里,这可是很多人熬了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坎。
到了这个级别,拼的早已不是一时的功劳战绩,更多的是看背后的人脉根基,以及能不能熬到合适的时机、等对合适的人。
阮家的另一位实权人物阮副师,本就不属于这个军区,这次是特意请假赶回来的。
他在病床前守了老爷子几天,看着老爷子这副光景,也知道后续无力回天,只能把照料老爷子的担子交给几个儿子,自己匆匆赶回原单位 —— 他得回去稳住阵脚,等候后续的补偿式提拔。
这是军中不成文的规矩,家里长辈失了势,只要自身没出大错,上面总会给些补偿,算是平衡人心。
阮东谨作为阮家长孙,肩上的担子最重。
他特意请了半个月的长假,赶回家里紧急处理一堆烂摊子:老爷子的后续调养、军区里的人脉疏通、家里的产业安置,桩桩件件都棘手得很。
可他资历终究太浅,很多事情就算看明白了症结所在,也没有足够的话语权和人脉去彻底解决,只能勉强稳住局面。
半个月假期一到,阮东谨就不敢再耽搁,匆匆收拾行李返回岗位。
他心里清楚,剩下的假期不能浪费,得留到老爷子百年之后,用来处理丧事 —— 这念头虽然残酷,却是不得不做的打算。
阮西言也从外地赶了回来,接下了照料老爷子的日常事宜。
等于是兄弟换岗。
这一天,阮家四兄弟难得齐聚在老宅客厅里,阮东谨一坐下,就直接开了会,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
“老四,你最近给我收敛点,不准再惹事!” 阮东谨目光锐利地看向阮北行,语气严肃,“我要是再听到你动手打女孩子的消息,不管我身在何处,都会亲自回来教训你!”
阮北行坐在沙发上,闻言只是动了动嘴,没反驳,也没应声,脸上带着几分不服气的桀骜。
阮甜甜见状,连忙替四哥辩解:“大哥,你别怪四哥,他也是被逼的!那个女孩子说话太难听了,在外面出了名的嘴碎刻薄,四哥打了她之后,好多人都说她是自找苦吃呢!”
阮东谨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老二阮西言语气更沉了:“行,就算那个丫头是自找的,那阎副军长的女儿又是怎么回事?人家姑娘鼓起勇气向你表白,你凭什么动手打她?”
阮北行终于抬了抬头,眼神里满是不屑,却没看阮甜甜,径直说道:“她长得那么丑,还敢跑来向我表白,这不是明摆着羞辱我吗?”
“噗嗤” 一声,老三阮南慎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模样气笑了:“你到底长得有多好看?难不成还能比叶家那几个兄弟更出挑?人家叶承天、叶承泽兄弟俩,长得那才叫一表人才,在学校里不知道多少女孩子追着表白,也没听说过他们动手打谁。特别是叶老二叶承泽,性子温和,就算被人缠得不耐烦,最多也就是委婉拒绝,从没像你这样动不动就动手打人。”
“那是他运气好!” 阮北行梗着脖子反驳,“向他表白的那些女生,都还算有自知之明,不欠揍!”
“我看欠揍的是你!” 阮东谨猛地拍了下桌子,语气严厉,“你以为动手打人很威风?那是最没脑子的做法!不仅丢你自己的脸,还连累整个阮家!现在爷爷这样,家里正是多事之秋,你就不能安分点?”
阮南慎见气氛剑拔弩张,连忙打圆场。
“其实还真有个女孩子,做得挺欠揍的,是老田家的女儿田婉宜。上次叶承泽在学校里,弯腰帮一个女同学捡了掉在地上的书本,估计他自己转头就忘了这回事。结果田婉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那个女同学不顺眼,跑去把人家狠狠骂了一顿,还动手打人脱那姑娘的衣服,把那姑娘逼得差点自杀。”
这话一下子勾起了阮东谨的好奇心,他问道:“后来呢?叶承泽知道了之后,怎么做的?”
“他没做什么过激的事,就去找了田婉宜,只说了一句话。” 阮南慎卖了个关子,故意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