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建国委屈又无奈。
列车长全程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拉过方建国,避开人群,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兄弟,看开点。有些人心,早发现比晚发现好,总比结婚后再后悔强。”
方建国点点头,没说话,转身回原来的包厢收拾行李。
他动作很快,把衣服、洗漱用品一股脑塞进包里,还有礼物箱子,一把拎着就往叶承天他们的包厢走 ——
刘姐指着那床让给他,连同那张票一起转给他。
她让原来的姑娘睡自己的下铺,自己去隔壁屋去安排小姑娘去了。
他刚把行李放在上铺,王秀莲就哭哭啼啼地跟了进来,拉着他的胳膊哀求:“建国,你别生气啊,明天…… 明天咱们到了江城,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好不好?”
方建国一把甩开她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明天?我们没有明天了。”
王秀莲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建国,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知道这话有多伤人吗?我们可是未婚夫妻,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 方建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里满是嘲讽,“我和你订婚,花了八十八块彩礼,备了八样重礼,还请了十桌客,现在还要托关系帮你弟弟安排工作。我哪点对不起你,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王秀莲哭得更凶了,声音却带着几分理直气壮:“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摸了人家小姑娘,我都说不介意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你总不能让我为了你撒谎,昧着良心说不是你做的吧!”
“明明是你弟弟摸的!你还在这里冤枉我!” 方建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秀莲的鼻子,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你胡说!明明是你!” 王秀莲也气疯了,哭喊着反驳,“你怎么能这么污蔑小军?他才十五岁,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太过分了!”
“闭嘴!” 一道清亮的少年音突然响起:“滚!”
可听着王秀莲颠倒黑白、还在冤枉方建国,少年人的义气瞬间涌了上来 。
他最看不惯这种背叛别人的人,更何况方建国明明是被冤枉的,王秀莲作为未婚妻,不仅不帮忙,还一次次往他心上捅刀子。
王秀莲被叶承天的气势吓了一跳,哭声戛然而止,愣了几秒后,又想张嘴反驳,可对上叶承天凶狠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敢说话,只能捂着脸,狼狈地跑出了包厢。
包厢里终于安静下来。方建国看着叶承天,眼里满是感激,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叶承天摆了摆手,重新躺下,瓮声瓮气地说:“别客气。”
方建国点点头,感激的看着叶承天,小少年的模样格外的惹人喜爱。
夜已深,也不方便说什么,方建国爬上上铺,靠在枕头上,心里却五味杂陈 。
虽然被冤枉、被背叛,可好在,还有人愿意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在这时候多少让他心里舒服点。
他闭上眼睛,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到了江城,一定要跟王秀莲彻底了断,再也不跟这种人有任何牵扯
方建国刚在叶承天上铺坐定,还没来得及平复心情,包厢门就被再次推开 —— 王秀莲牵着她弟弟王小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换好的卧铺票,显然是特意找刘姐换了铺位,要跟他们挤在同一个包厢。
方建国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 他好不容易才躲开这人,没成想竟直接追了过来,还把整个包厢都 “包圆” 了。
本来大家各睡各的,安安静静到天亮也挺好。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可王秀莲刚在中铺坐下,就开始抽抽搭搭地哭,声音不大,却像细细的小雨,淅淅沥沥没个停,一会儿叹口气,一会儿吸下鼻子,听得人心里发堵。
叶承天忍了没两分钟,终于忍不住了,从下铺探出头,对着中铺的王秀莲烦躁地喊:“能不能闭嘴啊!大半夜的哭个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王秀莲被他一吼,哭声顿时停了,缩在铺位上,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半天没敢出声。
包厢里总算恢复了片刻的安静,方建国闭着眼睛,心里却依旧烦躁。
叶承天翻了个身,试图把那烦人的哭声从脑子里赶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可没安静几分钟,王秀莲的抽泣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声音更轻了,却更磨人,像是故意在跟人作对。她一边哭,一边还时不时偷瞄上铺的方建国,那眼神里带着点委屈,又有点不甘,仿佛在说 “你看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不回头哄我”。
叶承天气得攥紧了拳头,真想再吼一句,可又怕动静太大,引来更多人围观。
他只能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折腾,听着那没完没了的哭声,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暗暗祈祷:这火车赶紧到站吧,再待下去,他真要被逼疯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上铺的方建国也睁开了眼睛,眼神冰冷地看向对面中铺的王秀莲。
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这哭声再响、再磨人,他也绝不会再回头。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努力把那烦人的哭声隔绝在耳外,只盼着天能早点亮。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啊啊啊!
要疯了!
叶承天哪受过这个委屈,从中铺坐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怒气地盯着王秀莲,“你要是想哭,就回去哭坟去!再在这儿撒泼,我大嘴巴子抽你!”
叶承天原本打定主意不掺和 —— 反正熬过这晚,明天下车各奔东西,谁也不认识谁,犯不着为不相干的人动气。
可王秀莲那哭声像粘人的苍蝇,细细碎碎绕着耳朵转,一会儿抽噎一会儿叹气,吵得他脑子发胀,连闭眼装睡都做不到。
王秀莲却像没听见他的不满,依旧自顾自地哭,心里还憋着股劲。
她不信这半大孩子真敢动手,哭到方建国心软为止,哭到旁人都觉得方建国欺负人为止。
就在这时,马春梅从铺位上坐了起来。
这女人欺负她自己的男人,行!
欺负她家小天,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