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梅严重怀疑:这个曲念慈,她该不会是真想让她妈出事吧?
倒不是马春梅心思阴暗,只是她觉得一个人就算再笨,也不至于笨到这种地步吧 —— 眼看着她妈头朝这边,她却把身子往反方向转,这是想把老太太扭成麻花吗?
叶承泽平时爱念叨些家长里短,马春梅也因此知道不少周家的事。
她尤其痛恨曲念慈这样的儿媳妇 —— 居然帮着娘家妈做老公公的第三者,简直坏到没底线,中国普通百姓普遍性对于乱伦的想法零容忍,马春梅觉得看她一眼都恶心。
如果曲念慈是个好人,哪怕是个正常人,马春梅就算是想发动——牺牲一个熟人的技能——也绝对不会挑上她的。
但马春梅一看那场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马春梅就是肯定曲念慈母女不无辜。
曲念慈只知道自己人缘差,却压根没想过原因出在哪。
其实原因很简单:部队军属大院里,哪个当婆婆的能喜欢曲念慈这样的儿媳妇?
而婆婆一般主掌家里的财权和邻居交际权,她们不喜欢,也会和自己的媳妇闺女说。所以基本上没有任何女性会喜欢曲念慈。
马春梅忍不住嘶了一声,接着说:“我的天啊,曲大姐你别这样!你妈身体被扭得紧绷,出血会比自然状态下更厉害。人一紧张,血也流得更凶,你这是想让你妈出事吗?我真是……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曲念慈只会哭哭啼啼地说对不起。
马春梅都无语了:“你妈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你配合一点行不行?你看你把你妈腰扭成什么样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你不配合还哭什么!幸好我上来了,让小周抱着头,这要是换成你抱,她今天还真不一定有命活着下车!”
小周也气呼呼地说:“我这要是腾得出手,真的…… 你赶紧的啊!”
朱美凤也疼得直叫:“哎哟我的老腰!”
马春梅赶紧骂了朱美凤一句道:“你老现在可别再作了,忍着别说话别动弹,你一动一说话,血流得就更快了。啊呀我的天啊,我求求你们了,你们母女俩这时候可别再做作了,再这样下去,别把好好一个小伤口,折腾成大伤了。”
朱美凤这才不说话了,这时候她头也确实晕得厉害。
曲念慈被说得更慌了,手忙脚乱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马春梅站起身,弯着腰越过朱美凤的头,一把将曲念慈的手重重拍开,把人往另一个方向扶。
一车里的人都急得不行,他们不懂医术,真以为这是救命的关键一步,此刻所有的怨气,都对准了曲念慈。
其实这时候,朱美凤的头被小周固定得很稳,马春梅一路照看着,拿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冻的玻璃罐头瓶子用毛巾包裹着压在伤口边上,让出血慢缓,一切都是在最好的照顾之下。
脑袋里面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朱美凤是生是死,就得看命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
马春梅继续道:“曲大姐你赶紧让开,让小井和小周抬人,你别在这儿添乱了。”
马春梅太知道曲念慈是什么人了!
曲念慈这种人,特别没自信,又崇拜权威,只要用言语稍一打压,她立马就服帖了;可你要是好好跟她说话、哄着她,就会发现,她可能是这世上最不讲理的人。
所以,与人相处,识人之术最重要,识人的经验也得不断总结,这才是最宝贵的人生智慧。
这两个年轻人都能干,真把朱美凤固定得一动不动抬了下来。
马春梅对医院各部门熟,直接指挥道:“往这走。”
所有人都觉得,今天没有马春梅可真不行啊!
马春梅,真是居家旅行必备的靠谱神人。
很快就到了急诊室,将朱美凤送过去。
马春梅回头一看,曲念慈居然还没跟来,气道:“她怎么还没跟来?不是我多心啊,这母女俩是不是私下有仇啊!她是不是想弄死她妈!来不及了,我先去交费吧!你们回头要给我报销啊。”
马春梅说话的模样,太适配她的职业了,保姆嘛,你指望有什么高深水准,还不都是想什么说什么只图嘴痛快的妇道人家。
小周恨恨的看了门外一眼,赶紧点头:“一定一定,今天谢谢你了马大夫。”
马春梅赶紧去交费了。
这边没等交完费,就已经开始治疗了。
医院这时候还没有不交钱就不给治的规矩,又或许是小周、小井一身军服看着让人放心。
总之马春梅挂完号过来时,这边已经开了新的单据。
这时候马春梅也不自作多情,直接让小周去交。
小周转身问周老首长要钱,可老首长身上没带多少;小周和小井是从家直接赶来的,压根没想着带钱,就算带了点也不够。
马春梅见状,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先借给了小周。
很快,朱美凤被直接推进了手术室。
小周和曲念慈留下来守着,小井则跑上跑下,托人给开了个单间。
马春梅看这边暂时用不上自己,就说要打车回去做饭。
周老爷子赶紧让小井送马春梅回去 —— 他不敢走,他是真不放心亲家母和儿媳妇这两张没把门的嘴。
今天这事,天掉下来了,也是朱美凤自己跌的!
周老爷子也不知道儿媳妇母女是怎么想的,这俩人也不是不知道怕,就是听不懂人话,还总像是不故意似的,说出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让人误会的话,要不是家里的女眷,他真的早就发脾气了。
马春梅坐在车上,回家的路上就跟小井交代:“你回去跟老太太说,伤有点重,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续情况还得看恢复。你过会儿盯着点,我回去就不去你们那边了,家里的饭还没做呢。”
小井这才惊讶地看了马春梅一眼。
一路上见她那么坦然,还真以为没什么大事,可现在听马春梅说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意思就是谁也不敢保证朱美凤一定能活下去。
他突然觉得,马春梅在性格上,和自己家老太太还有点像呢 —— 都带着些令人恐惧的从容,和让人安心的冷静!
可怕,又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