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最大的绸缎庄老板王元宝挤到桌前,拿起一只粉色仕女杯,爱不释手:“这位小哥,这玻璃制品卖不卖?多少钱一只?我要十只!”
旁边的盐商李大户也不甘示弱:“我要那套琥珀色酒具,多少钱开个价!”
吴风笑着说道:“各位老板莫急,这些玻璃制品目前产量有限,这次主要是来展示的。不过若是各位有意,可先在李掌柜的‘同顺号’登记预订,第一批货优先供应各位。”
李满仓连忙上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账簿:“各位老板,要预订的请登记一下,预订的老板还能享受八折优惠!”
众人一听,纷纷涌到李满仓身边,争相登记。
王元宝更是豪掷五百两银子,预订了二十件不同样式的彩色玻璃制品;李大户也预订了一套酒具和一套茶具,花费三百两。
不一会儿,带来的样品就被预订一空,连郑芝龙都笑着说:“吴兄弟,给我留十件,我要送给厦门的几位朋友。”
宴会结束后,吴风带着满满的预订清单回到“同顺号”,李满仓笑得合不拢嘴:“吴兄弟,这下咱们可发大财了!没想到彩色玻璃这么受欢迎,那些老板抢着预订,连知府大人的管家都悄悄来问能不能预订一套呢!”
吴风也松了口气,心里对林墨更是敬佩——公子果然没说错,彩色玻璃定能打开泉州的上层市场。
接下来的几天,吴风忙着与李满仓商议供货细节,同时按照林墨的吩咐,将一部分彩色玻璃制品送给了泉州府的几位官员,包括泉州通判和税课司大使。
这些官员收到礼物后,都对彩色玻璃赞不绝口,通判甚至亲自召见吴风,询问台中堡的情况,言语间颇为和善。
吴风凭借着彩色玻璃,很快就与泉州的上层人物建立了联系,“台中堡彩色玻璃”的名声也在泉州城传开了。
然而,这番热闹景象却没能瞒过泉州知府熊文灿的眼睛。
熊文灿为官多年,心思缜密,泉州城里突然出现如此精美的彩色玻璃,还引得富商名流争相追捧,他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这日,他坐在府衙书房里,看着手下送来的调查报告,眉头微微皱起。
“大人,这彩色玻璃来自小琉球的台中堡,主人名叫林墨,据说是个流民头目,半年前在台中港落脚,如今已建立了自己的堡垒和工坊,还能铸造红夷大炮。”
手下躬身汇报道。
“而且那林墨与郑芝龙往来密切,郑芝龙前不久还派人去台中堡查看火炮,听咱们安插在郑芝龙身边的人说,郑芝龙向那林墨预订了二十门红夷大炮。这次吴风来泉州,就是受林墨之命,推广彩色玻璃,还得到了郑芝龙的支持。”
熊文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陷入沉思。
小琉球历来是朝廷的海防要地,如今竟出现一个能造火炮、产彩色玻璃的流民势力,还与郑芝龙扯上关系,这不得不让他警惕。
郑芝龙虽受朝廷招安,任福建总兵,但势力庞大,割据一方,熊文灿对他始终心存忌惮。
如今林墨与郑芝龙合作,若是两人联手,对朝廷来说绝非好事。
“这个林墨,倒是有些本事。”
熊文灿喃喃自语,拿起桌上摆放的一只粉色仕女杯——这是吴风送来的礼物,确实精美绝伦。
“他的台中堡具体在什么位置?有多少人手?火炮和玻璃的产能如何?”
手下连忙答道:“台中堡在台湾中部的台中港,据侦查,有流民三千余人,工匠五百余人,火炮坊每月能产四五门红夷大炮,玻璃工坊每月能产百余件彩色玻璃制品。”
熊文灿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此人既有能力,又与郑芝龙勾结,不可不防,但也不可贸然打压。台湾荷兰人蠢蠢欲动,林墨能造火炮,或许能成为牵制荷兰人的一股力量。”
“这样,你继续派人盯着林墨和吴风的动向,有任何情况立刻汇报。另外,告诉吴风,他的彩色玻璃可以在泉州销售,但要按规定缴纳赋税,不得偷税漏税。”
“属下遵命!”手下躬身退下。
熊文灿拿起那只粉色仕女杯,对着阳光端详着,心里暗暗盘算:林墨、郑芝龙、荷兰人,台湾这滩水看来要变浑了,而他这个泉州知府,必须在其中找到平衡,既不能让林墨发展过快威胁朝廷,又要利用他牵制荷兰人和郑芝龙,这其中的分寸,可得好好把握。
此时的吴风还不知道自己已被熊文灿盯上,他正忙着将泉州的订单和筹集到的物资装上货船。
李满仓站在码头,握着吴风的手:“吴兄弟,这批货你尽快送来,那些老板都等着呢!我已经跟泉州的几家瓷器铺打好招呼了,以后咱们的彩色玻璃就和他们的瓷器一起销售,生意肯定越来越好!”
吴风笑着点头:“李掌柜放心,俺回去后立刻让玻璃工坊赶工,半个月内保证把货送来。”
货船缓缓驶离泉州港,吴风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泉州城,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他知道,这次泉州之行不仅打开了彩色玻璃的销售市场,更让台中堡在泉州上层圈子有了一席之地,这对台中堡的发展来说,无疑是一大步。
而远在台中堡的林墨,收到吴风派人送来的消息后,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彩色玻璃成功打入泉州上层圈子,不仅能为台中堡带来丰厚的收入,更能让他们与泉州的官员、富商建立联系,为后续的发展铺平道路。
他站在玻璃工坊里,看着工匠们正在制作新的彩色玻璃制品,眼神坚定,泉州只是第一步,未来,他要让台中堡的商品走向更多地方,让台中堡真正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