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风带领的货船缓缓驶入台中港时,林墨早已带着赵老大、李虎等人在码头等候。
当来到船舱,看到船舱里整齐堆放的石灰袋,林墨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快步走吴风他们面前,拍了拍吴风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们了,吴风!十万斤石灰,一分不少,太好了!”
吴风抹了把脸上的海风,咧嘴一笑。
“公子放心,俺们一路顺顺利利,没出半点差错!对了,俺还买了一斤钢材和三十套锻造工具,都在船舱里。”
“好!好!” 林墨连说两个 “好” 字,目光落在石灰袋上,眼神里满是期待。
“有了这些石灰,咱们就能开始烧水泥了!赵老大,立刻召集工匠,在工坊旁搭个煅烧窑,咱们今天就开工!”
赵老大早就等着这一天,闻言立刻应道:“公子放心,俺这就去办!保证两个时辰内把窑搭好!”
工匠们的动作很快,不到两个时辰,一座临时的煅烧窑就搭好了 —— 用砖块砌成圆柱形窑体,底部留了进风口,顶部设了投料口,旁边还挖了冷却池。
林墨则拿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水泥的配料比例,这是他根据维基百科资料整理出来的。
“赵老大,你让人把石灰、黏土、铁矿粉按 6:3:1 的比例混合。” 林墨指着纸上的数字。
“石灰要先筛一遍,把大块的杂质去掉;黏土要磨成细粉,不能有颗粒;铁矿粉要选纯度高的,能增强水泥的强度。”
可刚一开始处理原料,麻烦就来了。
负责筛石灰的工匠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公子,这石灰里有好多小石子,筛了三遍还是有杂质,咋办啊?”
林墨走过去一看,果然,筛子上还残留着不少拇指大小的石子,要是直接混合,会影响水泥的均匀度。
赵老大皱着眉:“要不俺让人把石子挑出来?就是费点功夫。”
林墨摇了摇头,突然看到工坊角落的竹编细筛 —— 比现在用的筛子眼小一倍,他立刻让人拿来。
“用这个细筛再筛一遍,虽然慢,但好歹能把小石子都筛出来。”
好不容易筛完石灰,黏土的问题又冒了头。
负责磨黏土的工匠苦着脸说:“公子,这黏土太硬了,石磨磨不动,磨出来的粉还是有小疙瘩。”
林墨蹲下身,抓起一把黏土,确实坚硬如块 —— 这是从附近山坡挖来的黏土,日晒后变得紧实。
“让人先把黏土泡在水里,泡软了再磨。”
“泡的时候要搅拌,别让黏土结块,泡透了磨起来就容易了。”
等原料终于处理好,按比例混合时,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吴风拿着木勺搅拌,却发现三种粉末总是混合不均匀,石灰白和黏土黄泾渭分明。
“公子,这比例咋总对不上啊?俺看着加了六勺石灰,三勺黏土,一勺铁矿粉,可混合起来还是一块白一块黄的。”
林墨接过木勺,示范着画圈搅拌然后给众人解释着。
“得朝一个方向搅,力道要均匀,搅到颜色一致才行。你们几个人轮流搅,每人搅一百圈,保证混合均匀。”
工匠们按林墨的方法试了试,果然,浅褐色的混合粉渐渐变得均匀,没有了明显的色块。
赵老大擦着汗,有些感慨:“原以为配个料挺简单,没想到这么多门道。”
林墨笑笑了笑道。
“水泥这东西,差一点都不行,原料不纯、比例不对,烧出来都是废品。”
一切准备就绪,赵老大让人往煅烧窑里添柴点火。木炭在窑底燃烧起来,火焰从进风口窜出,映红了窑体。
林墨蹲在窑边,手里拿着一根铁钎,时不时伸进窑里试探温度:“温度要控制在 1450c左右,太低了原料烧不透,太高了会烧成死烧料,都没用。”
“1450c?这咋判断啊?” 赵老大皱着眉,他烧过铁器,却从没精确控制过温度。
林墨指着窑口的火焰:“你们看,火焰刚开始是红色,温度大概 800c;变成橘黄色,就是 1000c;等变成亮白色,就是 1400c以上了,那时候就能停火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每隔半个时辰,往窑里添一次柴,保持火焰稳定,别让温度忽高忽低。”
可天不遂人愿,没过多久,天空突然刮起了大风。
风从进风口灌进窑里,火焰瞬间变得狂暴,从橘黄色变成了刺眼的亮白色,甚至有火星从窑口溅出来。
林墨心里一紧,连忙让人用石板挡住一半进风口:“风太大了,进风太多,温度会高了!快挡住进风口,减少氧气,让火焰降下来!”
工匠们手忙脚乱地挡住进风口,火焰才渐渐平息,恢复成橘黄色。林墨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刚才差点就烧成死烧料了,温度一旦超过 1600c,原料里的成分就会变质,烧出来的熟料根本用不了。”
好不容易稳住温度,又到了添柴的时间。
负责添柴的工匠没控制好量,一下子加了太多木炭,窑内温度骤升,火焰再次变成亮白色。
赵老大急得直跺脚:“这咋整啊?温度又超了!”
林墨却很冷静,让人取出一部分木炭,又加大了挡在进风口的石板。
“先减少燃料,再控制进风,慢慢把温度降回 1450c,千万别慌。”
折腾了半个时辰,温度终于稳定下来。
林墨一直守在窑边,眼睛紧紧盯着火焰,不敢有丝毫松懈。
吴风端来一碗水,递到林墨手里:“公子,您都守了三个时辰了,喝口水歇会儿吧,俺帮您盯着火焰。”
林墨接过水,喝了一口,却没离开:“再等等,温度刚到 1450c,还得保持一个时辰,让原料充分反应。这一步最关键,要是没烧透,前面的功夫就都白费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林墨终于点头:“可以停火了!让窑自然冷却,明天再开窑取料。”
工匠们纷纷松了口气,赵老大擦着脸上的汗水,笑着说:“公子,俺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精细地烧东西,比打铁难多了!”
林墨也笑了:“打铁靠的是力气和经验,烧水泥靠的是比例和温度,各有各的门道。等明天取出熟料,再磨成粉,加水搅拌,咱们就能看到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