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兰遮城的议事厅内,科恩总督将手中的情报报告狠狠摔在桌上,羊皮纸在光滑的橡木桌面上滑出一道褶皱,上面 “林墨扩编亲卫至百人、建炼铁工坊、与大肚部落缔结盟约” 的字样格外刺眼。
窗外,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却丝毫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这个林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科恩的手指用力敲击着桌面,语气中满是殖民统治者的傲慢与愤怒。
“原本以为他只是个流窜到岛上的汉人头目,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竟然有了自己的武装、工坊,还拉拢了土着!再放任下去,他迟早会威胁到我们在岛上的硫磺贸易,甚至动摇热兰遮城的安全!”
站在一旁的副官范德萨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总督阁下,根据探子回报,林墨不仅扩编了亲卫,还改良了燧发枪,甚至仿制了我们上次丢失的火炮,据说已经造出了两门,威力与我们的六磅炮不相上下。而且他与大肚部落、赵家庄结成了联盟,一旦开战,我们可能会面临多方夹击。”
“夹击?” 科恩冷笑一声,走到窗边,望着港口停泊的荷兰武装商船。
“就凭他们那些乌合之众和粗制滥造的武器,也敢跟荷兰东印度公司抗衡?传我的命令,调集十艘武装商船,两百名士兵,十五门十二磅火炮,由德弗里斯带队,立刻前往台中港!”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冷酷:“告诉林墨,要么每月缴纳五万斤硫磺、五万斤粮食作为‘保护费’,承认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岛上的统治权;要么,我们就用火炮摧毁他的木堡,把他和他的流民、土着,全部赶出岛去!”
范德萨有些犹豫:“总督阁下,十艘商船、十五门火炮是不是太多了?林墨毕竟只是个地方势力,我们或许可以先派人谈判,不用直接动用这么多兵力……”
“谈判?” 科恩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道。
“对付这种不知好歹的人,只有武力才能让他屈服!上次德弗里斯战败,已经让这些土着和流民以为我们软弱可欺,这次必须用绝对的武力,让他们知道反抗荷兰人的下场!”
两天后,热兰遮城的港口热闹起来。
十艘武装商船依次驶出港口,船帆上印着醒目的 “Voc” 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每艘商船上都搭载着二十名士兵,配备燧发枪和军刀,船舷两侧架设着一门或两门十二磅火炮,炮口黑洞洞的,对准海面,散发着威慑的气息。
德弗里斯站在旗舰的甲板上,望着远处的海平面,眼神里满是复仇的火焰 —— 上次战败的耻辱,他至今记忆犹新,这次一定要让林墨付出代价。
经过三天的航行,荷兰舰队终于抵达台中港。
港口的渔民看到这支庞大的舰队,纷纷惊恐地驾着渔船逃回岸边,消息很快传到了台中堡。
林墨正在工坊查看新造的火炮,听到消息后,立刻召集赵老大、李虎、阿拉米等人召开紧急会议。
“荷兰人来了十艘武装商船,估计得有两百名士兵,十五门火炮,来者不善。”
林墨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凝重。
“他们肯定是为了硫磺贸易和上次的战败而来,这次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阿拉米握着石斧,眼神坚定:“林墨,你放心,大肚部落的勇士已经准备好了,只要荷兰人敢进攻,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李虎也站起身:“‘台中卫’和亲卫队也已经整装待发,咱们的火炮和燧发枪都已经准备好,就算荷兰人有十五门炮,咱们也能跟他们一战!”
林墨点了点头,对众人说:“先别慌,荷兰人刚到,肯定会先派人来谈判,我们先看看他们的条件。李虎,你带人去港口迎接,注意保持警惕,防止他们突然进攻;阿拉米,你回去召集部落勇士,在台中堡外围设防;赵老大,你负责组织流民和村民,做好后勤支援,确保粮食和弹药供应。”
众人纷纷领命行动,台中堡很快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
亲卫队员们拿着改良后的燧发枪和刺刀,在堡墙上巡逻;工匠们将新造的两门火炮推到堡门两侧,炮口对准港口方向;流民和村民们则在赵老大的组织下,搬运粮食和弹药,加固栅栏,整个台中堡都笼罩在战前的紧张氛围中。
不久后,李虎带着荷兰使者来到了台中堡的议事厅。
使者是一名荷兰军官,身着深蓝色制服,胸前佩戴着 “Voc” 徽章,眼神傲慢地扫过议事厅内的众人,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林墨先生,” 使者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
“我是荷兰东印度公司驻台湾舰队的副官,奉命向你传达科恩总督的命令。”
他从怀中掏出一份羊皮纸,念道:“科恩总督要求你,从本月起,每月向荷兰东印度公司缴纳五万斤硫磺、五万斤粮食作为‘保护费’,承认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台湾的统治权。”
“若你同意,荷兰东印度公司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和台中堡的存在;若你拒绝,我们将动用舰队的火炮,摧毁你的木堡,将你和你的人全部赶出台湾!”
话音刚落,议事厅内立刻响起一片愤怒的声音。
阿拉米猛地站起身,指着使者怒斥:“你们太过分了!硫磺是我们大肚部落的资源,香皂是林墨的工坊制作的,凭什么要给你们缴纳‘保护费’?你们这是强盗行为!”
李虎也握紧了腰间的铁刀,眼神锐利地盯着使者:“想让我们缴纳‘保护费’,除非我们都死了!有本事,你们就用火炮来试试!”
使者脸色一沉,语气更加傲慢:“看来你们是拒绝了?我劝你们最好想清楚,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有十五门火炮,两百名装备精良的士兵,你们的木堡和这些乌合之众,根本抵挡不住我们的进攻。识相的,就乖乖答应条件,否则,等待你们的只有毁灭!”
林墨看着使者傲慢的嘴脸,心里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决心。
他站起身,眼神锐利地盯着使者,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威严:“回去告诉科恩总督,想要‘保护费’,除非我死!台湾不是荷兰人的殖民地,我们在这里生活、劳作,靠的是自己的双手,不是你们的‘保护’。如果你们敢进攻,我们就会让你们知道,反抗的代价有多沉重!”
使者没想到林墨竟然如此强硬,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冷哼一声:“好!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等着毁灭吧!我会回去告诉德弗里斯指挥官,让他准备进攻!”
说完,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议事厅。
看着使者离去的背影,林墨对众人说:“荷兰人很快就会进攻,咱们做好战斗准备吧。这场仗,我们不仅要打,还要打赢,让荷兰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众人纷纷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的信念。议事厅外,亲卫队员们的呐喊声、工匠们搬运武器的声音、村民们加固栅栏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激昂的战斗序曲。
而港口的荷兰舰队上,德弗里斯已经下令做好进攻准备,火炮的引信已经点燃,炮口对准了台中堡,一场大战,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