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旁,林墨的人正忙着卸郑家送来的物资,流民们围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新到的粮食和布匹,脸上满是期待,他们知道,林墨采购了牛羊和种子,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就在林墨和王福刚交涉的同时,大明的广州和京城,正因为香皂断供陷入一片混乱。
广州城西的 “裕丰号” 商铺,老板陈旺财正愁眉苦脸地坐在柜台后,面前摆着一个空木盒 —— 那是最后一块林墨产的龙涎香香皂,昨天被一个富商以十八两的天价买走了。
自从一个月前林墨 “叛逃”、香皂工坊被查抄后,广州的香皂就成了稀缺品,原本二十文一块的普通香皂,价格一路飙升,现在黑市上已经炒到了五十八文,还供不应求。
“陈老板,还有香皂吗?哪怕是普通的也行啊!”
一个穿着绸缎的妇人走进店里,语气急切。
她是广州府尹的小妾,昨天听说 “裕丰号” 有香皂,特意一早赶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陈旺财无奈地摇头:“李夫人,真没有了!最后一块昨天卖完了,我已经让伙计去泉州、漳州找货了,可那边也断供了,郑家的商船上最近也没带香皂来。”
“怎么会这样啊!” 李夫人急得直跺脚。
“我家老爷明天要去拜见总督大人,特意让我买块香皂给他用,现在没了香皂,身上有汗味,多失礼啊!”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柜台上。
“陈老板,你想想办法,哪怕是高价,我也愿意买!”
陈旺财看着银子,心里也很着急 —— 他知道,要是能弄到香皂,至少能赚五倍的利润,可他现在连香皂的影子都看不到。
“李夫人,不是我不帮您,是真没有啊!自从那反贼林墨跑了,广州就没人能做出那么好的香皂了,官府查抄的工坊里,连配方都没找到。现在黑市上的香皂,都是以前囤货的商家在卖,价格一天一个样,我手里也没货了啊。”
李夫人叹了口气,只好收起银子,失望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陈旺财拿起算盘,噼里啪啦地算了起来 —— 这一个月,他因为没香皂卖,店里的生意少了三成,再这样下去,商铺都要开不下去了。
他想起以前林墨每月给他给一万块香皂份额卖的日子,心里满是怀念,又有些庆幸 —— 幸好他有些先见之明囤了些香皂,上个月卖了不少,赚了一笔,不然现在更惨。
而在广州城的黑市 —— 位于城南的 “暗巷” 里,却是另一番景象。狭窄的巷子里,挤满了买香皂的人,个个神色紧张,四处张望。
一个穿着黑色短衣的汉子,手里拿着一块用油纸包着的香皂,压低声音喊:“精品的龙涎香香皂,十五两银子一块!要的赶紧,就这一块!”
话音刚落,几个富商就围了上去,争相出价。
“我出十六两!”
“我出十七两!”
最后,这块香皂被一个盐商以二十两的价格买走,这相当于城里普通百姓一年的生活费了。
“张老三,你这香皂哪来的?还有吗?”
一个绸缎商拉住卖香皂的汉子,急切地问。
张老三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声说:“别问哪来的,想要就等着,下次有货我再通知你。不过价格嘛,可能还要涨 —— 听说京城那边,一块龙涎香香皂都炒到三十两银子了,咱们广州还算是便宜的了。”
绸缎商咬了咬牙:“涨就涨!只要有货,多少钱我都要!我家婆娘跟总督大人的夫人是手帕交,要是没香皂送,以后就没法走动了。”
黑市的混乱,不仅限于富商。
在广州城的贫民窟里,几个妇人围在一起,手里拿着一块用了一半的普通香皂,小心翼翼地互相借着用。
“我家娃明天要去学堂,得用香皂洗洗手,不然先生要嫌弃的。”
一个妇人说,小心翼翼地用小刀切下一小块香皂,递给旁边的人。
“我家那口子在码头扛活,出汗多,不用香皂洗,身上臭得没法睡。”
另一个妇人接过香皂,眼里满是珍惜。
“以前二十文一块,咱们还能偶尔买一块,现在五十八文,哪买得起啊!林墨这老板,怎么就跑了呢?”
相比于广州的市井混乱,京城的香皂断供,更是牵动着达官贵人的心。
紫禁城旁的周王府里,国丈周奎正坐在书房里,脸色铁青地看着手里的空香皂盒。
那是最后一块林墨产的 “牡丹香香皂”,昨天被皇后派人来拿走了,说是要送给太后。
自从一个月前林墨 “杀钦差叛逃” 后,京城的香皂就断供了,原本他还想着趁机垄断香皂生意,可没想到,连他自己都快没香皂用了。
“废物!都是废物!” 周奎猛地把香皂盒摔在地上,怒吼道。
“查了一个多月了,连林墨的影子都没找到,连个香皂配方都弄不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跪在地上的几个亲信吓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说:“大人,听说那林墨逃到海外了,海外那边是郑芝龙的地盘,咱们的人进不去。而且…… 而且黑市上的香皂价格越来越高,普通香皂都卖到两百文了,龙涎香的更是卖到了三十两一块,就这样想买还买不到呢。”
“三十两?” 周奎的眼睛猛地一瞪,随即又眯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这么高的价格?是谁在囤货?”
“好像是郑芝龙的人,还有一些江南的盐商。” 亲信连忙回答。
“他们手里有以前囤的香皂,现在高价抛售,赚了不少银子。”
周奎气得拍了拍桌子:“郑芝龙!又是他!一个小小的海防游击,竟然敢跟本大人抢生意!”
他想起之前派刘之凤去围剿林墨,就是想拿到香皂配方,可没想到刘之凤被杀,林墨跑了,反而让郑芝龙捡了便宜。
现在郑芝龙手里有香皂存货,很有可能和那逃走的林墨有联系,要是让他垄断了香皂生意,以后京城的权贵都要听他的了,这让周奎怎么能忍?
“不行,必须想办法拿到香皂!” 周奎站起身,在书房里踱来踱去。
“你立刻派人去泉州,给郑芝龙带信,就说本大人愿意以十两银子一块的价格,买他手里所有的龙涎香香皂,让他尽快送来!另外,再偷偷派些人去海外,想办法联系到林墨,告诉他,只要他愿意把配方交出来,本大人可以饶他杀钦差的罪,还能给他封官!”
亲信连忙点头:“是!小的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