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乌云压顶,电蛇狂舞,雷声滚滚,暴雨即将倾盆而下。
嘶吼声未绝,战火仍在蔓延,狼烟依旧腾空不息。
无人记得时间流逝,也无人在此刻在意光阴。就连墨玄,也不知自己已杀了多久,屠了多少性命。
连自己体内真气耗尽了多少次,早已记不清了。
由于太玄乾坤诀的真气恢复速度实在惊人,墨玄的先天真气一恢复,立刻施展绝学,剑气冲天,凌厉无匹,那惊人的杀伤力,令旁观的洪七公、郭靖,以及大金与蒙古的两位将领无不心惊胆寒。
那两名将领欲哭无泪——襄阳城尚未攻破,那位杀神竟已斩杀了数万士卒!
没错,此刻仅墨玄一人,便已屠戮上万敌军!
他手中的长剑仿佛与血肉相连,握得太久,几乎化作肢体一部分;而另一只手也未曾停歇,频频使出乾坤一气掌,一掌拍出,数十乃至上百名金兵便倒飞而出,死伤遍地!
战场之上,人海茫茫,杀人竟如此轻易!
若非墨玄的真气恢复能力堪称逆天,要斩杀数万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先天强者固然强大,但真气终有枯竭之时。寻常先天境高手一旦真气将近耗尽,便会明智地退入安全之处调息恢复。
而恢复真气的过程极为漫长,还需静心休养,补充体力。
总之,普通先天强者能连续斩杀数千人已是极限,更何况是在危机四伏、杀机遍布的战场上?
墨玄若非凭借凤舞天幻这门绝世轻功,若非仰仗太玄乾坤诀那匪夷所思的真气回复速度,根本无法做到独自屠灭数万敌军!
攻城战中阵亡的金兵与蒙古兵,加上被墨玄一人斩杀的数万金兵,原本十万大军,如今仅剩不足五万!
大金与蒙古的两位主将脸色铁青,难看到极点。
心中如同滴血!
这白衣男子究竟是谁?为何如此强大恐怖?单凭一人之力,竟覆灭数万精锐!
即便是顶尖武林高手,怎会内力源源不绝,体力也似乎永不枯竭?
此人究竟是何怪物!
其实,太玄乾坤诀中有一秘法:以先天真气滋养体力,真气不竭,则体力亦不衰!
然而,人力终究有限。即便为先天境界,体能也有极限。不同于真气可以迅速恢复,体力乃精气神之所聚,终有疲惫耗尽之时。
太玄乾坤诀虽能借真气温养体力,助其恢复,却也无法长久维持。
鏖战至此,墨玄其实已然疲惫不堪,双目之中清晰浮现出倦意。
常听人言某某高手与某某强者大战三日三夜,墨玄对此只能苦笑。大战三天三夜?先不说内力能否支撑,单是体力,就绝不可能持续!
恐怕打上一阵,就得停下调息,恢复内力,同时喘息歇力吧?
若全程不停歇、全力交锋三日三夜,绝无可能!
真正的顶尖对决,胜负往往在一瞬之间。譬如昔日王重阳假死诱敌,欧阳锋趁机来夺《九阴真经》,王重阳突然自棺中跃起,以一阳指破其蛤蟆功,逼得欧阳锋狼狈逃回西域。
此战,便是一招定乾坤!
欧阳锋当场被王重阳一指击溃!
若双方实力相近,或许会缠斗良久;但若说连续激战三天三夜,且毫无间断——未免太过夸张。须知“连续”二字,意味着片刻不停!
世人常对某些事迹添油加醋,夸大其词,本属寻常,并不罕见。
墨玄心中清楚,此番所得之收获,必将远超预期!
这一次,他真正是在乱世中大发战争之财!
眼见攻城无望,大金与蒙古两位主将当即下令撤军,令旗挥动,传令兵齐声高呼:“撤退!!.`!”
令旗翻飞,传达着后撤的指令。
顷刻之间,战场上所有金兵与蒙古兵皆接获命令,残余约四万士卒纷纷抛盔弃甲,仓皇溃逃。
襄阳,大捷!
甚至,襄阳城尚未开启城门迎敌,大金与蒙古的联军便已仓皇撤退。
十万大军,竟有六万余人倒在了襄阳城外!
此乃大捷无疑!
奏报呈递朝廷,言明襄阳三千将士,击溃金蒙联军十万之众!
这消息一旦传开,必将在朝野掀起滔天波澜……
洪七公、郭靖并一众丐帮长老眼见金兵与蒙古骑兵溃逃,无不激动万分。然而他们心中都十分清楚,这场守城之战之所以如此迅速结束,且能斩敌六万,与墨玄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只因墨玄一人,手持一剑,便独力斩杀敌军数万!!!
这般战绩,若说出口,恐怕无人肯信!
严格而言,墨玄亲手诛灭的金兵约有三万余人,其余三万,则是金蒙两军在攻城过程中自相践踏、死于乱战所致。
相对地,襄阳一方亦付出惨重代价。原本三千守城将士,如今不足千人;而丐帮弟子更是伤亡近万!
城墙之上,城墙之下,不知多少丐帮儿郎血染黄土!
这,便是战争的残酷真相!
丐帮弟子与守城将士合计伤亡,已然破万!
所谓“穷寇莫追”,郭靖并未下令出城追击,而是立即组织救治伤者,安抚残部。
此刻,墨玄立于尸山血海之间,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拄着干将剑,眉宇间透出几分倦意,俊朗面容略显苍白。
此时的他,周身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杀意,那股寒如凛冬的杀气,仿佛能冻结空气。
轰隆——!
忽而一声惊雷炸裂长空,暴雨如注倾泻而下,仿佛苍天欲以雨水洗尽人间杀戮与罪孽,冲刷遍地猩红……
墨玄依旧静立原地,双目轻阖,纹丝不动,任那豆大的雨点猛烈击打身躯。
可纵使暴雨如注,也无法洗净他身上那凝若实质的杀气——那是亲手斩杀无数性命后凝聚而成的恐怖煞气!
立于城墙之上的洪七公与郭靖,同样未避风雨,只是默默望着远处血海中的身影,谁也没有开口。
即便相隔甚远,他们仍能清晰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森然杀意。
令人心胆俱裂……
洪七公年逾古稀,一生历经江湖风波,却也是平生首次感知到如此凝实、冰冷的杀气。那气息深入骨髓,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刺骨寒意,通体发凉。
连洪七公尚且如此,那些丐帮弟子、守城士卒、乃至各路长老,更是连靠近都不敢迈出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