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覆盖的整棵赛都华巨树却没有爆开,相反地:
叶青舟的匕首仍旧卡在巨树核心的数据流中,暗金色光芒却被银色潮水反扑,一点点侵蚀。叶青舟收敛起探查刚刚获得新能力的兴奋,她忽然感觉到左手的力量在溃散,那些刚觉醒的武境元气像被戳破的气球,顺着刀刃的缝隙往外漏。巨树躯干上的裂口开始收缩,数据流织成的网越收越紧,几乎要将她的手臂绞碎在里面。这棵树果然如苏砚推断的一样,寻常的能力根本无法将它彻底摧毁!
“大佬!”
忽然,叶青舟听到江小菜的声音穿透轰鸣传来。叶青舟偏头,看见下方的贫民窟屋顶上,十几个身影正举着泛着紫光的火焰符,江小菜用一张风符把声音传到了她所在的百米高空,鹰视的少女可以看到此时下方江小菜的周围正站着一群人,一群原住民。
洛菈站在最前面,指尖的紫火将她半边脸映得发亮,身后机械师的扳手、学生的书包、花店老板的剪刀,都裹着同样的紫色火焰,像一片燃烧的星群。
“接着!”江小菜将一张黄符裹着紫火掷向空中。辛夷指尖凝出青芒,在符纸周围织成气流,精准地将那团紫色火焰送向叶青舟手边。
紫火触到匕首的瞬间,暗金色纹路突然暴涨。叶青舟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灼热顺着手臂炸开,那些原本顽固的银色数据流,在紫火面前像遇水的雪,瞬间消融出一道缺口。她猛地攥紧刀柄,左手的暗纹与紫火交织成螺旋状,顺着缺口钻进巨树核心。
“就交给你了!”洛菈的嘶吼混着风声和巨树的爆鸣传来。叶青舟翻身悬空,将全身力量灌注在匕首上。紫色火焰顺着数据流的轨迹疯狂蔓延,所过之处,巨树躯干上的代码带像被点燃的纸卷,噼啪作响地蜷曲、焦黑。那些曾困住她的复制虚影,此刻在紫火中发出凄厉的尖叫,一个个化作火星消散。
333.33米的高空,紫火与金光在巨树核心处炸开成一朵巨大的花苞。叶青舟被气浪掀得后退数米,看着那棵遮天蔽日的巨树,正从内部被紫色火焰一点点啃噬、坍塌。断裂的枝干带着未熄灭的紫火坠落,像一场绚烂的流星雨,照亮了贫民窟屋顶上那些欢呼的身影。
洛菈举着还在燃烧的镜片,冲空中的叶青舟晃了晃。叶青舟抬手,指尖的暗纹与紫火最后一次共鸣,然后看着巨树的残骸在紫色火焰中彻底化为灰烬,只留下漫天闪烁的光点,像被风吹散的星尘。
“是他们的火。”叶青舟落地时,江小菜扑过来拽住她的胳膊,掌心还留着紫火的温度,“那些原住民说,这是他们‘觉醒之力’烧起来的火。”
叶青舟低头,看见自己左手的暗纹上,还沾着几点紫色星火,正慢慢融入皮肤,消失不见。
……
“废物!居然这样也行?没劲……”另一座高楼的顶层,这场最终战唯一还保持淡定的观众——女生站起身,拍拍暗红色风衣上的灰尘,办公室里的电话又一次响起。
“好、好,我知道了,会带上她的,如果她没死的话。”
……
“再啰嗦下去,人要凉了呢。”
与此同时:
紫色火焰啃噬巨树残骸的噼啪声里,赛都华的天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皲裂。原本悬浮的数据流像融化的玻璃液般滴落,砸在贫民窟的铁皮屋顶上,溅起一串串荧光碎屑。
“快!这边的裂缝在扩大!”贺征扛着受伤的韩赟往巷口冲,身后半栋居民楼正化作像素颗粒瓦解。江小菜拽着辛夷掠过倒塌的广告牌,符纸在掌心燃成青蓝色火团,勉强抵住倾泻而下的数据流。沈炼收起狙击枪从掩体背后走出,林小雨淡定的脸上涕泗纵横……全民皆武联盟的少年们相互搀扶,迎接赛都华最终的谢幕。
被气浪冲回地面叶青舟站在巨树残骸前,她感觉自己的左手传来莫名的刺痛,少女忽然转身,却看到是安柏琳倚在街角的路灯上,女生暗红色风衣被数据流划出无数细痕,嘴角却噙着一如既往的微笑。
“啧,不过如此嘛,那就算咯。”安柏琳抬手,指尖划过虚空,一道暗金色裂缝在她面前展开,里面涌动着不属于赛都华的灰白气流。“再不走,就等着跟这些数据一起格式化吧。”
全民皆武联盟的少年各显其能,腾身而起顺着数据流朝裂缝涌去,叶青舟回头看看刚才帮助过自己的原住民,他们也能有出去的机会吗?一道道战后废墟在空间裂隙的扩张下化为数据碎片灰飞烟灭,可那些原住民们却还在奋力挣扎,为了真正活一回的希望。却还是有人被突然崩裂的地面吞噬,惊呼声被数据流的嗡鸣吞没,那个穿啦啦队服的少女在裂缝边缘回头,想拽住即将溃散的花店老板,却被数据流缠住脚踝,两人化作光点消散在风里。
“愣着干什么?”安柏琳冲叶青舟扬下巴,眼底闪过一丝猩红,“还是想留下来当这破树的养料?”
叶青舟盯着她渗血的绷带,忽然想起苏砚的话——这个疯女人的封印术是以自身精神力为代价。安柏琳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伴随着她头顶最后一块完整的天空碎裂:“好可惜哦,还以为在那怪物面前你会失控呢。”
数据流瞬间缠住安柏琳的腰,她半个身子已开始透明,却还在笑:“你给我好好记住——”
烬雪的半个身子已经消失在空间裂隙,她趁着还没完全离开这片空间,从唇角挤出一句话,带着她喜悲莫测的笑意:
“我叫烬雪。”
烬雪……叶青舟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经历过这次的事,她可能不会再忘记这个名字,回想刚才的感觉,叶青舟觉得也许她左手藏着的秘密,很快就会揭开了。
“大佬,我们也快离开吧。“江小菜拉着辛夷,她们身后是负责殿后的苏砚——苏砚最后一次确定了没有其他幸存的闯入者和原住民,叶青舟点头,苏砚的脸上终于浮现了笑意,该结束了,江小菜用风符在众人脚下腾起一朵轻云,少年少女们各自消散在了空间裂隙的数据流中。
再见了赛都华,再见了,婕黛·琳恩。然而赛都华的故事,还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