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没事,反正他都死了,不管是不是他下的命令,伊索娅肯定也不会同意这种事的。
伊朵缓声道,“新的血皇已经上任了,之前的规矩自然就不作数了。”
菲尔德觉得她也是忌惮的,忙道,“现任血皇是上一任血皇的女儿,他们自然是父女一心的,这也是她默许的。”
“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菲尔德吵红了眼,“你怎么知道?说的好像你很了解她一样,合作的这件事,就是她向我转达的意思。”
“她没有。”
菲尔德要疯了,“就是!乔娜亲口和我说的。”
伊朵也有点不耐烦了,“有没有可能?是乔娜她自己就欺上瞒下,骗你的呢?”
“怎么……可能。”菲尔德的语气到了后面充满了自我怀疑。
看他一想乔娜那通身气度和在人族的威望,何况就算他家身为末流贵族也知道,乔娜就是那极少数,能够掌握转化之法的吸血鬼,肯定深得王室信任。
于是他又硬气起来了。
“怎么可能!?”
伊朵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回到之前那个话题。”
菲尔德为啥转移话题的突兀,惊得卡了壳,“什,什么话题?”
伊朵面无表情,“这是血皇的计划,你也要破坏吗?”她复述了一遍,他刚刚的话。
然后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仿佛表现她坚定的决心,“对。”
菲尔德:“!!!”
虽然他管理黑市,自然就少不了见到那些亡命之徒,但这样不要命的,他还是少见。
他还是把合约翻出来拿给她了,现在就死和晚点死还是不一样的,他的脑海里已经构思如何跑路了。
等伊朵拿着这个东西一走,他就收拾东西跑路,从此,四海为家,也算潇洒。
到时候就算伊朵真有那个本事,搅了血皇的好事,血皇想要清算,找不到他,顶多能找到他爸。
菲尔德的父亲:是大孝子,我们家族没救了。
他心中已经打算好了一切,实施起来也很快。
等到乔娜派过来的人,想要和他通气的时候,已经人走楼空了。
他不仅跑了,还带走了黑市流动的所有基金,乔娜的属下来时,就和黑市的员工面面相觑。
一个老板跑了,一个老板要的人跑了。
难兄难弟。
欲哭无泪。
果然,乔娜又一次震怒了。
这段时间发的脾气比她这几百年发的都要多,她感觉她一个吸血鬼都要气出毛病来了。
“他为什么要跑?”乔娜想不通,她心中很惶恐,也许菲尔德是因为其他事情,比如仇家找上门来了才跑路的。
毕竟他想不到他跑路的事,会和她有关系,因为她当时狐假虎威借用了血族王室的名头。
菲尔德一个末流贵族的孩子,根本接触不到王室,不明觉厉,对她深信不疑,除非血皇亲自到场,可如果真到那个地步,她也就不用挣扎了。
但正值多事之秋,她大脑中的每一根的弦都绷紧了,风吹草动都会格外关注,这么大的事,她很难说服自己冷静下来。
“他跑之前有交代什么吗?”
也许只是暂时出去避避风头呢?这么大一个产业,绝对的摇钱树,让他赚的盆满钵满,他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乔娜布满了红血丝的眼,几乎要凑到那个下属面前,他毫不意外的被吓了一跳。
对着她那要吃人的目光,磕磕巴巴的回话道,“……没有,他偷偷跑的,谁都没带,他的下属在我去之前都没发现。”
菲尔德自己做的就是极其肮脏的生意,见惯了各种肮脏的人性,自认也不是什么亲和,值得爱戴的上司,所以他谁也不信任谁,也没带走。
乔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许没什么,菲尔德就是这么招人恨,就是他的仇家找上来想杀他。
“那黑市以后呢?谁来接管?”她眼中迸发着野心,黑市确实是个香饽饽,事已至此,如果菲尔德确实跑得这么仓促,她也不是不可以插手分一杯羹。
也可以顺带保护自己的秘密。
下属没有刻意打听这个,但还是把自己见到的实际情况,连带自己的猜测告诉她,“黑市现在出动大批人员追查菲尔德的下落,也许他是被绑架了,应该还没有机会来想这些事。”
虽然但是,绑架这个猜测还是有点太离谱了。
谁能在防卫如此严密的黑市,潜入幕后老板的房间,把老板带走呢?
何况,现场并没有打斗或挣扎的痕迹,所以他们一开始才断定应该是菲尔德自己跑了。
“那你注意一点,他们的动向,随时禀告我。”她已经想好了,黑市这趟浑水,但是一定要趟一下的。
虽然有风险,但回报也是不可计量的。
“是。”
伊朵也是看了合约签署的名字,才知道这个黑市的老板是菲尔德的,之前伊索娅和她提过的,血族为数极少的,新生代之一。
还听她简单提过一句,不是什么很争气的苗子,把他父亲气了个半死之后,跑到人族去了。
算是不孝子的典范。
哦,偏题说一句,琪瑞也在这个典范中。
伊索娅的脸色黑的不像话,“我原本以为他是不争气,现在看来……”她的话没说完,估计是良好的教养里面,找不出一个形容这种人的词。
但现下,他还不是最要紧的。
主要是乔娜那个吃里扒外,滥用职权的家伙。
伊索站起来,“走,带上长老,出发去人族领域,替血族清理门户。”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长老年纪大了,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人,本来是怒不可遏,但伊索娅反复提到乔娜的名字,他慢慢想起来这号人,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王,您的母后,知道这件事吗?”
伊索娅奇怪,“不知道,和我母后有什么关系?”
长老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但还不等他斟酌字句解释,外面的侍从就来禀报,王后来了。
伊索娅下意识去看伊朵,怕让她难受,还不敢被她发现,偷偷用余光看,但后者没什么特别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