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街的气氛不知怎么的有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知禾乖乖站在我的身旁，先前那股霸气荡然无存。
“谢谢苏学姐！”
领头的姑娘反应过来，双手抱拳对着念薇微微躬身。
说着，她连忙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喃喃道。
“那先……加个联系方式吧，方便之后.......”
“哦哦，好。”
我懂她的意思，连忙把手伸进口袋摸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动，调出微信二维码。
可没等我的二维码显示出来，一只白皙纤细的手突然横在我面前，稳稳地挡住了我的手机屏幕。
“念，念薇？”
我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向她。
念薇的嘴角微微上扬，梨涡浅浅，看起来依旧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些冷冷的。
小天使这是怎么了？
我举着手机的动作僵在半空，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念薇却像是没察觉到我的窘迫，径直拿出自己的手机，快速打开微信二维码递到少女们面前。
“扫我的吧。”
她转头看向满脸困惑的少女们，耐心解释道。
“阿黎姐平时事情比较多，不怎么看微信消息，之后大家有什么需求或者想约时间，都可以跟我说，我来帮你们安排就好。”
我站在原地，听着她这番说辞，脑子“嗡”的一声差点宕机。
我一个连专业都还没选定的大一新生哪里会忙的连微信都看不了？
相比之下念薇才是真的忙吧？
她作为音乐专业的尖子生，专业课排得满满当当，课后还要可能会帮学妹们检查谱子，哪有多余的时间帮我应付这些消息？
让她来做中间枢纽，分明是给她添负担。
我压下心头的异样，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念薇的肩膀。
“那个，念薇，还是让她们加我的吧？”
“你看你平时还有专业课要上，哪能再分神回这些消息......”
我的话还没说完，念薇像个机器板转过头。
她那双眼尾微微上翘的桃花眼，此刻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瞳孔收缩着，直勾勾地盯着我。
周围的空气像是瞬间凝固了，武术专业的少女们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我甚至能感觉到身旁知禾的身体僵了一下，悄悄往我这边靠了靠。
念薇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歪了歪小脑袋，乌黑的发丝顺着脸颊滑落，遮住了她一半的视线，剩下的那只眼睛依旧牢牢锁着我。
她的嘴角还维持着微笑的弧度，可那笑容却没抵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的执拗。
“阿黎姐，我来好么？”
“欸？可是你......”
“我来？”
她微微倾身，凑近我耳边吐出两字。
“好么？”
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可我却打了个寒颤。
她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我，那目光像是带着黏性，从我的脸颊滑到脖颈，再落回我的眼睛里。
“苏，苏学姐......”
在这异常压抑的气氛下，领头的丸子头姑娘终于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
“那个……”
“我们突然想起训练器材还没归位......”
“加联系方式的事，下次再加也不迟.......”
她说着就往后退，念薇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缓缓转过身，依旧笑盈盈的。
“那怎么行？你们扫我吧，就扫一下，很快的。”
她往前递了递手机，脚步也跟着挪了半步，那看似轻柔的动作，却像一道无形的墙，堵住了少女们后退的路。
“不，不用啦！”
几个姑娘像是被烫到一样，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声音都变了调。
领头的姑娘更是直接拉住身边两个女生的手腕，“我们赶时间，学姐再见！”
话音未落，这群平时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的姑娘们，竟像是身后有猛兽追赶一般，抱着各自的兵器，跌跌撞撞地往校园方向跑了出去，蓝色的运动服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路灯的阴影里。
商街入口瞬间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香樟树的叶响和远处美食街传来的模糊人声。
我看着念薇缓缓收回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击，嘴角的笑容又变回了平时的温柔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气场诡异的人不是她。
“我做错什么了嘛？”
念薇忽然抬起头，看向我，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不解。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愣，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连忙摆手。
“没，没什么！”
“她们……她们肯定是真的有急事，你别多想！”
“是嘛？”
念薇轻轻歪了歪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空气又开始往凝滞的方向发展，一旁的知禾也意识到了不对，她往前凑了两步，刻意提高了音量。
“那个，我们快去美食街吧！”
“之后还得去接书冉呢，再磨蹭下去天就黑透了！”
我立刻反应过来，顺着她的话头使劲点头，语气都带着几分急切。
“对对对！差点把正事忘了！我们先去买晚饭吧！”
说着，我伸手轻轻拉住念薇的手腕，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能感觉到她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乖乖顺着我的力道往前迈步。
知禾跟在我们身后，路过我身边时，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我，递过来一个安心的眼神。
晚风把美食街的香气吹了过来，渐渐冲淡了刚才那股诡异的氛围。
只是走在我身旁的念薇，手指偶尔会轻轻蜷缩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