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亲兵立刻上前,如拖死狗一般将兀自叫骂的阿布鼐和面如死灰的乌克善拖了出去。
很快,门外便传来了两声短促的惨叫,随即戛然而止。
所有首领浑身一颤,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脖颈上仿若悬着一把刀。
就在众人心神俱裂、不知所措之际,一个身影却排众而出,他便是土默特部的首领鄂木布。
鄂木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一丝激动:“将军,我愿拆分部族,入安宁军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鄂木布的举动让班第等人都愣住了。他们虽然能隐约猜到鄂木布的心思,却没想到他会如此果决。
而鄂木布心中却有自己的盘算。
土默特部自从被大清征服后,早已不复当年之勇。
他不过是清廷控制下的傀儡,空有声望,实权却被削夺得一干二净。
这种日子,他早就受够了!而现在,夏明林给了他一个机会。
虽然部落要被拆散,但他却能成为“草原安宁军”的统领!
比起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首领,他更想要实实在在的兵权!
班第等大部落的首领则完全是另一番心境。
他们还想将所有人拧成一股绳,用法不责众的方式,与夏明林讨价还价。
然而,鄂木布这一跪,周旋的路就被堵死了。他们如果不想死,就只能同意。
班第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再犹豫就是取死之道。他紧随鄂木布之后,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沉声说道:“敖汉部班第,愿遵从将军号令!为将军效死!”
他的动作像是一个信号。
“我等愿遵从将军号令!”
“愿为将军效死!”
一时间,大堂内跪倒一片,此起彼伏的效忠声响彻云霄。
当班第认清了眼前的局势后,一个念头迅速在他脑海中成形。
这样……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以夏明林的能力,他绝不可能只满足于控制漠南!他的目标,恐怕是整个草原,甚至是更远的地方!
当夏明林征服整个草原时,他作为最早追随的功臣,能得到的权力和地位,将远远超过一个部落首领!
这个念头一旦成形,他便不再抵触夏明林,变得积极起来。
夏明林看到众人都同意,满意地举起酒杯,朗声道:“很好,诸位让我们为草原的新生,干杯!”
“为草原的新生,干杯!”班第第一个响应,声音洪亮,充满了干劲。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酒杯放下后,大堂内的热烈气氛稍稍平复。
夏明林看着众人,才缓缓开口:“很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这次整编,就由你们先开始,这样还能为所有部落树立一个榜样。”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充满了无奈。
他们刚刚才说服自己接受部落被拆分的命运,转眼间就要亲手执行,而且还是拿自己的部落开刀,但现在他们毫无办法,只能点头同意。
然而,班第和鄂木布与他们截然不同。
鄂木布率先向前一步,大声道:“将军英明!不破不立!我土默特部,愿意成为第一个被拆分的部落。”
班第也紧随其后,声音洪亮:“我敖汉部也愿为将军分忧,为各部做出表率!”
夏明林的目光在班第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鄂木布的积极,他完全能理解,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突然看到了掌握实权的机会,自然会拼命抓住。
但班第的反应,却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作为手握实权的首领,他失去的远比鄂木布多,此刻却表现得比谁都热切。
不过,夏明林并未深究。不管班第心中作何打算,都翻不起什么浪花。只要他们现在听话就足够了。
随后,他便转头看向其他人见他们都点头了,然后继续说道:“我知道,拆分部落,不是一件易事。所以,为了保证事情顺利进行,我将会为你们每家各派一百人,去协助你们拆分部落。”
众人只是平静的点点头。他们已经认命,正好可以用这一百人,铲除掉那些内部的反对者,让拆分的过程更顺利一些。
毕竟要是完不成任务,他们肯定会死,然后夏明林还是会换上其他人继续拆分。
这样还不如他们直接完成,保住自己的命。
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
班第和鄂木布则是大喜过望,他们正愁如何压服部落里的那些老顽固,夏明林此举,无异于给他们送来了最及时的助力!
“将军深谋远虑,我等心服口服!”这一次,是众人发自内心的齐声高喊,再无一丝一毫的勉强。
夏明林闻言,抬手示意众人起来,并说道:“诸位能有此觉悟,深明大义,本将军深感欣慰。”
“都坐下来吧。接下来我们就来议一议这草原安宁军的具体章程。”
众人依言重新落座,只是这一次,所有人的神情愈发恭敬。
夏明林目光扫过全场,缓缓说道:“我计划,组建一支万人的常备脱产精锐。兵员,便从打散重组后的新部族中,每百户抽调五人,统一发放粮饷,统一武装!”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在场的首领们都是久经战场,他们都清楚,一支每日操练备战的军队,和一支平日放牧、战时征召的牧民军队,战力有着天壤之别。
但由于各部征伐不休,互为仇敌,根本无法齐心协力。
正因为无法联合起来,也就没有任何一方有实力能单独供养起一支脱产精锐。
而现在,夏明林强行将他们整合到了一起!
这意味着,过去困扰着他们所有人的资源问题,将不复存在!
集结整个漠南蒙古的力量,供养一支万人精锐,将变得轻而易举!
而他们也将有机会亲手带领一支堪比当年成吉思汗横扫天下的无敌之师!
这个想法让所有人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这样他们蒙古人就能重拾昔日荣光!他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任人欺凌!
更关键的是,夏明林是汉人!这一点与大清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