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长老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她方才的行礼。
随即他目光一凛,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今日叫你来,是因宫门内流言——宫子羽并非执刃亲子一事。”
话音落地,殿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雪长老看向宫子羽,眼角的皱纹加深了几分。
只见宫子羽头垂得更低,手臂因用力微微颤抖,方才强撑的镇定,碎成了自怨自艾的委屈。
兀自低头沉默着。
“并非空穴来风。”
宫尚角适时开口,语调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看向上首三位长老。
“我手中有一份医案,乃雾姬夫人所提供。”
他抬手示将一卷泛黄的纸册呈上,纸页翻动间带着陈旧的味道。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宫子羽并非早产,乃足月出生。如此可见,宫子羽非执刃之子。
既非宫门血脉,自然是没有继承羽宫之主的资格。”
花长老眉头拧起,视线如炬般落在雾姬身上,语气带着审视。
“雾姬,你在执刃身边伺候多年,以前又是兰夫人的贴身丫鬟,子羽的身世你应最清楚了。”
雾姬垂着眼帘,纤眉微蹙,故作犹豫:“长老,我不过一介女流,人微言轻,怎敢妄议……”
“你既知情,今日便当着众人面直说,不必有所顾忌!”
花长老加重了语气,案几被指节震得轻颤,殿内的气氛愈发紧张。
雾姬见此,坚定上前一步,看向宫尚角。
“不知,那本医案,可否借我一观?”
花长老递给她。
雾姬双手接过那卷医案,开始逐页翻看,最后猛地合上医案。
她镇定抬眼环顾众人,对上宫子羽期待失落的视线,眼神一瞬间柔软。
最后,她看向长老,笃定道。
“我从未给过角公子什么医案,更未曾见过这份东西!”
“这本医案虽和兰夫人医案相似,却不是真的!”
然后她干脆的举起三指,向天发誓,语气带着坚决。
“雾姬愿以自身性命起誓,宫子羽确是兰夫人与先执刃的亲生儿子!
若有半句虚言,必遭雷劈而亡,永世不得超生!”
毒誓一出,殿内众人皆是一惊。
“满口谎言!”宫远徵厉声呵道。
他抽出腰间佩刀,上前一步指着雾姬,怒火中烧。
“你竟敢耍我们!这医案明明就是你派人交予我哥的,如今却想抵赖?”
“徵公子说笑了。”
雾姬看向宫远徵,神色淡然的反驳,“我不曾见过这本医案,何谈我交于你们?”
“再者,方才见那医案上,虽写着姑苏杨氏,但多年前,姑苏杨氏送来选亲的新娘,可不止兰夫人一人!”
雾姬眼神看向宫尚角,见他拳头紧握,眼中笑意一闪而逝。
“你!”宫远徵被她这副样子激怒,攥紧了刀柄,指节泛白。
“老女人!你是故意的!”
“住口!”
宫子羽挡在雾姬身前,像一头被激怒的幼兽,对着宫远徵怒喝。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姨娘?那破医案定是你们伪造的,想陷害我!”
宫远徵冷笑,上前一步逼近宫子羽。
“宫门谁人不知,兰夫人当年并不愿嫁与执刃,在宫门外还有个难舍难分的情人。
你一个连自己身世都不清不楚的人,也配在此叫嚣!”
“不许侮辱我娘!”
宫子羽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他本就因流言憋了一肚子气,此刻被戳到痛处,理智瞬间崩塌,挥拳就朝宫远徵脸上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