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和清漓回到熟悉清幽的徵宫时,却没想到看见屋内的宫尚角。
徵宫的大殿精致典雅,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宫尚角正坐在主位上,似乎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清漓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宫远徵面上欣喜非常,拉着清漓走了进去。
“哥?你怎么来了?”
清漓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和宫远徵一起坐在一旁。
宫尚角面含笑意,回应道:“事务处理完毕后,我便想着过来看看你们。”
“怎么,难道不欢迎我吗?”
他的目光在清漓身上稍作停留,注意到她神情淡然。
宫远徵:“怎会?哥能来,我自是欢喜。”
几句寒暄过后,宫尚角突然转换话题。
“远徵,金复刚刚来禀报过,医馆中的‘风秋霜’效用似乎有所减弱,医师们未能找出症结所在,因此派人前来寻你。”
听闻此言,宫远徵的眉头不禁微蹙。
随后,他对两人说道:“那清漓,哥,那我去去便回。”
清漓微微点头。
宫尚角也道:“去吧。”
随即,宫远徵起身,匆匆离去。
殿内仅剩下宫尚角和清漓二人,气氛倏地变得有些沉寂。
清漓率先打破沉默:“尚角哥哥特意将远徵支开,想必是有话要对我说吧?”
“最新批次的‘风秋霜’做好后,正巧我当场查验过,并无不妥。
宫尚角轻咳一声:“清漓,我们已许久未曾静下心来好好谈一谈了。”
清漓静静注视着他,却并未言语。
于是宫尚角直截了当地表明来意。
“你最近似乎对我颇有微词?”
清漓垂下眼眸,依然保持沉默。
宫尚角试探性地问道:“是因为三日前的那件事吗?”
清漓终于开口:“我还未曾向尚角哥哥道谢,多谢您为我向长老们周旋。”
宫尚角淡然一笑:“兄妹之间,何必如此客气。”
而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宫尚角见状,柔声说道:“从你唤我尚角哥哥的那一刻起,我便一直视你为妹妹。看到你我之间变得疏远,我的心里也着实不好受。”
清漓听到这番话,心中坚冰似有融化之迹。
良久,她才缓缓说道:“尚角哥哥,我向来敬重你,但那次的事情,我真的难以理解。”
“远徵并无过错,您为何不在众人面前为他据理力争,反而将他押入地牢?”
宫尚角沉默一瞬,解释道:“清漓,你有所不知,执刃之事过后,宫门内部局势复杂多变。”
“当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远徵,长老们亦是摇摆不定,我那样做,也是为了争取足够的时间查找证据。”
清漓反驳:“可是贾管事破绽百出,最终畏罪潜逃,你为何不能坚定地护住远徵?”
宫尚角神色凝重:“我是角宫之主,倘若公然偏袒,如何能让众人信服?”
清漓眼中产生一丝讥讽,语气也激动了几分:“难道不是在你心中宫门利益至上,用徵宫之主的威信,去为羽宫做陪衬吗?”
“即便当时你有所偏袒,又能如何?”
“长老们能够偏袒宫子羽,为何你就不能偏袒宫远徵?”
“连无锋之人都在说,宫远徵是你的软肋。随时可以舍弃,你宫尚角的软肋就这般不堪一击吗?”
宫尚角的第一反应是怒不可遏。
自他掌管角宫以来,何曾遭受过如此尖锐的质疑?即便是老执刃和三位长老,也未曾如此语气教训他。
而清漓竟然将他内心那些阴暗的疑虑,毫不留情地撕开,暴露在阳光之下。
“住口!”
他厉声喝止,声音中蕴含了翻涌的怒火。
但当他看到眼前之人因为方才的激动,而至眼眶泛红,一副为宫远徵深感委屈的模样时,那股怒火瞬间如退潮般迅速消散。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怒斥是多么可笑
——她并非在质疑他的决断,而是在恳求他不要放弃宫远徵。
就像多年前,他在漫天雪花里紧握远徵弟弟冰凉的手时一般,那相似的眼神再次浮现于眼前。
怒火平息后,宫尚角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
而后他眼神坚定地对清漓说道:“我以宫尚角之名,向你与远徵郑重致歉。此事的确是我的失当。”
清漓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她从未见过这位向来高傲的角宫宫主如此姿态。
想到宫远徵,她紧咬嘴唇,许久才叹息一声:“既如此,我便再信你一次。”
就在这时,宫远徵恰好归来,手中还拿着特意准备给宫尚角的药茶。
看到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气氛,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疑惑。
“事情处理得如何了?”宫尚角见状,问道。
宫远徵回应道:“已经办妥,这是今日为兄长新制的药茶,特意带来给哥哥。”
随后,他将手中的物品递到宫尚角身前,转而看向清漓。
“你们方才在聊些什么?”
清漓微微一笑:“没什么,我们正说着你快回来了,结果说曹操曹操就到。”
宫尚角也点头附和:“确实如此。”
宫远徵并未怀疑两人骗他,对宫尚角说道:“这个时辰了,不如哥今日就在徵宫用膳吧?我嘱咐徵宫小厨房准备了几道哥哥爱吃的菜肴。”
宫尚角点头表示同意。
清漓故作不开心道:“哼,那我呢?”
宫远徵急切解释,“当然也有你爱吃的,赵师傅做了好几个呢。”
“好吧,那这次原谅你了。”
饭菜很快上桌,每道都色香味俱全。
宫尚角品尝清炒笋丝,赞不绝口。
清漓喜欢吃糖醋排骨,酸甜的口感让她很满意。
宫远徵看着他们开心地吃,自己也夹了块排骨,味道鲜美。
他关心地问宫尚角:“哥,你最近事务多,要注意身体。”
宫尚角微微一笑说:“会的。”
烛火摇曳,夜色宁静,只有繁星点缀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