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带着金复走在徵宫长廊下,衣袍抚过栏杆边凝结的霜花,带起一阵寒意。
宫尚角有些疑惑,这半月来,远徵弟弟的举动太过异常。不仅来角宫不再频繁,听侍卫说,远徵弟弟总是待在药室和房间,似乎还听到屋子里偶尔会传来女子的声音。
想到这里,宫尚角眼神冰冷,远徵弟弟性格单纯,莫不是有不长眼的越矩?
忽然,他嗅到一丝清冽异香——像裹挟着春日山涧独有的灵气?。望着远处偏殿,窗棂上跃动的两个身影,他眼神冰冷,快步上前,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宫尚角抬腿迈进去,就见两个身影在药案前忙碌着,其中一个是位陌生的女子。
宫尚角的突然出现,让沉浸在分辨草药的两人猝不及防。清脆开门的声响,惊得清漓慌忙后退到宫远徵身后,而宫远徵也下意识挡在她身前,却在眼前哥哥骤然凝滞的目光下僵住了身形。
宫尚角眼神如同锐利的刀,刺向宫远徵身后那个陌生面孔的女子。只见身后的女子眼神清澈,皮肤白皙,自然朝气又灵动,带着一股天然的清纯和媚态。
“远徵弟弟,她是何人?”
宫远徵还没从被哥哥发现的慌乱中回过神来,就被哥哥突然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怎么回答哥哥的问题:“哥,她,她……”随即他眼睛一亮,大声道:“她是新来的侍女,我让她帮我分拣一下药材”。
宫尚角看着面前眼神闪烁的弟弟,眼睛微微眯起,沉声道:“远徵弟弟 ,不可说谎。”
宫远徵还想反驳,却在看见哥哥沉静的眼眸后,偃旗息鼓。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少女,在接触到对方肯定的眼神后,对宫尚角说出了真相。
“哥,对不起。她,她是出云重莲。”
话音刚落,清漓化为光点凝聚成一朵飘在半空中的花,复又落地,化为刚刚的女子。
宫尚角眼睛瞪大,神色恍惚,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是不是坏了。但事实告诉他,他确实没看错,而后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
半晌,才哑声开口,“远徵,这是怎么回事?”
…………
“哥,事情就是这样,你会帮我们的吧!”宫远徵和清漓齐齐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正在喝茶的宫尚角。
宫尚角看着用眼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两人,微微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太好了!”两人一起欢呼,开心的看着彼此。
宫尚角看着笑得傻乎乎的宫远徵和清漓,他心想:“留这样一个人也好,有她陪着远徵,以后远徵在徵宫也不会孤孤单单的了”。
几日后,宫尚角从宫门外带了一个美貌少女回来,将人送到徵宫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人们广泛注意。
就在大家纷纷猜测这位少女的身份模样时,此时的宫尚角正向上首的执刃和长老汇报。
“那位姑娘是岭南药商宴氏幺女,宴家皆被无锋杀害,宴家拼死将幺女送出,这才留下唯一一丝血脉。我查明了她的身份,又见她无处可去,便把她带了回来。”
宫远徵在门外静候,听见哥哥与长老们周旋、争执的声音。手中拿着的紫檀木匣中,正躺着清漓的新身份,里面盖着官印户籍与凭籍叠放在昙花锦帕上。
以后,清漓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徵宫了。
角宫铜漏滴到申时,宫尚角望着偏殿中欢快交谈的两个身影,终于将准备多年的玉珏放进妆匣。
那本该属于朗弟弟的缠枝莲纹,此刻正映照着清漓欢喜的侧脸,而宫远徵和她说话的嗓音,比任何时刻都要鲜活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