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一道沙哑带着颤抖的质问,骤然划破死寂的氛围。
月长老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脸色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攥着,指节泛白。
此刻,他望着雾姬的眼神里,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压抑不住的恨意。
“不是的!”
宫子羽挡在雾姬身前,声音带着急切,“月长老,这一定是误会!姨娘她……”
“误会?”宫远徵嗤笑。
他斜睨着宫子羽,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宫子羽,你眼睛是瞎了,还是脑子被糊了?
她自己都默认,你还在为她狡辩。”
他顿了顿,小嘴淬了毒似的,“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估计人家把你卖了,你还抢着帮忙数钱吧。”
宫子羽气得脸颊发烫,却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死死瞪着宫远徵。
雾姬垂眸,看着那柄横在不远处的托盘里的长剑,那在火光下泛着的冷光,像一道铁证,堵死了她所有辩解的可能。
她的沉默,便是答案。
“够了!”雪长老皱眉。
花长老则是沉着脸,一掌拍在身旁的案几上,吩咐道。
“黄玉侍卫,立刻将雾姬拿下,押入地牢,严加审问!”
“是!”
“谁敢!”
宫子羽像应激的小兽,猛地张开双臂,挡在雾姬身前,冲着上前的侍卫怒吼。
“都给我滚开!”
“宫子羽!你在做什么!”花长老怒吼。
宫子羽转头看向花长老和雪长老,眼眶里的泪滚落,声音哽咽。
“长老,……姨娘在宫门这么多年,从没做过一件坏事,月长老的死一定有蹊跷,求你们再查一查,她……”
“混账!”花长老花白的胡须气得发抖。
“宫子羽,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他指着雾姬,声音震得大殿嗡嗡作响,“她是无锋刺客!你身为宫门子弟,竟为仇敌求情?不分敌我,不明是非!
你父亲如今瘫痪在床,指不定就是被她所害,你竟还护着她?!”
“不是!”雾姬终于抬了眼,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执刃对我有恩,这些年更是从未亏待,他的事绝不是我做的!我可以对天起誓!”
她望着花长老,眼神里没有闪躲。
“哦?”
宫远徵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拖长了语调,笑容越发诡谲。
“这么说,月长老的死,你是认了?”
这话像根针,精准地刺中雾姬要害。
宫子羽:“姨娘!你快说不是你啊!”
她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闭紧了嘴,重新垂下眼,一副任人处置的模样,却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雪长老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失望:“子羽,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
“什么执迷不悟!”宫子羽红着眼嘶吼,“她是我姨娘!你们不能这样对她!”
“宫子羽!”宫远徵冷笑,“你不愧是无锋养大的,真是一心向着她!”
“你闭嘴!”宫子羽被激怒,对宫远徵怒吼道。
宫远徵还想开口,却被宫尚角瞥了一眼。
被哥哥阻止,他撇撇嘴,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
花长老忍无可忍,厉声道:“把宫子羽拉开!再敢阻拦,宫规处置!”
侍卫们立刻上前,架住了不断挣扎的宫子羽。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宫尚角动了。
他眼神冰冷如霜,缓步走向雾姬,周身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雾姬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身形微侧,已然摆出防御的姿态。
“雾姬夫人,束手就擒,还是负隅顽抗?”宫尚角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雾姬没说话,只是下一秒,她足尖点地,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指节弯钩直取宫尚角喉间命门。
宫尚角早有防备,手掌精准地格开她的手。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掌风交织,动作皆是狠戾刁钻,招招致命。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姨娘!”宫子羽挣扎太过,被侍卫按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打斗,急得青筋暴起,嗓子喑哑。
“宫尚角!你住手!不准伤我姨娘!”
大殿内的桌椅被两人的招式扫得东倒西歪,烛火被掌风掀得剧烈摇晃。
雾姬的武功虽高,但多年养尊处优,自是抵不过常年与无锋交战的宫尚角。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宫尚角抓住她的右臂,将她按倒跪地。
雾姬额头渗出冷汗,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垂下,显然是脱臼了。
见此,月长老上前一步,沉声问道:“为何杀我父亲?!”
雾姬垂首,狼狈的跪在地上,发丝因方才打斗而凌乱,右臂传来的剧痛让她浑身发颤。
过了许久,她才用低哑的声音说:“我……并非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