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瘫在洞府里，两只硕大的前爪死死捂住耳朵，满脸的生无可恋。
洞外，山腰虎君仙祠的喧闹声依旧隐隐传来，那些求子妇人虔诚到近乎狂热的祈祷声，简直无孔不入。
“求虎山君赐我一子，信女愿吃斋半年……”
“摸摸虎爷神像，沾沾虎爷的威猛仙气，保佑我家中添丁……”
“……”
这些声音嗡嗡不绝，吵得他脑仁疼。
“岳不群你这老小子……马屁精转世是吧！等虎爷我缓过劲来……”他龇着牙低声骂到一半，突然顿住。
琥珀色的巨大虎目猛地一凝。
不对。
非常不对。
这些纷乱的祈祷声……似乎不只是噪音。他分明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暖流，正随着那些声音丝丝缕缕地渗入体内，缠上他的妖元！
王虎心头一凛，立刻沉下心神内视。
果然！在北冥妖经修炼出的磅礴妖力深处，不知何时混进了一缕缕极细微、近乎透明却带着温意的金色能量！
它们正被妖力本能地排斥、消磨，却又顽固地试图融合，过程中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暖意”。
同时，无数杂乱念头——求子的急切、求富贵的渴望、求平安的惶恐，甚至一些更离谱的诉求——都像细小的冰针，试图扎进他的识海，带来阵阵轻微的烦躁和晕眩。
“什么鬼东西？！”王虎毛都炸了，“系统！检测我体内的异常！还有这些精神干扰是哪来的？！”
【检测到宿主正在被动吸收‘香火愿力’……分析中……】
【香火愿力：智慧生灵虔诚祈祷与信仰所产生的特殊能量，内含信徒意念碎片。】
【当前愿力纯度：较低。杂念比例：较高。】
【宿主正受到‘香火之毒’侵蚀：强度轻微。症状：心神微扰，妖力运转效率下降0.1%。】
“香火愿力？还有毒？”王虎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是了！是外面那些供奉和祈祷！这玩意儿真能变成实际力量？”
【正确。香火之力与《北冥妖经》所炼灵气属不同体系。】
【数据库相关已解锁：香火神道体系说明。】
【香火神道：依托众生信仰愿力存续与变强的特殊路径。力量根源非自身苦修，源于外界供奉。】
【优点：若可提纯并驾驭愿力，能速成神通，甚至凝聚神格，掌握部分天地规则权柄，威能直指本源，在某些方面优于需漫长积累的仙道之法。】
【缺点：‘香火有毒’。愿力必含杂念，吸纳过多若无化解之法或意志不坚，轻则修为停滞、心神受扰，重则被众生意念同化，失去自我，沦为只知回应祈祷的傀儡，甚或神魂崩溃。】
【特别提示：妖力、魔元等能量对低纯度愿力有天然排斥与抑制，此乃天道平衡。然，若能以大毅力、大智慧淬炼香火、堪破虚妄，则可化毒为薪，点燃神火，以规则之力加持己身，前途无量。】
大量信息涌入脑海，王虎顿时明白了这“香火”的利害。
“两种体系？规则权柄？”他巨大的虎目精光爆闪，之前的烦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好奇与兴奋。
直指大道本源的力量？这诱惑太大了！
虽然有毒，妖力也排斥，但若能克服，好处难以估量！
“系统，兑换香火神道的基础法门！要最适合现在、能初步掌控和试验的！”王虎毫不犹豫。刚赚的虎币，正好派上用场！
【筛选完毕。推荐兑换：】
【《香火淬炼篇（初级）》：可初步提纯愿力，过滤部分杂念，小幅降低毒性。需300虎币。】
【《神念感应篇（初级）》：可清晰感知香火来源、内容，并进行初步屏蔽筛选。需200虎币。】
【《小祈愿术（初级）》：可消耗微量精纯愿力，对虔诚者进行极小范围‘赐福’或‘回应’，增强信仰。慎用。需500虎币。】
【是否兑换？】
“兑！全兑了！”
【兑换成功！消耗1000虎币。剩余：3000虎币。】
相关知识瞬间融合。王虎立刻运转《香火淬炼篇》，妖力依循奇异轨迹流转，如同无形滤网，捕捉梳理着那些金色愿力丝线。
过程有些吃力，杂念不断干扰，但王虎神魂强大，妖力精纯，硬生生扛住了微弱侵蚀。
很快，一丝比发丝更细、却纯粹柔和的金色愿力被提炼出来，缓缓融入妖元。
就在融合的刹那，王虎浑身剧震！
他仿佛通过这丝愿力，触碰到了一张遍布天地、无形而玄奥的“巨网”。
由无数信念、期盼、认知交织而成！虽然只一瞬，模糊不清，但他真切感知到了——“送子”相关的微弱规则脉络，以及“庇护”、“凶煞”等其他更清晰的线条……
“这就是……规则之力？！”王虎心中骇浪翻涌。
这感觉，比他修炼任何功法、施展任何神通都更接近“道”的本质！
同时，《神念感应篇》自行运转，洞外纷杂的祈祷声顿时变得清晰可辨，来源、内容、虔诚程度一目了然。
大部分充满功利杂念，只有少数几位老人的祈福还愿相对纯净。
他心念微动，屏蔽了大部分嘈杂祈祷，尤其是那些让他虎脸发黑的“求子”诉求，世界顿时清静了。
“这香火之道……果然厉害！”王虎舔舔獠牙，眼中兴奋与警惕交织。
“毒药也是药，就看怎么用……规则权柄，直指大道……这或许是我突破此界极限的捷径！”
他不再觉得香火烦人，反而像发现了新大陆。
“必须谨慎……毒性不小，步子不能太大。”
王虎沉吟片刻，决定先小试牛刀。
他锁定了一位刚虔诚还愿、感谢“虎山君”保佑其病愈的老农。其愿力相对纯净，杂念少。
运转《小祈愿术》，王虎小心翼翼从那丝精纯愿力中分出微末一点，循着信仰联系，无声送还回去，附加了一个微弱的“身体健康”祝福。
山腰祠内，正要离开的老农忽觉浑身一暖，多年老寒腿瞬间轻松不少，精神也健旺了些。
他猛地一愣，随即面露狂喜，再次跪倒连连叩头：“虎君显灵！虎君慈悲啊！”
感应到老农反馈回更虔诚、喜悦的信念，转化为一丝更精纯的愿力，王虎满意地眯起虎眼。
“嗯……这送子观音……呸！这虎山君的业务，似乎也不是不能做……”
“当然，主营业务得改！百兽之王的逼格不能丢！以后主打‘辟邪’、‘镇煞’、‘惩戒恶人’！求子什么的……得加钱！不对，看缘分！”
王虎趴回地上，兴致勃勃地规划起他的“香火业务转型”和“规则研究计划”。
先前郁闷一扫而空，他甚至觉得，岳不群这波马屁……好像歪打正着，也没那么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