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残存的理智在看到她泛红的眼角、听到她细碎的呜咽时，彻底崩了线。
他喉间溢出低哑的闷哼，手臂骤然收紧，将人更紧地按在墙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腰侧的软肉。
眼底翻涌的暗欲几乎要将他吞噬，只想俯身将她彻底圈在怀里，碾碎她所有抗拒，把这具勾人的身子完完全全揉进骨血里。
洛绾昭的嗓音裹着压抑的颤抖，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云瑾辰！你放开我——你这样，对得起阮念吗！”
她攥着他手臂的指尖泛了白，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能戳中他的话，盼着能浇灭他眼底的疯劲。
云瑾辰的动作却没半分停顿，一只手仍掐在她细软的腰上，指腹甚至故意往皮肉里按了按……
另一只手则托着她的脸，指腹摩挲过她泛红的唇角，带着灼热的温度俯身贴近。
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尖，声音低哑得像淬了酒：
“亲热的时候，不许提别人。”
话音未落，他的吻便又落了下来，比之前更凶，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洛绾昭推在他胸前的手虚软无力，心里像被两股力道撕扯——
理智反复提醒她他有多过分，提醒她该清醒、该推开，可身体却诚实地记着他的特殊，记着那层旁人无法替代的滤镜。
他的体温、他的气息，甚至他指尖的力道，都让她溃不成军，只能在半推半就里，任由那点清醒被他彻底揉碎。
洛绾昭索性闭上眼，任由身体承受着他的动作，可眼帘刚落下……
那些尖锐的画面便疯了似的往脑海里钻——
云瑾辰曾当众对她的羞辱，洛氏大厦倾颓时被云家收购的画面；还有此刻自己正与“仇人”纠缠的荒唐……
她在心里一遍遍诘问：洛绾昭，你这样做，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垮掉的洛氏吗？
嘴角不受控地牵起一抹极苦的笑，她恨自己的没骨气，恨自己像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连最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
他们之间早隔了万水千山，隔着洛氏，隔着当初他口中对洛枫聿的仇恨，隔着阮念，若这些矛盾一日不解决，她这辈子都别想真正接纳他。
猛地，洛绾昭抬起手臂，掌心带着破釜沉舟的力道，狠狠朝自己脸上扇去——
“啪”的一声脆响，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连空气都似被震得凝滞。
云瑾辰的动作骤然停住，浑身的气血仿佛瞬间僵住。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女人，瞳孔猛地收缩，完全没料到她会对自己这么狠。
所有的欲念都被这一巴掌打散，只剩下错愕与慌乱，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个字，只能怔怔地望着她。
洛绾昭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她却像感觉不到疼。
眼神木讷地盯着隔间角落的阴影，整个人靠在墙上，像个被抽走灵魂的玩偶，连指尖都没了力气。
“你说的对，”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刺骨的冷：
“我这样的样子，真下贱。”
“恶心，下贱……”
她又低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墙面：
“云瑾辰，谢谢你让我看清自己，我就是这么不堪的人。”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钻进云瑾辰耳朵里，像细小的冰锥，一下下扎着他的心脏。
洛绾昭眼里蓄着的泪还没落下，嘴角却突然牵起一抹笑——
那笑很轻，带着点破碎的弧度，像风中快要折掉的花。
她的礼裙还松垮地挂在腰间，上身只剩件贴身的防走光内衣，雪白的肌肤露在空气中，衬得那抹笑愈发脆弱，连带着泛红的眼眶，都透着股让人心尖发紧的狼狈。
“洛绾昭……”
云瑾辰喉结滚了滚，刚想开口，就被她轻飘飘打断。
“你爱我吗？”
她抬着眼看他，目光亮得惊人，像在等一个迟了很久的答案。
这话太突然，云瑾辰的喉间像堵了团棉花，张了张嘴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看着她这副破碎的模样，连抬手为她擦去眼角湿意的勇气都没有。
沉默像潮水般漫过狭小的空间。洛绾昭看着他僵持的模样，嘴角的笑又深了几分，却透着说不出的苦：
“我也不爱你。”
洛绾昭既然敢发问，就敢笃定云瑾辰绝对不会说出意外的答案，她很早就劝解自己，有些事情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可是如今的她，又问了他一遍。
其实她早该知道的，有些问题问过一次就够了，再问不过是自欺欺人。
可她还是忍不住，又赌了一次，结果还是和从前一样。
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始终没掉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声音里的颤抖，一字一句地问：
“既然我们之间没有爱，为什么要勉强彼此？还是说……你只是想占有我，把我当成你的附属品？”
“如果你想，我成全你。”
洛绾昭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只是以后……别再纠缠我了。”
话落，她没再看云瑾辰的表情，抬手便将身上仅剩的内衣褪下。
肌肤骤然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她却像失去了所有知觉，只直直地站着，眼底那点残存的光亮彻底熄灭。
云瑾辰低垂着眼眸，一直在思索着洛绾昭刚才的话，他刚要抬眸。
下一秒——“啪”的一声脆响，洗手间的灯光突然灭了。
突如其来的漆黑瞬间吞噬了一切，连彼此的轮廓都变得模糊。
方才还紧绷的空气像是被按下暂停键，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在无边的黑暗里交织、沉浮。
黑暗并非只笼罩洗手间，很快便传来外面大厅的骚动——
杯盘落地的脆响、人群慌乱的惊呼、侍者维持秩序的喊声，乱糟糟地混在一起，顺着门缝钻进来，更添了几分不安。
洛绾昭本就赤着身子，骤闻这阵嘈杂，又陷在彻底的黑暗里，下意识地惊呼出声，身体不受控地往旁缩了缩。
云瑾辰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将她牢牢圈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