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透过“兰蕙斋”老式木窗的玻璃,在宿舍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胡璃醒得格外早,或许是初来乍到的兴奋,或许是对第一堂专业课的隐隐期待。
她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发现凌鸢的床铺已经空了,卫生间里传来隐约的水声。沈清冰还裹着被子睡得正沉,石研的床帘紧闭,想必昨晚又整理她的“宝贝”相机到很晚。
胡璃洗漱完毕,凌鸢也从卫生间出来了,两人相视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等到胡璃收拾好书本,凌鸢也已整理妥当,正准备出门。
“一起去墨韵楼吗?”胡璃小声邀请。
凌鸢点点头:“好。”
两人走出宿舍楼,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沁人心脾。校园里已有不少早起的学生,或晨读,或赶去占座。她们沿着昨天竹琳指过的路,走向那座被爬山虎装点的“墨韵楼”。
楼内更是古意盎然,深色的木质楼梯,磨得发亮的扶手,墙壁上挂着历届优秀学生的书画作品,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旧纸张的气息。
“我在三楼,创意写作。”胡璃在一楼楼梯口停下脚步。
“我在四楼,大教室上公共课。”凌鸢指了指上面。
“那中午……”
“看情况联系吧。”凌鸢温和地接话,然后转身上了楼。她的背影在幽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沉静。
胡璃深吸一口气,踏上通往三楼的楼梯。教室门开着,里面已经坐了一些人。她找了个中间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墨韵楼自带的小小庭院,几株翠竹随风轻摇。
同学们陆陆续续进来,彼此间还带着陌生的疏离感,各自安静地翻书或看手机。
上课铃响前片刻,教室门口出现了两道身影。走在前面的女生,利落的短发,眉眼带着几分英气和爽朗,她正侧头和身后的人说着什么,语速略快,逻辑清晰。后面那个女生,身形更纤细一些,长发松松地绾在脑后,露出白皙的脖颈,她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眼神沉静如水,像蕴藏着古井深潭。
胡璃认出,这正是竹琳昨天提到的邱枫学姐和乔雀学姐。她们似乎刚结束什么讨论,顺路经过这里。
邱枫的目光扫过教室,带着一种习惯性的审视,在看到胡璃这个生面孔时,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友善而不过分热情的笑容,算是打过招呼。乔雀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她的眼神更内敛,只是微微颔首,幅度小得几乎看不清,随即视线便移开了,仿佛只是不经意地掠过一片树叶,一株草。
两人没有停留,脚步声在走廊里渐渐远去。
胡璃心里却泛起一丝微澜。这就是她的直系学姐,未来可能在学业上给予她指引的人。邱枫学姐看起来干练开朗,而乔雀学姐……果然如竹琳所说,沉静得有些神秘。
这时,授课教授走了进来,是一位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老师。教室立刻安静下来。
“同学们好,欢迎来到清墨大学,欢迎来到创意写作的课堂……”教授的开场白温和而有力,将胡璃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翻开崭新的笔记本,拿起笔,开始记录。阳光透过窗户,正好落在她的笔尖,暖洋洋的。大学的第一课,就在这充满人文气息的墨韵楼里,正式开始了。她不知道未来四年会写下怎样的故事,但此刻,笔握在她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