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布展的最后一天，现场乱得像个战场。
凌鸢踩着高跟鞋在各个展区之间穿梭，嗓子已经喊哑了。苏墨月的环境音设备突然出了故障，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秦飒的雕塑刚固定好，底座又微微倾斜。她一手拿着对讲机，一手扶着额头，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凌鸢姐，航拍镜头的支架少了个零件！”实习生小张举着手里的零件盒跑过来，脸色发白。
凌鸢深吸一口气，正想说话，对讲机里又传来安装师傅的声音，说最大的那块背景板尺寸不对，需要重新裁切。她闭了闭眼，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这时，展厅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凌鸢以为是迟到的工作人员，没太在意，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需要帮忙吗？”沈清冰站在她面前，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工装的师傅，手里拿着工具箱。
凌鸢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你怎么来了？”
“路过，看到这里好像很忙。”沈清冰的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最后落在她沾了点灰尘的脸颊上，“带了两个朋友，是做工程安装的，或许能帮上忙。”
不等凌鸢回应，沈清冰已经转身对那两个师傅交代起来，语速不快，却条理清晰。她指着倾斜的雕塑底座，说了几句专业术语，又走到背景板前，和安装师傅比划着裁切的尺寸。那熟练的样子，完全不像个只是“路过”的人。
凌鸢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一阵发暖，又有些不好意思：“真是太麻烦你了，本来只想让你来看展览的。”
“没关系。”沈清冰回头看了她一眼，递过来一瓶水，“看你忙得连水都顾不上喝。”
凌鸢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让她稍微缓过劲来。她看着沈清冰蹲在地上，和师傅一起调整雕塑的角度，阳光透过展厅的天窗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凌鸢姐！环境音好了！”苏墨月的声音从音响区传来，带着兴奋，“刚才沈小姐提醒我，是线路接触不良，我重新插了一下就好了！”
凌鸢转头看去，只见苏墨月冲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旁边的沈清冰正帮她整理着杂乱的线路。她心里一热，快步走过去：“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谢我干什么，主要是沈小姐厉害。”苏墨月吐了吐舌头，偷偷凑到凌鸢耳边，“凌鸢姐，这位沈小姐对你可真好，不仅来帮忙，还特意问了我你的喜好，昨天给我塞了一大盒你爱吃的草莓蛋糕，让我分你一半呢。”
凌鸢的脸瞬间红了，下意识看向沈清冰。她刚好站起身，似乎没听到两人的对话，只是手里拿着一块线路板，对凌鸢说：“这里的线路有点老化，我让师傅换了新的，避免展览的时候出问题。”
“好，好的。”凌鸢的心跳得飞快，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忙碌一直持续到傍晚，当最后一盏射灯调试完毕，整个展厅终于恢复了秩序。夕阳透过窗户，给展品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工作人员都累得瘫坐在地上，凌鸢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她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展厅，又看了看坐在旁边喝水的沈清冰，心里满是感激。
“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凌鸢在她身边坐下，小声说，“没有你，我们肯定要忙到半夜。”
沈清冰放下水瓶，转头看着她，眼底带着笑意：“我说过，你参与的，我想帮忙。”
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凌鸢：“这是我根据展厅的布局，做的灯光调整建议，你看看有没有用。”
凌鸢打开一看，纸上画着详细的展厅平面图，每个展区的灯光角度、亮度都做了标注，旁边还有简单的说明。字迹工整清秀，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心思。
“你……你什么时候做的？”凌鸢惊讶地看着她。
“昨天晚上，想着可能会用到。”沈清冰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凌鸢心里一阵感动。
就在这时，苏墨月和秦飒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盒盒饭：“凌鸢姐，沈小姐，先吃点东西吧，忙了一天了。”
凌鸢接过盒饭，递给沈清冰一盒：“一起吃吧。”
四人坐在展厅的地板上，一边吃着简单的盒饭，一边聊着天。苏墨月和秦飒说着布展时的趣事，沈清冰偶尔插一两句话，气氛轻松又愉快。
凌鸢看着身边的沈清冰，她正低头听秦飒说话，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温暖而柔和。凌鸢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身边，再忙碌的日子也变得有意义起来。
她悄悄拿出手机，对着沈清冰的侧影拍了一张照片，然后设置成了手机壁纸。做完这一切，她才满意地笑了笑，拿起筷子，大口吃起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