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说要是他们也到镇上来多好,咱们一大家子都在一块,干什么都是热热闹闹的。”
“人各有志,这不是你想的事。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爸那个魄力,能说丢就把家里的那一摊子丢了一脚跨出来的。”
“嘿,你是不是觉得我爸其实挺厉害的?”
花溪伸手敲了她一下:“好好说话!”
“我怎么没好好说话了?”都到这份上了,还死鸭子嘴硬,在这里装模作样。
嘟囔了一声,又搂住花溪:“幺娘,我跟你商量点事。”
“说吧,啥事儿?”都结了婚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黏黏糊糊的。
“我们两个换个屋呗!”
花溪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又想换了?”
“我一个人住前面我都害怕,我想到后面去跟我婆和英英睡,你去前面。”应该是跟她爸一起去前面。
“你看着也不像个胆小的人啊,不换,我睡习惯了,不想换。”
“换嘛换嘛!我昨天才换的新床单,干干净净,保证一点味儿都没有。”
“我那床上一礼拜了,有英英的尿臭味。”
“我又不嫌弃,哎呀,换噻!”
“好好好,换换换,真的烦死了。你在这给我装什么?”
“还不是你先装的,你悄悄跟我讲,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你是不是跟我爸去领证了?”
花溪愣了一下,伸手掐了她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呢?”
“就会嘴硬,我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看见你们俩那啥……”
花溪伸手拍了她一下,这下真的是用力了:“你在哪看见的?我都没看见你看见了?”领了证之后,那个本本就被高明海给拿走了,说好的要好好收起来呢?
就跟什么宝贝似的,连她都不给,怎么会让高翠萍看见?
这个人真的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哎呀!这有什么嘛,还不好意思。”其实她啥也没看见,就是诈她幺娘的。
她发现看着对方慌慌张张假装正经的样子还怪好玩。
要换那就换。
高翠萍现在是越来越不隐藏她那点小心思了。
所以说小孩长大了也烦人,不好哄了,什么都懂。
花溪把屋里的床单换了一下,高翠萍抱着英英:“今天晚上跟我睡!”
“我不,我要跟我妈妈睡!”
“那你是没指望了,你妈妈今天有事儿出去了,我住这里,你就只能跟我睡!”
英英撅着屁股往床底下滑:“那我要跟我婆睡。”
“嘿,你这个小鬼头,你还嫌弃我不想跟我睡,我还不想跟你睡呢,尿床精!”
“我才不是,我昨天晚上都没尿床。”
“哦哟!一晚上没尿床,好厉害哦!”
花溪去了前面屋里。
她们俩在那里折腾来折腾去的在干什么高明海不知道。
他自从前几天新房那边的活干完,小袁回去之后他就又跑回来了。
就算是跟花溪但是依旧不能明目张胆的睡一个被窝,他也想在跟前离得近一点。
他不想吃了晚饭之后黑咕隆咚的一个人冒着寒风在往那边跑。
这会儿烫过脚之后准备闩门睡觉,才发现前面屋的门没关灯,亮着。
花溪在屋里。
“翠萍呢?”
“去后面屋里睡了。”
高明海一脑门子的问号。
伸手本能的就把门给关上了,人却没出去。
“那意思是你今天晚上在这屋睡?怎么好端端的又换地方了?”
花溪转身伸手去戳他:“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结婚证你放哪里的?你怎么让她给看见了?她死活要跟我换屋子睡,说什么自己在这里害怕,我还能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小九九?”
“我怎么可能让她看见?”高明海伸手拉住她的手把人抱了起来直接摁在了床上:“有没有可能她是诈你的?”
花溪:?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精了吗?
合着就她自己是稀里糊涂的?
“再说了,我们的事他们都知道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娘也跟你说了,这不是迟早的事吗?猜都能猜的出来了。”哎呀,孩子大了也好,也不好。
难哄!
但是呢,也很贴心 (*^▽^*)
说着低头亲了她一下。
“好了,睡吧!”他也是好可怜啊,结婚证都拿了,还要配合着装腔作势,假装孤家寡人。
明明能抱着人捂被窝,偏偏还得自己自个睡冷被窝。
他得谢谢这姑娘。
腊月份最怕阴天的时候。
天晴的时候风小,还有太阳,早上挨个冻,还有点指望,指望着太阳出来就能暖和一些。
要是没有太阳阴了霜,河风山风对着刮,简直要命。
一个人睡的好处就是不熬夜,到点就能醒。
高翠萍爬起来的时候早的很,花溪都还没起来呢!
高明海睡觉从来都很警醒,听见外面有动静一下子就醒了。
怀里还抱着人,热乎乎的,胳膊都枕麻了都舍不得撒手。
另外一只手摸索了半天才摸到手电看了一下时间,才4点半。
这孩子真要命。
他轻轻的把胳膊抽出来。
花溪也醒了,就是还有点迷瞪:“嗯?起来了?”
“你再睡一会,才4点多一点,要不了那么早。
我听外面有动静,估计是翠萍起来要去占摊子了,我跟着去看看去。”嘴上说的叭叭的,自己没受过那个罪她根本就不清楚有多难。
“那我也起来去看看。”
“冷的很,睡着吧,我把钥匙带着,弄好了我就先过去烧炉子,你晚一点过来。”干什么都爬起来去挨那个冻。
要不是特殊情况,他到大天亮都不想起来。
说话间已经穿戴整齐,连灯都没开,直接打着手电出了屋。
等他出去高翠萍都已经走了,这丫头干什么事情都毛手毛脚快的不行,也不知道早上起来洗脸了没有。
高明海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关上院子门也没去新房那边,直接去了大桥底下。
他得去看看什么位置比较稳当比较合适。
别看着只是摆个摊,里面学问大了去了。
有的地方可以占,有的地方不可以占。
哪里是固定的哪里是临时的,哪里卖杂货,哪里卖家禽,那都是有讲究的。
高翠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留了一双眼睛在里面。
从被窝里爬出来的那点热气在骑着自行车到新房的时候就被寒风全部吹散了。
吸溜吸溜的骑着三轮车往大桥底下去。
这会儿黑咕隆咚的底下哪还有人呀?
镇上摆摊的真的没这么早,那都是长年累月在桥底下摆摊。
要么是杀鸡的,要么做别的买卖,就跟街头霸王一样,根本就不敢有人去占他们的摊位。
这些临时摊位是乡下时不时来卖点东西的人用。
这会儿可能才从屋里出发呢!
所以黑不隆冬光溜溜的鬼影子都没有。
哦,有个人影子。
打着手电在那乱晃悠。
高翠萍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也不害怕这个时候遇到坏人,骑着三轮车就往跟前走:“嘿,起这么早啊?”
连人都没看见,老远就招呼人家。
高明海叹气:“再早能有你早吗?”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