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有点凉,稍微洗一下,不能泡太久了。”
嘴巴上这样说的一本正经,手却一点都不老实。
花溪顿时就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是说了不能在水里久泡,快点洗,都这个时候了,早点洗完回去好休息,明天早上要早起。”
“嗯!”答应的倒是很爽快,但也没有什么改变。
如果不是他的手臂有力的勒着花溪的腰,花溪整个人都要溺毙在这清凉的河水里边了。
此刻还没完全到盛夏,但仿佛已经到了仲秋,到了月圆可以吃石榴的季节。
石榴籽在唇间炸开,清甜的味道让人爱不释手。
花溪两只手抓着他水淋淋的衣裳,忍不住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末了被高明海从水里捞了出去,站在岸上的时候都还在打哆嗦。
换了干净的衣裳,高明海干脆的直接把两个人的衣裳重新涮了一遍拧干了装在口袋里提着。
花吸了口气才缓过来。
高明海蹲在她跟前:“我背你走一段?”
花溪没拒绝,主要两条腿发软,坐在那里根本都不想站起来。
乖巧的趴在他的背上,懒洋洋的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高明海托着她把她往上托了一点,背着她往回走。
“重不重啊?”
不等高明海回答,花溪又继续:“重你也得背着,你就是活该。一天到晚的你都不嫌累吗?一把年纪了你也不怕……”
“什么?”高明海突然停下步子,扭头看了他她一眼,华花溪下意识的改了口,甚至还恶劣的伸手去揪他的耳朵:“说你太过分了。”
高明海在那里低声笑:“还有更过分的,要不要试试?”
这下花溪就更不敢开口了。
高明海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好像能大概的领会到对方话中的意思。
更过分的到底是个什么过分法花溪不知道,但是她并不想试。
因为试过的已经够过分了。
这个人简直人前是个人,背后地里就是个禽兽。
随时随地都是那样。
发生过的那些地方她连想都没想到过。
回去的时候就没从原来在那条路上走,从后面的菜地边上的小路直接下去,花溪从边上过去进屋开门,高明海从后门进去。
花溪刚刚把门栓好,直接就被人抱起来扛着肩弄进了屋。
“高明海!”
高明海把人扛进屋,连关门都是用脚关的。
灯也没开,就直接把人摁在了床上:跟恶魔一样在她耳边低语:“你刚刚在路上说什么?我这么大岁数了?”
他现在最耿耿于怀的就是他的年龄,他有自知之明,他大了花溪很多。
这一点从花溪嘴巴里说出来,哪怕就是开玩笑,亲口说出来也特别的扎心。
花溪看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然不能承认了。
“我是说你挺累的,需要好好休息,啊,我也,我也要休息……”
高明海觉得她一点都不需要,精力还旺盛的很,那会儿还是不够累。
至于自己年龄大不大,累不累,说了没用,要用做的才能证明自己。
这一次,身边没有英英那个小不点,高明海也无需顾及会把孩子吵醒。
农忙时节,都累的跟什么一样,谁不是倒头就睡,一觉就到了天快亮的时候。
虽然还有点顾忌,但并不是很多。
可那木床再怎么注意都发出让人烦躁的响声。
高明海直接拿被子把人卷着滚到了地上。
屋里黑咕隆咚的,就差眼睛没有冒绿光,其余的跟久不吃肉的饿狼也没什么区别了。
花溪拿脚蹬着他:“我累了!”
“没出息,我还没累你就累了?”
花溪呜呜咽咽:“你就是个牛!”就没有累的时候。
“嗯,我就是牛,这不在耕着地吗?”而且还是深耕。
花溪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高明海什么时候睡着的。
反正迷迷瞪瞪感觉他好像已经起了。
眼睛都有点睁不开,感觉累的好像头一天一口气割了五亩地的麦子,胳膊动一下都很艰难。
哼唧了一声,迷迷瞪瞪的问了一句:“是要下地了吗?”
感觉被亲了一下,有人在回答她:“嗯,不过还早,你再好好睡一觉。我从后边走,直接从外面把门给你锁上,你回头起来了从前门走就好了。”
窸窸窣窣片刻,有脚步声轻轻的出去,连关门开门的声音都不大,尤其是在困到极点的花溪耳朵里,有形同于无。
高翠萍一觉睡到麻麻亮,好像听见她婆在外面吼鸡,一睁眼就看见外面已经有亮光,一下子爬了起来。
要命啊!
昨天睡得也不算晚,怎么就一觉睡到这时候?
瞌睡睡的过于死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胡乱的把头发梳了两下,脸都没洗就出了屋。
“我爸已经去地里了?”
“背架子都不在门上,应该是去了吧?”
“怎么不喊我一声啊,都睡到这个时候了。”
老太太道:“天也才刚刚见亮,也不算晚。”
“我去喊他们两个。”高翠萍到后边屋里扯着喉咙喊了一声:“高成亮,高成才,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随后拿着门口的镰刀把背篓往肩膀上一搭跟老太太说了一声:“婆,我先走了啊,你看着那两个一会儿要是没出来再喊一声,别又睡过去了。”
这会儿中午天热的跟什么似的,干活全靠一早一晚,尤其是早上太阳没出来之前是一天里面最舒坦的时候。
太阳只要一出来就照的人身上火辣辣的,汗止不住的淌,遭罪的不行。
高翠萍去的真的是不算早了,地里面割麦子的人都忙开了。
高明海昨天晚上跟花溪轮流着把那一块给割完了,早上来的时候割的是花溪昨天割剩下的那一点。
来的至少比高翠萍早一个钟头,这会儿已经去了一大片,快到那边的地头上了。
“爸,你这也太早了,你也不知道喊我一声。”
“怕你们起不来,就想着你们再睡一阵,我也才来没多大一会儿。”
“啊?那这都是你们昨天晚上加班割的呀?熬到几点才回去?”
“熬到困了就回去了,也没看时间,不晓得是几点,反正回去眯了一觉感觉差不多就爬起来,又往地里面来。”
“还好就种这一季的麦子,下一季就不种了,要不然就你干活的这个劲头真害怕再干个几年就把你自己给熬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