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到了开春的生意不会太好,所以高明海每样都带了一点,但是带的并不多。
“你确定你明天傍晚要去镇上?”
“对啊!”
高明海点了点头,转脸嘱咐了高成亮一声:“我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城里回来,如果到镇上太晚了可能就不回来了。
在家里要听你婆的话啊,还有你,高成才,马上就要开学了,作业做完了没有?没有人监督你,你自己要自觉啊。
你哥好歹十来岁了,在家里还能喂个猪,你就这么点大,不好好学习回来能干什么?总不能当个什么都不会干只会张嘴吃饭的二流子吧?”
“我知道了!”
高成亮问:“我们今年不买过年猪了吗?”到现在为止他们家都还是那头母猪。
“不买啊,那母猪不是配上了,再过两个来月就要下了,到时候留一个就行了,这段时间让你轻松一下还不好?”
“这段时间本身就轻松,除了要把那点空地栽上洋芋又不干别的,就多一头也没事,过段时间地里是真的忙了。
再说了,那算起来还有两三个月呢,养到过年要是养不大怎么办?”
“那就再给你买一头,回头我在镇上打听一下,有合适的就给你带回来。
等自己家里的猪要是下了再卖掉也行。”也不知道今年的行情怎么样,猪儿子现在什么价,过段时间又什么价?
高翠萍却对这个还有点研究:“年年年前年后都是买接槽猪的时候,猪儿子价格高的跟什么一样,等到四五月份的时候价格肯定要掉。
其实这会儿买到那会把自己家的卖掉,还真的有点不划算。
不如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帮爸把这个菜园子好好整一下,到跟前再说呗!我相信你已经有经验了,就晚两个月也能养一头大肥猪过年。”
高明海觉得高成亮这孩子真的是需要人糊弄的。
什么东西你给他掰开了揉碎了讲,他听不进去,还认死理。
但是你要一夸一哄,他就飘了,然后就会觉得你说的特别有道理。
他检讨了一下,发现在这一点上他真的不如高翠萍这个小姑娘。
花溪是打算初八开门,镇上做买卖的大部分都是这样,过了初五那些商店什么的陆陆续续已经开了。
初五的时候破五 镇上的文化站还组织了社火,敲锣打鼓,扭秧歌,还有踩高跷,摇花船的,可热闹了。
花溪以前听说过,还没见过。
这是第一回见,英英也是这样。
娘俩从大街跟到小巷跟了一路,小家伙被她抱在怀里,激动的都快往天上窜了。
初八要开门,她打算初七下午就过去把店里好好的打扫一下,把炉子生起来,先提前做一下准备。
一个年过的,这一个礼拜醉生梦死,天天睡懒觉,人都变得堕落了。
但是没想到一大早英英还在被窝里睡着没醒呢外面就有人敲门了。
花溪开了门看着外面站着的高明海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高明海微微蹙眉:“我打算去一趟城里,顺道捎了一点菜过来,先放在这边。”
花溪哦了一声这才注意到台阶下面的自行车,筐子里面装满了东西。
忙不迭的上前帮着他把自行车上的筐子提下来挪进了院子里,上面找了东西盖上。
“太早了放在这里,明天会不会不新鲜了?”
“不会,包菜白菜什么的外面都有叶子,明天摆上去了剥一层就好。
胡萝卜上面还带着泥,回头肯定是要涮涮的。”
高明海去压井边上打算洗手。
花溪喊他:“屋里有热水啊!”
说着人已经进了屋提了茶壶,往盆子里倒水。
端着水转身看见高明海蹲在那里看着自己笑就反应过来这人又是故意的。
这回手里端着的是盆,不是毛巾,可不能像上次那样直接往他脸上砸了。
俯身往地上一放就准备走,却被高明海伸手给拽住了。
“你的手不也要洗洗?”说着就抓着她的手指头两双手一起戳进了盆子里。
花溪蹲在那里压根就没动,目光一直落在两个人的手上。
他抓着自己的手,十指交握一点点的把那盆温热甚至微微有些烫的水洗到发凉,然后才捞出来拿着毛巾给她把手指头上的水擦干。
认真的像是在完成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院子里静悄悄的,寒风吹过枯枝,枝头幸存的枯叶落下来的声音似乎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要涂点雪花膏吗?”
涂,肯定是要涂的。
但这东西从高明海嘴里说出来花溪就有点不想听。
很正常的一个东西到他这里就不正常。
果然,涂着涂着人就贴在了一起将她抵在了墙上。
“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嗯?”
花溪扭过头:“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在镇上也是一样的。再说我突然想到镇上还有别的事情。”
“不是躲着我?”大正月能有什么事情?高明海虽然跟高翠萍他们说花溪可能是过来给朋友拜年了,但他最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花溪跟关婷说的来,但也只是说的来而已,还没有好到当亲戚一样行走的地步。
跟王兴华认识的久,两个人牵扯也多,但是王新华这会已经有媳妇了,她为了避嫌,也不可能大正月的上门。
年前杀猪的时候已经拿了不少东西送给这两家人,意思早都表达过了。
花溪最怕听见他这种带着一点点戏谑,慢慢悠悠的声音。
听的她心尖发麻,有些不受控制。
于是气鼓鼓的抬头看着他:“就是躲着你,知道你还问,真烦人!”
高明海看她这样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低头趁着她抬脸亲了她一下:“躲着我干什么?害怕我?我有那么凶吗?是那天晚上把你弄疼了?”又哭又闹的,到那种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只能凭着对方身体的反应来判断她舒服还是不舒服,其余的他真的分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毕竟花溪口是心非起来还是有点厉害的。
他对此多少有些了解。
这种事情不知道他是怎么能说出口的,还要拿出来问。
花溪又羞又恼的伸手推他:“哎呀!你真的好烦人,离我远点!”
“那肯定不能,巴不得跟你黏在一起一直不分开才好。”只可惜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生活事情太多,哪能事事如愿呢?
开了春他要顾着家里,天天都得往回跑,少有机会能在街上过夜,就算是在街上,还有个高翠萍在,他也不好跟花溪过于亲热。
不行的话,还是重新再租个房子吧,这样多少会方便一些。
不然像眼瞎这样独处的机会,真的是太少了。
他不是口是心非,不是说想跟对方睡一觉就得偿所愿,是想一直一直都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