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
阎埠贵见风使舵,也赶紧帮腔:“东旭大小也是个钳工,技术虽然暂时不行,但只要肯下力气跟一大爷后面好好学习,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嘛。”
贾张氏被这一唱一和,怼得哑口无言。
一张老脸由紫变红,又由红变青,脸色变换精彩纷呈。
她想再骂。
可看看何雨柱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再看看周围邻居,那像看猴戏一样的眼神。
她心里明白。
今天这架,算是输得彻彻底底。
就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院门口传来一阵疲惫的脚步声。
秦淮茹回来了。
她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憔悴与疲惫。
她在糊纸盒小组干了一整天。
从天亮一直干到天黑,十根手指头都快被浆糊泡烂。
磨出好几个血泡,才换来这一袋子冰凉的红薯干,外加几毛钱的工钱。
她一进院,就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她的婆婆像只斗败的公鸡,灰头土脸呆立在院子中央。
院里的邻居们围成一圈,对着她家指指点点。
而石桌旁,何雨柱正悠闲地吃着饺子。
那白胖的饺子,那袅袅升起的热气。
那浓郁的肉香,如同一张扎眼的画,刺痛她的眼睛。
秦淮茹的脚步,就那么停在原地。
她的目光盯着何雨柱碗里的饺子,又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那袋子冰凉坚硬、硌得人生疼的红薯干。
这一瞬间,仿佛天与地,云与泥,差距如此鲜明。
何雨柱也看见她。
他吃饺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她那双沾满干硬浆糊、被磨得通红的手上。
但他什么也没说,目光只停留一瞬,便收了回来。
夹起碗里最后一个饺子,塞进嘴里,细细嚼完。
然后,他端起空碗和醋碟,转身回屋。
“砰!”
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何雨柱回到家,反手关上门。
院子里那些烦心事连同嘈杂声,便被彻底隔绝在外。
屋里暖意洋洋,饺子的余香尚在。
何雨水和秦凤正收拾碗筷,脸上还留着看戏未尽的笑意。
“哥,外面没事了吧?”
何雨水凑上前问。
“能有啥事,不过是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几天。”
何雨柱把空碗往桌上一放,脱下外套。
何雨水眼珠一转,又兴致勃勃地问:“哥,那咱们明天年夜饭吃啥?还做扣肉吗?要不要再炸点丸子?”
“都甭准备了。”
何雨柱摆摆手:“我师傅早打过招呼,今年去他家过年…”
“几个师兄都去,带着家属孩子,人多热闹,咱们早点吃,完事各回各家,不耽误守岁。”
“去马师傅家?”
何雨水一听,眼睛顿时亮了:“那敢情好!我就喜欢人多!人多烧的菜就多,好吃的也多!”
秦凤在一旁听着,也抿嘴笑。
她也喜欢那种热闹和睦的氛围,比在四合院里整天听鸡飞狗跳强太多。
“大过年的,不能空手去。”
何雨柱点根烟,吸一口:“吃完饭,咱们去供销社一趟,买两条好烟,两瓶好酒,对了,再买点炮仗,过年没点响动,不像样。”
他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家里两个女人只需点头。
整个下午。
别人家都在厨房忙碌,为明天的年夜饭做准备,何家却清闲得很。
何雨柱带着何雨水和秦凤,去趟供销社。
他挑两瓶西凤酒,两条大前门,又为师娘扯块蓝底碎花布料。
最后。
真给何雨水买一大挂一百响的 “小地雷” 和几盒 “滴滴金”。
何雨水抱着那挂炮仗,小脸笑开花,走在路上恨不得现在就点一个听听响。
时间一晃。
来到除夕这天下午。
北风刮得紧,天空却蓝得透亮。
何雨柱骑着二八大杠,后座坐着何雨水。
秦凤骑着何雨柱之前给她买的女式自行车,跟在一旁。
三人迎着风,说说笑笑,往马温博家赶去。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喧闹声。
何雨柱他们到时,几个师兄已经先到有一会。
大师兄正蹲在院里,教自己七八岁的小儿子,怎么点一根不冒烟的捻子。
二师兄在厨房帮师娘打下手。
三师兄正跟师傅马温博坐在堂屋里,就着一盘花生米,喝着茶水闲聊。
其他师兄们,也各自闲聊着。
“师傅!师娘!我们来了!”
何雨水人还没进院,清脆的声音就传进去。
“哎哟,是雨水来了!”
师娘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脸上笑成一朵花。
看到跟在后面的秦凤,更是亲热地拉住她的手:“小凤也来了,快进屋,外面冷。”
几个师兄看到何雨柱,都热情打招呼。
只是那称呼,透着点生分与尊敬。
“何主任来了!”
“柱子,快坐,喝杯热茶!”
马温博坐在太师椅上。
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徒弟,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藏不住满意。
何雨水早跟几个师兄家的孩子混熟。
兜里掏出几块糖分一圈,立刻成孩子王,领着一帮小孩在院子里疯跑。
何雨柱把带来的烟酒布料,递给师傅师娘,笑道:“师傅,师娘,提前给您二老拜个早年。”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师娘嘴上埋怨,手却利落地把东西接过去,心里美滋滋的。
往年师兄弟聚会,都是各显神通,一人准备一两个拿手菜。
今年也不例外,厨房案板上,摆满洗好切好的各种食材。
二师兄正准备大展身手,看见何雨柱卷起袖子也要进来,连忙拦住。
“哎,柱子,你可别动手了!你现在是轧钢厂的何主任,是干部,哪能让你干这油烟呛人的活儿。我们来,我们来就行。”
大师兄也跟着附和:“就是,你坐着陪师傅说说话,这儿有我们就够了。”
何雨柱听了这话,脸色一板。
“师兄,你这说的什么话?”
他把袖子往上又捋捋,顺手抄起一把菜刀:“在厂里我是主任,可在师傅师娘跟前,在几位师兄面前,我永远是那个小学徒,是小师弟!”
“你们这么说,是拿我当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