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大茂被公安架起来,三大爷阎埠贵慢悠悠开口。
声音不大,全院都听得见:“大茂啊,上次五块钱罚款,五千字检讨…”
“这次报假案,不知道所里罚多少钱,检讨得写几万字啊?”
“噗——”
不知谁先笑出声,随即,院里爆发出比上次更响的哄堂大笑。
贾张氏一看风向不对,老脸瞬间煞白。
想往人群后缩,却被何雨柱叫住:“贾张氏,你别走啊。”
何雨柱脸上挂着笑。
眼神却带着几分玩味,看着贾张氏说:“你不是亲眼瞧见我偷肉了吗?…”
“你这可是重要人证,要不,也跟公安同志回所里一趟,把你瞧见的,原原本本跟他们说道说道?”
“我……我眼花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贾张氏吓得魂儿都飞了,哪还敢沾这茬,慌张拨开人群,连滚带爬往家跑。
“砰”一声甩上门,那动静震得院角的水缸都晃了晃。
许大茂被两个公安一左一右架着,胳膊拧在背后,跟条丧家犬似的往院外拖。
他梗着脖子回头。
怨毒的眼神盯着何雨柱,恨不能在他身上戳出两个窟窿来。
何雨柱却根本看都不看他。
…………
晚上,许家。
许富贵一进门,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他把儿子的“光荣事迹”听了个全,气得差点当场犯高血压。
许大茂刚从派出所回来,垂头丧气坐在床边。
还没开口,许富贵抄起门后的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就抽过去。
“我打死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长本事了啊!敢报假案!…”
“敢把主意打到杨厂长头上去!你是不是觉得工作太稳,想早点滚蛋回家?”
许富贵一边骂一边抽。
许大茂被打得满屋子乱窜:“爸!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错了?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许富贵打累了,喘着粗气,一指门口:“你给我滚起来!跟我走!”
“去哪儿啊?”
“去给人家何主任赔罪!”
许富贵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硬生生拖出门。
父子俩一前一后。
一个拖,一个被拖。
穿过后院,来到何雨柱家门口。
院里人,看得真真切切。
“咚”的一声,许富贵一脚踹在许大茂的腿弯上。
许大茂站不稳,“噗通”跪在何家门前。
何雨柱正和雨水、秦凤包饺子。
听见动静开了门,就见这副场景:“许叔,您这是干什么?”
“何主任!”
许富贵脸上又羞又怒,按着许大茂的脑袋强迫他低头:“我没教好儿子,让他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我让他给您磕头赔罪!”
说着,就要按许大茂的头往地上磕。
“哎,别别别!”
何雨柱赶紧上前拦住:“许大爷,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大茂就是年轻,爱开个玩笑,没多大事。”
他嘴上说着没事,手却没去扶跪在地上的许大茂。
许大茂跪在地上。
听着何雨柱这番轻描淡写的话,只觉得比他爹拿鸡毛掸子抽还疼。
这哪是原谅,分明是赤裸裸的羞辱。
“何主任,您要是不解气,您就打他两下!”
许富贵是真怕了。
他知道,得罪厂长跟前的人,儿子在厂里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何雨柱笑了笑。
蹲下身,平视跪在地上的许大茂。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大茂,咱们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弄成这样…”
“今天这事,看在你爸的面子上,就这么算了。”
他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但是,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再有下次,就不是你爸拉着你来跪着了,我怕是得请人,抬着你出去了。”
说完,他站起身,拍了拍许富贵的肩膀:“许叔,天冷,赶紧带大茂回去吧。”
许富贵连声道谢,拉着失魂落魄的许大茂,灰溜溜地走了。
…………
天刚蒙蒙亮。
院里的犄角旮旯里,全是窸窸窣窣的私语。
“听说没?昨儿许富贵押着他儿子,实打实给何主任跪下了。”
“我亲眼瞅见的!‘咚’一声,那膝盖砸在地上,听着都牙酸。”
“活该!想把人往绝路上逼,结果自个儿栽了个大跟头,报应!”
“……”
三大爷阎埠贵在水池边刷着牙,“噗”地吐掉牙膏沫,当场开启“人生课堂”。
“解成你瞧见没,这就叫一步踏错,满盘皆输,许大茂这回丢的不光是脸面,更是里子…”
“不仅被罚款、写检讨,还把何主任彻底得罪了,这笔账怎么算都亏到姥姥家…”
“记住了,没那金钢钻别揽瓷器活,人贵有自知之明。”
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在院里踱着方步,见人就拽住,唾沫星子横飞地复盘:“我早瞧出许大茂思想有问题!浮夸、不踏实!…”
“昨儿,要不是我及时出面,压下他的嚣张气焰,指不定捅出多大娄子!…”
“这说明啥?院里就得有我这样敢批评、讲原则的老同志把舵!”
他把自个儿塑成力挽狂澜的英雄,早忘了当初对着放映机指手画脚的模样。
喧闹里,何家大门“吱呀”开了。
一股浓郁的猪肉白菜饺子香,混着热腾腾的蒸汽漫出来。
何雨柱、何雨水、秦凤围坐桌前吃早饭,屋里不时飘出轻快的笑。
这香味与笑声飘到后院许家,就变了味。
许大茂熬了一夜,眼肿得像对桃子。
许富贵坐在桌边闷头抽烟。
“爹,我……”
许大茂刚要开口。
“闭嘴!”
许富贵把烟袋锅往桌上一磕:“吃完饭滚去厂里,该检讨检讨,该认错认错…”
“往后在院里见了何主任,绕着走!再敢起幺蛾子,不用他动手,我非要亲手打断你的腿!”
声音不高,字字却像钉子,楔进许大茂心里。
他懂,爹这回是真怕了。
何雨柱那句“抬着你出去”,不是玩笑。
贾家。
更是死气沉沉。
贾张氏蔫了,一早上没出屋,坐在炕上捏着鞋底,半天没扎下一针。
一想起昨儿那俩公安,她腿肚子还转筋。
“妈,那许大茂……”
贾东旭蹲在地上,脸阴沉沉的。
“别提那丧门星!”
贾张氏把鞋底狠狠一摔:“差点把我也拖沟里!往后离他远点!”
“咱家的事,还得指望你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