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纪清觉得能接受,那就可以先在绿乙宫避过风头。
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再找新的地方安居。
一切说好后,时间已至傍晚。
怕呆在这时间太长,被吴厚怀疑,吴谦不敢久留,便起身告辞。
或许因为此事过于沉重,纪清更加不舍得吴谦走,只是恋恋不舍的看着他,也不开口道别。
吴谦也不舍得走,可是还有一堆事要做,他根本没心思顶风作案,只能软言相劝道,
“你放心,这段时间好好装病,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纪清点点头,知道这会子强留吴谦不合适,便乖巧的点点头,起身送吴谦出去。
这样也能多跟他在一起一会。
走到殿外,吴谦担心被别人看到,就让纪清先回去,自行离去。
离开绘文宫,吴谦走在路上,还在不断思考。
他在想,刘玉为何非要杀贵妃,还杀的这么上瘾,一个接一个。
纪清她们都遭到毒手,那闵凤离和柳双乔,会不会也在被杀之列?
如果也在死亡名单中,为什么不先拿两个势力最大的贵妃下手?
“难道是因为还阳草对她们没用?”
想了半天,吴谦只想到这一个答案。
若是这样的话,那说明闵凤离也在危险之中,只是刘玉还没机会动手。
就在吴谦胡思乱想间,突然心生警兆,敏锐的神识觉察到,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
这个感觉并不陌生,说明来人绝不是第一次遇到。
脑海中浮现出刘卿的身影,吴谦心中一惊,终于知道来人是谁,暗道这下麻烦了。
刚出绘文宫,就碰到刘玉的贴身太监,大概率不是巧合。
若是刘玉派来打探消息还好,就怕是派来杀人灭口,那就说明刘玉连还阳草都不想等了。
好在监视的感觉,没多久便消失不见,表明刘卿已经离开。
吴谦松了口气,但经此一事,也不敢再去其他宫溜达,只能先回药膳房复命。
不过回去之前,吴谦放心不下纪清,又绕着绘文宫转了两圈。
确定危险解除后,才敢离开。
回到药膳房,吴谦直接找到吴厚,先说起金垂怜的事。
“金灵士被监正叫回钦天监了,走之前我已经求她,别把绘文宫的事说出去,但她听不听,我也不确定。”
吴厚脸色一沉,不悦道,
“不确定怎么能行,万一说出去你麻烦就大了!”
“咱家不是让你使些手段,务必要把此事压住么,怎么能如此大意!”
吴谦无奈道,“人家一个灵士,我哪有什么手段。”
吴厚翻了个白眼,不屑道,
“对付别人的能耐哪去了,给她舔呗!”
吴谦一愣,没想到这老登懂得还挺多。
可怕的就是和金垂怜关系暴露,这话吴谦哪敢接,赶紧澄清道,
“吴老说的哪的话,金灵士天仙般的人物,一看就清心寡欲,不近男色,我跟她又不熟,哪能让个太监随便舔!”
“再说人都走了,就算我想舔,舌头也够不着啊!”
一个说的是花言巧语的贬义词,一个说的是巧舌如簧的动词,俩人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吴厚也不是一般人,立即想明白其中关键。
他也没想到,自己简简单单让吴谦去巴结讨好的言语,却换来如此虎狼之词。
纯洁了一辈子,哪能听得进去这个,吴厚心头火起,当场喝止吴谦,一顿训斥。
吴谦也知道误会了,只能苦着脸默默挨训。
训完了吴谦,吴厚又生出疑惑,自言自语道,
“怎么突然走了呢?”
闻言吴谦一愣,他一直以为金垂怜是被皇上支走了。
可看吴厚的样子,又不像在演戏,吴谦忍不住问道,
“不是你和皇上要说好的么?”
皇上的心意,吴厚当然知道,因怕被高泰魏看出端倪,刘玉压根没想过要出面。
吴厚斜他一眼,不悦道,“要是皇上让她走,我还让你去干什么!”
吴谦一想也对啊,吴厚若知道的话,还让自己白跑一趟干什么,更不用说舔服金垂怜了。
吴厚想不通,便不再去想,只以为是皇上又改变主意,让其他人去通知高泰魏。
说完了金垂怜,吴厚又转而问起纪清来。
吴谦哭丧着脸,将想好的话如数奉上。
“纪清比上次见面更虚弱,如今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清醒的时间远不如昏迷多。”
听到这个消息,吴厚暗暗松了口气,这样就能避免很多麻烦。
见吴谦情绪不好,吴厚也假装为纪清发愁,陪着叹了口气,劝道,
“你也别太伤心,这就是一个人的命,其他人很难插手,也很难改变。”
吴谦暗呸一声,对这种真凶残假慈悲不屑至极,表面却装出愤慨的表情。
“就这么眼巴巴看着纪清等死,难道宫里就不想想办法嘛!”
吴厚摇头道,“太医院都没办法的话,其他人能怎么办。”
吴谦垂头丧气的点点头,满面悲愤却又隐忍的模样。
吴厚被他的演技打动,生出恻隐之心,起身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或许是良心发现,吴厚说了一句没那么假的真话。
“你的心情咱家理解,可这是皇上的事,不是咱们能够左右。”
既在说贵妃安危,是皇上的事,也在说纪清的事是皇上做的。
一语双关。
吴谦已经知道实情,当然能听出深意,怕言多必失露出破绽,一时间反而不敢乱说话。
想起见刘玉那天,曾在他身后见过刘卿,吴谦心中一动问道,
“吴老,皇上身边的太监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吴厚正陪着哀伤,没想到话题转这么快,闻言脸色一沉。
“你问这个做什么?”
吴谦随便找了个借口,镇静答道,
“我就是好奇,去过司礼监两趟,怎么从没听过,还有这么标致的太监。”
“标致???”
吴厚大为惊悚,不可思议的看着吴谦,心中暗道,
“难道他是因为纪清命不久矣,而悲伤过度,想要找个替补做心理安慰???”
“那也不能找太监啊!!!”
吴厚第一次觉得,吴谦喜欢女人也没什么不好。
虽然身体残缺,但身残志坚,起码说明人正常啊!
喜欢太监算怎么回事,尤其吴厚还是太监,听着更觉得毛骨悚然。
吴厚不由抬起拍吴谦的手,下意识退了一步。
可吴谦若是真对刘卿留心,那就更麻烦了!!!
吴厚忍住身上的鸡皮疙瘩,沉声说道,
“我也没听说过。”
“不过有件事,咱家还是要提醒你,有些事不该问就不要问!”
吴谦气不打一处来,弄不懂什么到了吴厚这,都搞的这么神神秘秘。
整个就一神经病嘛!
如今相处的时间长了,他对吴厚也有所了解。
知道这老登不想说的事,无论怎么问也没用。
吴谦索性不再追问,没好气道,
“你爱说不说,啥玩意到你嘴里,都能嚼出花样来,以后别找我打听纪清的消息!”
说完便走,根本不理会吴厚在身后不断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