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别墅,一股暖意夹杂着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
玄关处,一盏造型极简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地板是灰白色大理石,纹理如云雾流动,干净得仿佛能映出人的灵魂。
“这色调……”艾米丽娅脱下大衣,环顾四周,“黑白灰为主,但怎么看都觉得贵得吓人。”
“墙面是阿尔卑斯山的大理石原石,地板是威尼斯工匠手工打磨,连踢脚线都是单独定制的。”
安澜的语气里透着一股自豪,又像是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客厅宽敞得不像话,一张低饱和度的米灰色沙发占据中心位置,搭配几张造型极简的单人扶手椅,中间是一张几何造型的玻璃茶几。
背景墙是一整面黑色钢板,上面挂着几幅画作,笔触凌厉,色彩浓烈,像是有人把情绪直接泼在了画布上。
“你审美还是这么……极端。”艾米丽娅笑着坐进沙发,手指轻轻抚过沙发扶手上几乎不可见的缝线。
“不是极端,是讲究。”安澜递给她一杯热咖啡,“等会再坐,带你去看看别的。”
他带着她穿过走廊,来到开放式的厨房区域。
橱柜是哑光黑色调,台面是整块石英石,没有任何花纹,干净得像实验室。
冰箱自然是双开门,连水龙头都镶嵌着施华洛世奇的水晶按钮。
安澜打开酒柜,里面整齐排列着几瓶拉菲和罗曼康帝,还有一些艾米丽娅一时间叫不出名字的顶级威士忌。
接着,他带她走下楼梯,来到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被巧妙地隐藏在一面书架后面,推开之后,是一个宽敞到可以开派对的空间。
最引人注目的,是放映厅里那面十米宽的投影幕布,占据了整面墙。
幕布前方的观影沙发两侧,竟然各摆着一辆经典的老爷车。
一辆是上世纪60年代的捷豹E-type,另一辆是法拉利250 Gt california Spyder,车身上还保留着当年的光泽,似乎随时可以发动。
“你……你是准备在这儿开博物馆,还是拍电影?”艾米丽娅轻轻捂住嘴。
“偶尔看看老电影,或者打打游戏。”安澜按下遥控器,幕布缓缓降下,灯光暗下来,瞬间切换成影院模式,“冬天窝在这里看个《警察故事》,比去电影院强多了。”
艾米丽娅走过去,轻轻摸了摸那辆捷豹的车身,指尖传来的触感光滑冰冷,像是触摸一段被封存的时光。
绕了一圈,安澜和艾米丽娅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她微卷的发梢上,泛着淡淡的金色。
安澜从酒柜里取出一瓶勃艮第的红酒,熟练地醒酒,艾米丽娅随手拿起一本放在茶几上的画册,随意翻阅着。
“这别墅真不错。”她头也不抬地说,指尖轻轻划过纸页上的油画。
“喜欢?”安澜将醒好的酒倒入水晶杯,递给她一杯,“比洛杉矶那套怎么样?”
艾米丽娅抿了一口,红酒的醇香在舌尖蔓延,她微微眯起眼睛,“嗯,更安全。”
安澜轻笑一声,也给自己倒了杯酒,靠进沙发里:“那就在这里多住几天。”
管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旁,微微躬身:“先生,晚上想吃点什么?”
安澜放下酒杯,略作思索:“中餐吧,川菜、粤菜、本帮菜,各来几道,正好试试厨师的手艺。”
“好的,先生。”管家点头,转身离去。
下午五点半,晚餐准时摆在餐桌上。
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
一盆麻辣鲜香的水煮牛肉、一盘蜜汁叉烧、两盅佛跳墙,还有清蒸东星斑,响油鳝糊,最后是一份蟹粉小笼包。
艾米丽娅尝了一口水煮牛肉,辣得眯起眼睛,却又忍不住再夹一筷子:“唔,好吃,但好辣!”
安澜笑着递给她一杯椰奶:“习惯就好,川菜嘛,不辣怎么行?”
她喝了一口水,又尝了口叉烧,眼睛一亮,“这个甜的,我喜欢。”
晚饭后,两人换上外出的衣服。
安澜套上黑色高领毛衣,外搭一件深灰色羊绒大衣。
艾米丽娅则穿了一件修身黑色连衣裙,外罩一件长款羊毛风衣,脚踏一双黑色短靴,愈发衬得肤色白皙。
车子已经等在门口,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
“去外滩?”艾米丽娅坐进车里,裹紧了大衣。
“当然,跨年首选。”安澜系好安全带,看向窗外。
沪海的冬夜,寒风凛冽,但外滩却依旧热闹非凡。
车子缓缓驶入中山东一路,远处的东方明珠和上海中心大厦灯火通明。
霓虹闪烁,映照在黄浦江面上,如同碎钻般璀璨。
外滩的人潮比想象中还要多,但他们的座位早已预定好,在和平饭店的顶层露台,视野绝佳。
侍者引他们入座,桌上已经摆好了香槟和精致的小食。
艾米丽娅靠在栏杆上,望着江对岸的陆家嘴,高楼大厦的灯光如星辰般密集,倒映在江水中,随波摇曳。
“还有多久?”她问。
“半小时。”安澜给她倒了一杯香槟,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远处,钟声开始倒数。
“十、九、八……”
人群爆发出欢呼,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绚烂的光芒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艾米丽娅仰头看着,脸颊因兴奋而微微泛红,安澜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轻声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她回吻他,烟火在头顶盛开,照亮了整个夜空。
烟花的光芒渐渐散去,夜空重新归于深邃的蓝黑色,只剩下零星的星光和陆家嘴璀璨的灯光交相辉映。
艾米丽娅靠在安澜的肩膀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香槟杯的边缘,杯中的气泡缓缓上升,像是时间的脉搏。
“刚才那束烟花,”她忽然开口,声音轻柔,“像不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在米兰看到的那场?”
安澜低下头指腹轻轻刮过她的鼻尖:“你记性倒是好。”
“那当然。”她仰起脸,眼睛里还映着残留的烟花光晕。
安澜没有接话,只是低头看着她,目光温柔得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刻进记忆里。
侍者走过来,轻声询问是否需要再来一杯香槟,安澜摇头,示意结账。
“回去了?”艾米丽娅问。
“嗯,”安澜站起身,替她拢了拢大衣的领口,“明天还有事。”
“电影?还是非洲的项目?”
“都有。”他揽住她的腰,带着她走向电梯,“龙叔的新警察故事2最近要开机了,西非那边有几个工程节点需要确认。”
艾米丽娅眨了眨眼:“那你岂不是又要忙起来了?”
“嗯,”安澜点头,“不过今晚……”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只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