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桌几个女生原本还在嬉笑聊天，此刻却齐刷刷住了声。
扎马尾辫的女孩捂住嘴：“天呐！那个男生……是不是姚班的安澜学长？”
“我想起来了！”戴眼镜的女生拿出手机翻了翻朋友圈：“去年Icpc的金牌得主，我室友的朋友圈里还有合照呢。”
“对对对！我有个学长去年就是跟安澜一组参加的竞赛，全程被他带着飞，代码写得那叫一个溜，连导师都夸他们组效率超高！”
“确实啊，你说的那个学长我也认识。就因为那个金牌，他直接被保送加州理工读博了，跟老板谈好的工资说是一个月八千多，还是美金……”
“卧槽！你们看bbS！”坐在眼镜女生旁边的男朋友拿起手机点了几下，“这辆法拉利车主是不是也是他？”
众人凑近屏幕，只见论坛热帖里一张略显模糊侧影与安澜如出一辙，鲜红色超跑的方向盘后，那人戴着墨镜的侧脸被阳光镀上金边。
“我靠！这身材比例也太绝了吧？”戴眼镜的女生声音发颤，手指划拉着照片下方评论区。
有人截图放大，车主修长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腕表反光里隐约可见百达翡丽的logo。
“艹！”扎马尾辫的女孩激动得站了起来，“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五道口姚班、国际大赛金牌、开法拉利、人还这么帅……”
房舒彦动了动耳朵，抬起头压低声音调侃道：“你小子现在是彻底火了，吃个烧烤都能被认出来是法拉利车主。”
“那个男生是不是姚班的安澜学长~”说着还模仿着女生们花痴的语气发出夹子音，让安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噫……”安澜放下玻璃杯，擦了擦嘴角：“四年姚班无人问，一上超跑天下知。”
他看了眼隔壁桌几个偷瞄的女生：“看来我在五道口的知名度都快赶上鸡哥了。”
房舒彦憋着笑继续补刀：“要不要买条背带裤？”
说着做了个铁山靠的姿势。
“滚一边去。”安澜笑着给了他一拳。
一桌子菜被吃了七七八八，安澜起身来到前台扫码买单，房舒彦指向墙壁：“你看，那个海报。”
安澜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墙上贴着一张简约感十足的海报，上面写着科研精英专属福利：餐费可减免ScI期刊总影响因子总数x10”。
“影响因子加一块20能优惠200块？这老板挺会玩。”他转头对房舒彦眨眨眼：“你这篇被拒的论文要是发了，咱俩这顿饭能差不多打个五折。”
房舒彦眯着眼打量海报：“哎，安澜，你的影响因子加一块应该比我高吧？”
安澜敲击屏幕的手指顿了顿：“这个需要身份证明，我没带。”
房舒彦立刻挺直腰板：“巧了，我也没带。”
“那你说个鸡……”安澜举起拳头。
服务员适时插话：“两位要验证的话，出示学生证或身份证都行。”
安澜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晃了晃：“我只带了这个。”
房舒彦摸出饭卡：“用五道口的学生卡行不行？你看，上面写了交叉信息研究院的。”
“算了吧你，”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安澜打断：“人家说的是科研精英专属福利，又没说是姚班学长专属福利。”
此时隔壁桌女生突然轻呼一声：“安澜学长的车钥匙是科尼赛克的！”
烧烤店中不少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安澜淡定地把钥匙揣回兜里，在手机上输入了支付密码。
到账提示音响起，安澜接着冲房舒彦挑了挑眉：“走吧，再待下去咱俩就真成被围观的鸡哥了。”
两人推门而出，清凉的夜风扑面而来。
安澜打开车门，听见身后传来惊叹：“哇！果然是科尼赛克！”
回过头，只见隔壁桌的马尾辫女生站在店门口张望，手指兴奋地戳着同伴肩膀。
戴眼镜的女生慌忙掏出手机拍照：“又是法拉利又是科尼赛克的，他到底有几辆车？”
房舒彦在副驾捅了捅安澜：“要不要和迷妹们打个招呼？”
安澜没回话，一脚油门踩下，科尼赛克绝尘而去。
回到宿舍，安澜把车钥匙扔在桌上，坐在电脑前，一边和艾米丽娅视频通话，一边读着《荒原狼》，不时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记录着。
艾米丽娅在视频那头笑着纠正他的发音，还教了他几个实用的德语短语。
房舒彦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论文，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呼~终于改完了，提交！”房舒彦瘫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总算能歇会儿了。”
“安澜，上号上号！”房舒彦打开无畏契约，却没听到安澜回应。
他回过头去，瞥见安澜电脑屏幕上的视频聊天框，忍不住凑过去：“哟，一小时了，还搁这聊呢？”
安澜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
他戴着耳机，房舒彦听不到艾米丽娅说了什么，只能看见视频里那个精灵一般的姑娘正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比划，红唇开合间，嘴角还噙着温柔的笑意。
“靠！重色轻友的家伙。”
房舒彦见安澜兴致正浓，只好悻悻地回到自己座位。
他进入游戏大厅，系统自动为他匹配队友。
等待的间隙，房舒彦瞥见安澜正和艾米丽娅说着什么，一连串晦涩的德语词从他口中传出。
“她今天又教你什么了？”房舒彦忍不住问道。
安澜这才摘下一只耳机，笑道：“她在教我《荒原狼》里哈里·哈勒尔与莫扎特对话的德文典故。”
安澜又指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笔记：“还有歌德写的《浮士德》里面，魔鬼梅菲斯特台词的年代背景。艾米说黑塞深受德国古典文学的影响，所以一直坚持不懈地探索教育对于人精神成长的意义。”
“啥玩意儿？”房舒彦听得一愣一愣的，“歌德我倒是知道，黑塞是谁？”
“唉，对牛弹琴。”安澜微微摇头，说着又戴上耳机，对着屏幕做了个亲吻的手势，“宝贝，咱们继续。”
“你tm……”房舒彦翻了个白眼，继续埋头打起游戏。
窗外夜色渐深，宿舍里只剩下雨打芭蕉般的键盘敲击声和偶尔传来的德语对话片段。
“亲爱的，”艾米丽娅指尖轻轻卷着发梢，在视频里用德语柔声说道：“小组讨论十分钟后开始，我得先去教室了。”
安澜捏了捏鼻梁：“那明天接着聊？”
“当然啦，”精灵少女凑近屏幕，金发垂落间露出可爱的笑意：“记得复习我们今天学的《浮士德》选段哦。”
“再见，艾米。”
“再见，亲爱的，mua~”
安澜挂断视频，侧过头，只见房舒彦正叼着根辣条，斜靠在自己身旁的上下铺梯子边上。
“开黑不？”安澜对上房舒彦充满怨念的目光，随意地问了一句。
“开个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