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珍拿出蓝色方帕平整的放到了枕头下,又呆呆的看着床顶泪默默的滑落,快了,一切都快了季家在宫里的耳目除去了,等于弄瞎了老贼一只眼。八万私军,就算不是老贼的全部,也能伤了他的筋骨,打瞎了耳目打折了筋骨,没人再惧怕,多的是人想取而代之。不需要再多做了,只用看着,轻轻推着就可以了。老贼快知道什么是报应了。
现在得为其它事做准备了,想杀他的人太多,太有可能被别人抢先了。那血衣有多少血,慧珍记得清楚,老贼要死,但必需把血还了才行,没那么便宜,他欠相公的是命,但欠自己的是血,不把血还了他休想轻易就死了。
慧珍不清楚泪是什么时候停的,同样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无数个夜就是这样度过的,早已经习惯枕着这方蓝色碎花的方帕就能安稳入睡。
因为那碎花下面是点点的血迹,有相公的味道。
梦中,相公又回到了身边,紧紧把自己搂入怀中,相公又如新婚时一样不肯出门,哪里都不去,就想搂着自己,亲吻自己的额头,亲吻自己的唇。
那吻太过深了,那怀抱太过紧了,慧珍喘不上气来,又舍不得放开。宫廷深深,连说梦话也得加着万般小心,她想让相公入梦,可又怕相公入梦。
但权衡之间,相公还是入梦吧,自己可以的可以在梦里紧紧闭起嘴巴一言不发。日夜算计,处处小心,时时提心吊胆,再没有这点支撑慧珍觉得自己随时会倒下。
现在相公在身边,再喘不上气来,也舍不得放手,怕放了手他再不肯来,怕放了手,他又骑马而去把明知的危险远远带走。
慧珍的主动让床上的男人有点慌了,察觉出不对的全王想把舌头收回,可慧珍怎么舍得,抱紧了男人用力的吮吸。
全王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美人在榻销魂噬骨,男人的本能让他一时没把持住才躺到了美人的身边。怕她醒来会惊叫抬手做着捂嘴的准备。可这份突然而来的热烈,烧的全王不知所措。
全王开始挣扎,慧珍死死抱住梦中的相公,相公的舌还是退了出去,焦急的慧珍抱得更紧,喃喃出了声:“相公不要,不要走,别离开我,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全王撑起身子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美人离的太近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有着晶莹,眼角又有一颗泪珠形成, 那皮肤太细太嫩,容不下泪珠再来滋润,泪珠就真的是泪珠圆润的滚了下去。
闭着眼流泪的美人让人欲罢不能,刚挣扎出怀抱的全王又俯身把嘴凑了过去。
相公又离开了,惊慌中的慧珍睁开了眼。时刻的警惕让慧珍睁眼的同时立即明白刚才是梦,而真有人在自己的床上。搂住了自己亲吻了过来,眼前的情形容不下片刻的思考慧珍本能张嘴咬住了那张想要侵犯的嘴唇。
一阵疼痛袭来全王放了手,弹坐起来顾不上嘴唇还在流血伸手捂了慧珍的嘴,压低着声音警告:“别出声。”
慧珍也回过了神,一双媚眼看向全王,冷静的点了下头。全王的手慢慢移开,慧珍的第一反应是赶紧看向了窗边。
眼前是厚厚的床幔,灯未熄,但床幔已经放下,窗外看不到里面的人影。
慧珍紧张的神情消散,向后移一下身子离全王远了些,懒懒的靠向了软枕。
全王看着眼前半点也不害怕的女子,笑弯了一双桃花眼凑了过来,舔了下唇上的血,在慧珍耳边轻语:“有男人闯进了你屋里,还上了你的床,不害怕吗?”
全王离的太近,温热的气息扑向慧珍耳边,慧珍不躲不避淡然道:“王爷也说这是我的屋子,该害怕的不应该是我吧?”
慧珍的反应让全王更加开心,伸出胳膊把慧珍搂入怀中:“没看出本王是来偷香窃玉的吗?是谁的屋子,吃亏的都是女子,你说该谁害怕?”
慧珍依旧不躲不避自顾坐着淡然回话:“是香是玉,都只是个物件,王爷想偷想窃,奴婢顺从便是,怕与不怕,有区别吗?”
全王的手臂放了下来,收起了戏谑盯着慧珍认真道:“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从没拿你当过物件,你也不能如此轻贱自己。”
血又流了出来,全王掏出了帕子,按住了下唇。
慧珍慢慢的躺下了身子,用被子把自己裹紧:“奴婢累了要休息了,王爷想做什么自便。”
全王呆住 。看一眼身旁的慧珍,慧珍侧着身子旁若无人的睡了。
这样也能被无视全王火起,一把拽起了被子,把人翻了过来,俯身压了上去,板着脸质问:“你知道我来肯定有事,你知道我过来要冒多大的风险,为什么不问一句?为什么这么对我?”
慧珍依旧淡然:“是王爷愿意冒险且给奴婢带来了风险,不该奴婢来负责吧?王爷有事想说便说,不想说奴婢问了有用吗?要奴婢如何,奴婢全顺着了,还是惹王爷不快,奴婢也没有办法。”
全王对着这样一个女人,没了脾气,心里堵着一口气,从慧珍身上下来,气鼓鼓拉过了被子,把慧珍与自己盖了起来。
看慧珍不动,全王把她侧翻过来,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父皇是不是有意给你位份了?”
慧珍依旧淡然:“是,皇上提过。”
“你怎么说?”
“那是君恩,哪有奴婢说话的地方。”
“别一口一个奴婢,我只想听句实话,你想办法推拒,是不想成为父皇的女人对吗?”
“王爷,您该知道,奴婢早就是皇上的女人。”
“那不一样,那个位份你不稀罕,你没争过位份,给你位份是父皇的意思,对吗?”
“是谁的意思,有区别吗?”
“当然有,父皇硬给,我帮你拦着。你想要,我成全你。”
慧珍讥笑的看向王爷:“后宫的事王爷敢插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