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方，毫发无伤。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屠杀。
“好！打得好！”
“哈哈哈哈！这群畜生他么的还做精了不成！”
人类一方士气大振，叫嚣声、狂笑声响彻隧道。剩下的狗群，眼睁睁看着两位勇猛的队长倒下，原始的凶性被恐惧所取代，阵型开始出现溃散的迹象。
就连最为嗜血的灭霸，在又一次被电棍狠狠抽中后背之后，赤红的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畏缩。它不怕死，但它怕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不能再打了。
林凡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做出了最痛苦，也是最理智的决定。
“呜——嗷——！”
一声悠长而悲怆的狼嚎，响彻全场。
这是撤退的命令。用尽全力，活下去！
收到命令的狗群如蒙大赦，它们不再恋战，纷纷调头，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朝着隧道更深处的黑暗中亡命奔逃。
阿黑一爪子逼退了身前的护卫，猛地窜到林凡身边，喉咙里发出焦急的低吼，示意他先走。
林凡没有动。他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琥珀色眸子，冷冷地看了阿黑一眼。
——走！
阿黑巨大的身躯猛地一颤，它读懂了林凡眼神中的决绝。忠诚让它想留下，但王的命令，不可违抗。它悲鸣一声，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凡，最终还是一咬牙，转身汇入了撤退的洪流之中。
“想跑？没那么容易！”
“抓住那两只大的！彪哥说了，活的更值钱！”
人类岂会轻易放他们离开。几个混混立刻冲上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渔网和绳索，七手八脚地将倒在地上的坦克和大黄捆了个结结实实。它们俩还在无意识地抽搐，却已是砧板上的鱼肉。
而那七八个煞神般的护卫，则呈一个半圆形，一步步朝着独自殿后的林凡逼近。
他们手中的电棍嗡嗡作响，身上的防爆服在手电的照射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在他们眼里，这只最后留下来的白色串儿狗，已经是囊中之物。
隧道里，只剩下林凡一个。
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面对着步步紧逼的死亡方阵。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但所有靠近他的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这只狗，太冷静了。冷静得不正常。
“上！弄死他！”一个护卫给自己壮了壮胆，率先发起了攻击。他一个箭步上前，手中的电棍高高扬起，带着破风声，直取林凡的头颅。
就在电棍即将落下的瞬间，林凡他不是后退，也不是闪躲。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那并不算高大的身躯，竟然像人一样，以后腿为支撑，猛地站了起来！
直立！
一只狗，竟然直立了起来！
那护卫的瞳孔瞬间收缩，他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他手上的动作，因为这极致的震惊，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迟滞。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毫厘之间。
林凡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直立的身体微微一侧，躲过电棍的锋芒，同时右前爪闪电般探出。
“刺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护卫那只戴着厚重防刺手套的手，竟被林凡一爪子从手背到手腕，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啊！”
护卫发出一声惨叫，剧痛之下，手里的电棍再也握不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林凡一击得手，毫不停留，左爪紧随而至，目标是对方空门大开的胸膛！
“小心！”
旁边的同伴反应极快，一根钢管横着扫了过来，恶狠狠地砸向林凡的后背。
面对这避无可避的一击，林凡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追击。他顺着钢管传来的力道，整个身体像一个皮球一样，向前翻滚出去。
“砰！”钢管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林凡喉咙一甜，但他借着这股翻滚的力道，不仅卸去了大部分伤害，还灵巧地躲开了其他方向刺来的另外两根电棍。
落地，起身，一气呵成。
他一个转身，便已在两米开外，与那群护卫重新拉开了距离。他弓着背，微微喘息着，背部的剧痛让他龇起了牙，一缕鲜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滴落。
但他依旧站得笔直。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穿过重重人影，死死地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全场，一片死寂。
那几个身经百战的护卫，全都呆立当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是什么怪物难道真成精了不成？建国后不是不许动物成精吗！？
会直立，会躲闪，会卸力，甚至还会攻击人最薄弱的手腕……
这他妈的，真的是一只狗？
挡板外面，一直稳坐后方的陈德彪，也猛地站了起来，嘴里的雪茄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觉。他那双金丝眼镜后面的小眼睛，此刻瞪得溜圆，里面闪烁着比之前强烈十倍的贪婪和狂热。
妖！这绝对是一只成了精的狗妖！
发财了！这次真的要发大财了！
林凡没有给他们太多震惊的时间。他看了一眼隧道深处，确认自己的部下已经撤得差不多了，便不再恋战。
他朝着那群护卫，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像是在下战书。随即，他转过身，四肢发力，矫健的身影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那片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
“别让他跑了！”陈德彪终于从巨大的震惊和狂喜中回过神来，他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
“给我追！所有人！都他妈给我追上去！”
他指着林凡消失的方向，脸上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肥硕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活捉！一定要给老子活捉！谁抓到，老子赏他二十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恐惧被贪婪瞬间冲垮。
“追！”
“妈的，二十万！”
无论是专业护卫还是街头混混，所有人都疯了。他们嗷嗷叫着，举着武器，朝着那无尽的黑暗，蜂拥而去。
一场惨烈的围剿，变成了一场疯狂的追猎。
李三连滚带爬地跟在陈德彪身后，一边跑一边还不忘谄媚：“彪哥神威！这妖物插翅难飞了！”
陈德彪没有理他，只是死死盯着前方，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钞票，正在那片黑暗中，朝着自己疯狂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