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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于促成和平的孟干,一刻钟也没有耽搁,向王濬辞行出了营帐,呼唤随从快速备马。和谈涉及的很多事需要可靠的人参谋,这时候身兼文武的张轨主动请缨站了出来,愿意陪伴他同去。而事情最相关的皇甫方回,也提出来想去亲自看看,把皇甫晏的死因问个明白。魏准、高涤、郑律、卫仪四个人,自然是披甲戴盔充当亲卫,与二人寸步不离。

“以黄昏为期,我们一定回来。”准备跨上马背的孟干,仍在回头对留守的孟观、李肇二人叮嘱道:“如果发生意外的话,还是要等待合适的机会报仇,切不可莽撞进攻。剩下的军士们,就委托你们照顾了,还要南下就继续南下,若想回乡就由他们回乡,抚之恤之。”

“孟将军放心!”孟干拱了拱手,大咧咧地提高着嗓门,有意让隔着不远的益州校尉孔汾听见:“但凡你们有个三张两短,我们必定连夜攻上那座矮丘,对这群无耻的背信者抽筋扒皮!我别的不敢说,却一定把骗子剁成肉泥,以彰显你我的同姓之谊!”

“我还真不希望,获得这种同姓之谊!”孟干忍俊不禁。

相比之下,张轨和皇甫方回的辞行,就显得简单许多。前者长期孑然一身,其实对自己的宗族都不熟悉,或许还有个值得柔肠牵挂的人在洛阳城中,却也自有别人去照顾,根本轮不到他。而信奉老庄哲学的后者,想法更是轻松简单,“其生若浮,其死若休”,反正万事自有命中注定。

在数千人的好奇目送下,一行人跟着引路的孔汾走,可就在翻过了三四个土丘后,忽然发现有个拦路者从坡后现身。众人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挂职交趾郡主记室、苟漏县令的诸葛京,难怪刚才分别的时候看不见形影。也不知道这家伙故意躲在这,是何用意。

“我想跟你们去。”诸葛京鼓起勇气,开门见山。

“为何不在营中直说?”孟干等人觉得滑稽又无奈。

“因为如果是商谈的话,你们肯定以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为理由,声称此行如何危险,当做玩笑一般拒绝掉。从小到大,我受够了人们的保护和关照,所以非常希望让大家知道,我不只是个添麻烦的累赘而已,我也能帮得上忙。”诸葛京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马鞍,笑着说:“可我现在于此地黏上你们,那就怎么也甩不掉了!”

张轨等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真是个有趣的少年。

“不行,你给我回去!”孟干板着面孔,厉声训斥。

“啊?”诸葛京吓得差点跌下马背,没想到这都被拒绝。

“行了,跟上队伍!”孟干噗嗤笑了,他当然愿意给机会。

听到此话,诸葛京急忙乐呵呵地入列,总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站在旁人的角度,恐怕也的确难以理解其苦衷。作为名相诸葛亮的亲孙子,他和其父亲诸葛瞻、其兄长诸葛尚一样,承受了太多的光环和瞩目。以诸葛瞻为例,诸葛亮去世的时候他才八岁,却依然受到蜀汉朝廷的呵护培养,甚至把其父当过的“军师将军”也授予他,可谓是完全将之视为化身。据《三国志》记载,蜀汉只要有任何顺应民意的政策推行,即便它并不是诸葛瞻所参与的,可民间百姓们依然要奔走相告,说这是诸葛亮的儿子做的,其推崇追思到了这种地步。可这种美誉过于其实的情况,也导致诸葛瞻承受了太多的希望,长期处于优渥的宫廷里而缺乏实际锻炼,最终带兵败于绵竹,遗憾千古。

地名并不只是单纯的称呼,也牵动着人类的记忆和感情。世上心思面面俱到的终归是极少数,因此横海军中没有人意识到,诸葛京不久前就在父亲阵亡的绵竹县作战,当他在那里回想往事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他自然会意识到,其父虽承受着蜀汉朝野上下的过度赞誉,可实际政治生涯却黯淡无光,军事能力更是短板尽显。现在他也处于这个困局中,蜀汉旧臣们之所以尊敬他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依然是因为诸葛亮的遗爱尚在,并不是其个人才能多么突出。故而这么多年下来,没有人对他严苛指导,所有人对他含笑忍让,纵容得如同溺爱。他不希望这么过下去,只得到后世人“诸葛亮之孙”的干瘪评价,故而选择跳出舒适圈,要追随着横海军南下,闯出属于自己的功名和声望。而绵竹这个地名,这几日愈发刺激了其心灵,使他十分渴望寻机证明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最底层的士卒,也不是没有家庭和感情的Npc。

诸葛京带着复杂的心情,心不在焉地与大伙闲谈着,很快抵达了益州军营地。此地虽然保持着剑拔弩张的态势,可士兵们的疲惫和茫然一望可知,很多人散乱地聚坐发呆,连护身的兵器也没兴趣拾。而自知当前形势的军官们,亦不作过多的约束和劝导,同样沉默地打量着来者。死气沉沉的状况,解释了为何孔汾要孤身犯险求情,因为他所属的阵营,军心已经基本瓦解。

即便是所谓的“将军帐”,外头的卫士依旧散漫,或蹲或坐没几个正形,看到人来也毫无表情动作。孔汾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行掀开了帐篷,邀请几个客人入内。和平时一样,五个牙门将并排横坐在上首,以示随时对地的平等,正对着门口的方向。

张轨等人现在才终于看了眼,所谓的“叛逆领袖”长得是什么样子。那个恶名远播的带头者张弘,个子矮小、脸型圆胖、皮肤粗糙,若不是穿着一身军服,恐怕和普通的蜀地老农没什么区别。在孔汾的介绍下,主客双方互相认识,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原来是王濬!”牙门将们听罢介绍,俱是恍然大悟。

“除了他还能有谁?”孔汾虽未猜到,却觉得十分合理。

“正是他。”孟干苦笑着,看来王太守真是美名远扬。

“看尔等欲言又止,是有何隐情吗?”张轨追问道。

“诸位既然与他没有旧交,那我就不客气直说了。”张弘作了个揖,摇晃着脑袋深深感慨道:“他这个人,直到中年都没有发迹,是搭上了征南将军羊祜的线,为其充当了数年掌管机要的参军后,被举荐为郡守级别的官员。诸君想必也知道,总得攀上一棵足够粗壮的大树,才能有更好的仕途,他就得益于此。接下来的几年,他历任巴郡、广汉太守,都在梁州。”

“这种事例,倒也是寻常。”张轨听罢不觉得有问题。

“呵呵,是啊。倘若他只是普通的官员,当地军民都还好应付,熬上几年就可以等他离开。可这家伙偏偏与众不同!快要古稀年纪的人了,却还是那么疯狂地追求功名。”旁观多年的张弘,敲着桌子介绍道:“其实朝廷委任他而不加将军称号,意思就是只当做单纯的施政文官,没有别的要求。可他素来以英雄自诩,哪里肯按部就班?无论是走到哪里,他都要大动干戈,锻造兵器、组织训练、打造战舰,为治下增加许多朝廷要求之外的赋税和劳役,将许多民户强行转为军籍,把郡弄成一个大型兵营!各位试想,即便真要对东吴发动战争,那也应该是大晋中枢进行全局谋划,把带兵责任和军用需求平摊到各个州郡去承担,这岂是小小一郡的财力物力能够支撑的?固然有很多游手好闲者喜欢他,可是更多的普通居民,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而已,并不希望受这种折腾和负担,生活得苦不堪言。故而在梁州、益州地区,谁都怕他来。”

“王太守原来是这么做官的。”孟干环顾左右,随之叹息。

“唉,何止于此呢?他在巴郡最久,其间那里的士家军户,数量几乎翻了三倍,都比普通百姓的户数还多了。可大晋军法本就严苛,加之以他私下征调的徭役很多,所以无论是被无辜转入军籍的人,还是原来就代代相承的军户,都不乐于生出孩子继续受苦,偷偷放弃了生养。他反倒是直接下令,生儿子的减轻徭役课税,没生的则加倍,使得军人们没别的选择,强行扩充郡中的兵役人口。听说他的那个主簿,还把这件事美化成‘施政有方’,说是王濬有古之贤臣遗风,如勾践十年生聚的故事,‘所全活者数千人’。洛阳那边,自有结交的羊祜等人为之美言,表彰其为海内太守楷模。”另一个牙门将,亦是满腹牢骚地补充道。这件事的确是王濬的骄傲履历,为《晋书》所记载。

“文过而饰非,苦的都是可怜人。”张轨听着这个故事,忽然想起了他当县吏的时候,那个汲郡太守王宏也是使尽各种手段,折腾出“开荒五千余顷”的惊人政绩,得到尚书台的高度褒奖。而他曾亲历的实情是,县吏们各显神通才凑齐了任务目标,不过是朝三暮四的数字招数,不仅普通百姓没得利,反倒是豪族扩张了大量的实力。王宏和王濬相同,都是背后有大树支撑的官宦世家子弟,只是一个聚焦政绩,一个渴望武功。

“谁说不是呢。”牙门将拍打着手说。

“我算是看明白了,咱们辛辛苦苦闹腾了这场,最后倒是全便宜了王濬!他没等到灭吴的机会,却遇上了我们这档子事,所以即便是跨州隔境也要拼着过来,去谋他梦寐以求的富贵。唉,何苦来哉,何苦来哉!”张弘忽然有点后悔。要是当时能抑制住冲动,要是当时能友好协商,可惜现在都晚了。

“对,我不妨与各位直说。王太守目前所孜孜以求的,就是你们几个牙门将的人头!”作为劝降主角的孟干,并不想隐晦或者欺骗,决定以军人的姿态,把矛盾和问题摆在明面上来。他注视着五人道:“无论是战是降,他把你们定性为‘主逆’,必须斩首以报朝廷请功!”

五个人虽然都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心底一阵悲凉。

“敢问孟将军,朝廷究竟有没有文书说我们是叛逆?他到底是自作主张,还是真奉了军令?”沉默片刻,张弘把萦绕于心中许久的疑问抛出来。他作为武官很清楚,调发不相干的文官充当作战先锋,那是极少数的情形。

“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孟干摇摇头,尽在不言中。

成王败寇,谁赢了就是正义,现在形势已然分明。

“好吧。”张弘并不觉得惊奇,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只是苦思半晌,他还是忍不住拍打着桌面,满脸皱成了麻花,不甘心地抱怨道:“我只是不可理解,为什么王濬、皇甫晏他们这种人,凭借着家境和出身,就世世代代享受高官厚禄,人间什么好处都让他们占尽了!从汉到魏,从魏到晋,大大小小的战斗何止数百场,无辜死亡的百姓又何止百万人,可他们这些承袭自汉的豪门大族,不仅没有受到丝毫的冲击,却反而变得越来越强大,这究竟是何道理?难道汉、魏、晋更替的意义,就是换个旗号而已吗?我们还是他们眼中的数字,要不就征调打仗,要不就猎杀邀功,这种命运真的无法改变吗?”

放眼帐内外,这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心声。

“暂时无法。”张轨说:“但希望能有那么一天。”

“张弘,先谈谈当下吧。”孟干有所同情,却坚持推进。

“败了就是败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张弘一脸倦怠。

“能说的还有很多,也应该有很多!”沉默的皇甫方回,这时候满脸杀气地瞪视着对方。他刚才顾全大局,没有第一时间插话询问,可现在听其毫无悔意,却是按捺不住了:“我是皇甫刺史的堂侄,请你当着面说清楚,究竟是不是你们弑杀了他,原因又是什么?”

“你,你是安定皇甫氏来的?”张弘讶然,深感意外。

“回答我的问题!”文质彬彬的皇甫方回,难得咆哮道。

“虽然事关生死,我不会欺瞒。”张弘拱了拱手,解释道:“他在去年冬季,就组织军士们跋涉入深山,甚至过年也不肯放人回家,非得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找‘叛羌’立功,作法和王濬差不多。军中粮食不继,我们眼睁睁看着袍泽们冻饿而死,可他却躲在厚实的帐篷里烹羊宰牛。”

张弘说了很多,剩下的四个牙门将又说了很多,他们曾经有一肚子的苦水,最终酿成不可挽回的恶果。说罢他们齐声承认,确实是为了自己和军士们能够安全回家,商议决定了杀人的计划。在这期间,客人们默默地听着,虽然部分理解其心态,却也明白这是不可饶恕的罪愆。不能否认旁人难以真正理解某些人的苦难,可世事运行总有其规则。

“为什么不向官府有司求助,非得杀人?”皇甫方回冷声问。

“他是一州最大的刺史,谁能管得了他?”张弘摊手道。

“对他的死,你们必须付出代价!”皇甫方回并不原谅。

“放心,或早或晚,我们自当以命偿还。”张弘当即允诺。

“张弘,你们残兵盘踞荒原,失败是迟早的事,是时候该考虑考虑,如何为剩下的人谋后路。若是真如你们所言,起因是关心体恤士卒的艰苦的话,那就不要再负隅顽抗了。”孟干拍拍胸口,主动承诺道:“只要归降的话,我一力保障其他人的活路。”

“初次见面,我如何信得过你?”张弘保持着警惕。

“诸位都是巴蜀人,我们孟将军亦然,我也是半个本土人。在这次的突发战役中,横海军虽然参与其间,却也深知你们的苦衷。之所以在这个胜负已定的时候,愿意以身犯险前来劝说,还不够说明诚意吗?希望各位不要怀疑,勿让王濬决定益州军的命运!”诸葛京瞅准时机,参与其中。

“倒是这个道理。”张弘点点头:“你是?”

“在下是孟将军的僚属,诸葛京。”诸葛京回答道。

“诸葛,难道是那个诸葛?”张弘等牙门将面面相觑,很有默契地一起站直了身子,朝着对方深深鞠了个躬。在巴蜀地区,人们对诸葛亮的尊崇敬仰,是丝毫不逊色于皇帝的。刚才他们不知情,可现在听到这个姓氏,以及“半个本土人”的说法,立刻猜到了。

“在下现为军吏,不籍父祖之名。”诸葛京谢礼道。

“还有,这是朝廷的文书,皇帝亲口御批的,各位不妨看看。里面写得很清楚,横海军有权征调海内兵源,四方军籍也都可以主动投效,还有每人五匹绢的犒赏。”张轨却是早有准备,掏出来携带的文书递给对方:“也就是说,孟将军能做的不光是招揽,你们还可以按照投效从军的标准,得到绢匹赏赐,家眷妥善安置在宁州。可以说,这是你们剩下的最佳选择了。”

“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孟干猛一拍手,乐呵呵地附和了几句,心里想着带上这个参谋果然没错。征兵令原本只是朝廷开具的空头支票,在洛阳时的效果很有限,他是确实把这茬漏下了。然而置之于当下的局面,它却能起到扭转乾坤的效果,彻底保障降卒的自身安全和家眷温饱。

“当真?”张弘接过文书,与同伴们仔细查看。

足足过了两刻钟,五个牙门将都在窃窃私语,商量这个机会是否可靠。从目前的窘境来看,士气低落地进行战斗很难取胜,供给路线又被对方切断。要是抛下家眷的话,还能够躲进深山与羌人作伴,可士卒们怎会愿意呢?或许眼前这位横海将军,真是剩下人的唯一出路了。宁州的地理环境虽然更南更偏,可是习俗文化倒是和益州南部差不太多,而且以现在的局面,军户家眷即便不受牵连,可一旦王濬得志成了益州刺史,手下人为了谄媚讨好,也定然会明里暗里迫害“叛军”余党家属,后者很难过上好日子,不如趁机远遁。

“孟将军,但愿你能够信守自己的承诺。”张弘递还了文书。

“男儿凭借信义行事,重然诺,轻死生,何用相疑?”孟干没有迟疑,一脸郑重地举起左掌立誓道:“只要你们诚心归降,我会一力保证剩下人的安全,并尽可能顾及所有人的家属,使之不受到牵连。若是没有竭力去做的话,就让我死于乱军之中,不得善终!”

“我也愿意帮着担保,要是孟将军公务繁忙的话,我会代替参与到每个军户的家庭安置过程中。”诸葛京积极包揽道。以他的家族声望,的确是大大增强了说服力。如果益州的郡守、县令们对军户转移有异议,看到他也会客气几分,事情会好办很多。蜀相的门生故吏犹在,声望也无人可以匹敌。

“多谢!”五个人放下心来,纷纷肃容拱手。

“只是,只是王濬会怎样对待你们几个‘罪首’,我着实不敢担保。就以他的性格,会施展什么样的酷刑,都有可能。”孟干倒也没有尽说好话,把不可掌控的的因素说出来。无论如何,王濬、何攀的联合起兵,是打着“为皇甫晏报仇”的旗号,事成后为了结束表演并威慑异己,会怎样惩治敌人可想而知。五马分尸,千刀万剐,都不是开玩笑的话。

“此事就无劳将军挂心了,我等自有准备。”张弘带着牙门将们站起身,施礼后道:“还请诸位稍待片刻,我们去和底下的将士们说个明白,让他们收拾武器和行囊。”

“那是自然。”心事解决,孟干轻松地答允了。

牙门将们喊走了孔汾,一起出了帐篷。孟干、张轨安静地坐在原地,无聊地喝了几杯水,倒是不担心对方的反悔,没人起身去查看。过了半个时辰后,忽然听见外头鼓声大作,是大军整体集结的隆隆密集状。紧接着是阵阵嘈杂的呼喊,以及可怖的尖锐哀嚎,撼动了这个寂静的山野,把几个僮仆吓得不轻,赶忙拾起兵器准备抵抗。孟、张倒是维持着不动如山的镇静,倒不是说多么装模作样,而是很清楚要是敌人真起了杀心,这众寡悬殊之势是无法抵抗的,还不如问清事由,再与之交涉。等了半晌,好在除了远处的喧嚣动静,大帐附近什么异常情况也没有,也无人闯入。

“诸位可以走了。”又过了许久,孔汾双眼通红地掀开帐。

“发生了什么事?”孟干端坐依然,侧身询问。

“他们全都当众自刎了。”孔汾擦了擦眼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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