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的影子在暮色里织成巨网,尤里忽然想起方才在巷口,姑娘塞给他的那半块桂花糖还在袖兜。糖纸的沙沙声惊得他缩了缩手,却不小心踩中块松动的石板——“咔嚓”声未落,后腰突然被股灼热的灵气扫过,衣摆顿时燃起蓝焰。他闷哼着就地翻滚,膝盖磕在凸起的树根上,却顾不上疼,抓起把枯叶往身后撒去——这是上周在杂役房偷学的“障目术”,枯叶裹着仅剩的灵气炸开,在林间凝成十道模糊的人影。
“雕虫小技。”刀疤男的冷笑像把生锈的刀,玄铁剑挥出的瞬间,十道人影同时爆成齑粉。尤里趁机钻进右侧的灌木林,指尖却被带刺的藤蔓划破,鲜血滴在青石板上,竟引出地面隐隐的荧光——是宗门典籍里提过的“星陨苔”,只长在灵气紊乱的死地。他忽然想起系统曾说:“绝境里的灵气波动,有时比灵丹更管用。”心一横,咬破舌尖往掌心滴了滴血,细针在血珠里猛地一颤,竟在瞬间涨成丈八长棍,棍身的云纹染上了淡淡的绯色,像被晚霞浸过的银河。
“有点意思。”刀疤男的脚步顿了顿,玄铁剑上的腐火却烧得更旺,“敢用精血淬武器?当年我那侄儿被你打死时,是不是也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剑风夹着腥气劈来,尤里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长棍挥出时竟带起刺耳的尖啸——这是如意武器第一次沾到他的精血,棍尖的绯色光刃竟比平日锋利三分,硬生生将玄铁剑的攻击劈成两半。可反震的灵气如潮水般涌来,他踉跄着后退,喉咙里泛起铁锈味,看见自己的血珠正顺着棍身往下滴,在星陨苔上烫出小小的焦痕。
“精血催兵,果然是炼气后期的小家伙。”刀疤男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残忍的兴奋,“但你以为,用了精血就能抗住我的‘腐骨剑决’?”玄铁剑突然震颤,剑身涌出的黑气凝成骷髅形状,腐臭的气息让尤里胃里翻涌——那是掺杂了尸毒的灵气,比先前恶霸的蛇毒更阴狠。他拼命往后退,却被树根绊住脚踝,整个人摔进满是星陨苔的凹地里,长棍脱手滚出老远,细针形态的武器竟在慌乱中缩回发间,怎么也唤不出来。
“死到临头,还护着这破簪子?”刀疤男的剑尖抵住他咽喉,腐火烤得他眼皮发烫,“我侄儿的命,就拿你这颗脑袋来抵......”话音未落,尤里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尖锐的鸟鸣——是山鹰!他本能地偏头,却见刀疤男的瞳孔猛地收缩,玄铁剑竟在瞬间撤回,往头顶挥去:“该死的畜生!”
漫天的羽毛里,尤里看见那只苍鹰的利爪正抓着他的发带,翅膀带起的风掀乱了刀疤男的鬓角。这是三天前在山脚救过的伤鹰,此刻竟追着他的气息冲进了树林。他趁机抓起脚边的长棍,却发现棍身的绯色光刃已黯淡下去,唯有发间的细针还在微微发烫——是系统晶体!他忽然想起慌乱中触到的手环,指尖猛地掐住晶体位置:“系统!借我灵气!哪怕......哪怕只够挥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