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焱把合同草案留在折叠椅上，转身走向训练室。走廊灯光稳定，没有闪烁，也没有奇怪的倒计时弹窗。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屏幕安静。
粉丝群还在刷屏，但他没再打开。刚才看到的那些留言已经够了——“#苏小小应援团”正在带节奏，而他的名字开始出现在陌生人的对话里。
推开门，训练室的灯自动亮起。墙上的白板还挂着，上面贴着他过去三年的直播数据图。曲线从低谷一路爬升，最近一次跃迁发生在昨晚表演之后。他拿起记号笔，在空白处写下四个字：可控曝光。
笔尖顿了一下，又画了个箭头，连向“明星联动”。
门被推开，夏晴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平板，放在桌上。屏幕亮着，是星辰传媒刚发来的合作汇总清单。
三十七条。
品牌代言、综艺邀请、影视技术支持……五花八门。有卖打火机的想请他拍广告，标题都想好了：“点燃你的激情”。还有科学类节目组发来脚本大纲，让他现场烧水煮方便面，美其名曰“超能力生活化应用”。
“这些你都看了？”周焱问。
“全部扫过一遍。”夏晴点头，“大部分是蹭热度，内容浅，回报高，但对你长期发展没用。”
“我不想变成快消品。”周焱把笔扔进笔筒，“火不是噱头，是我的能力。”
“那你得自己定规则。”夏晴翻动页面，“现在的问题是，机会来了，接不接？怎么接？”
周焱走到操作台前，按下启动键。火焰分析仪嗡鸣运转，空气中浮现出一串串温度波动数据。他盯着屏幕，脑子里在算。
之前的直播观众主要是年轻人，学生居多。但现在不一样了。后台数据显示，新增用户集中在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白领、设计师、自由职业者占了七成以上。这些人不是冲着猎奇来的，他们关注技术细节，讨论原理逻辑，甚至有人做了视频拆解。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已经破圈了。
不再是小众直播间的神秘主播，而是能引起跨领域注意的存在。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个电商平台的推送通知。标题写着：“周焱同款火焰手套热卖中！限时优惠九百八！”
他冷笑一声，直接删掉。
这种冒名顶替的东西最烦人。真以为戴个红手套就能控火？那他也太轻松了。
“我已经让法务团队准备材料。”夏晴说，“这类商品必须下架，否则容易混淆公众认知。”
“不止是下架。”周焱抬头，“我要让人知道，真正的技术标准是什么。”
夏晴看着他，“你是想建门槛？”
“对。”周焱点头，“不是谁都能打着我的名号做事。我要输出技术规范，明确哪些算合理使用，哪些是虚假宣传。”
“也就是说，你要从表演者变成标准制定者。”
“没错。”
两人沉默了几秒。
这时，苏小小推门进来。她今天换了身休闲装，牛仔裤配白t恤，头发扎成马尾，看起来比昨天少了几分星光，多了点接地气的味道。
“你们聊完了？”她把手里的咖啡递了一杯给周焱，“我刚开完会，团队整理了一批新的合作意向。”
“又是凑热闹的？”周焱接过咖啡。
“一半是。”苏小小耸肩，“另一半是真的想搞点不一样的。比如有个科技品牌想找你联名出款智能打火机，支持温控调节和火焰形态切换。”
周焱挑眉，“他们懂控火原理吗？”
“不懂。”苏小小笑，“但他们愿意学，也愿意让你主导设计。”
周焱喝了一口咖啡，没说话。
他知道苏小小带来的不只是资源，更是一种信任交换。她用自己的影响力帮他打开门，然后看他能不能走进去站稳。
“我可以考虑合作。”他说，“但有两个条件。”
“你说。”
“第一，内容必须由我主导。不能只是挂个名字，我要参与产品定义和技术实现。”
“没问题。”苏小小点头，“我们本来就是冲着真实感来的。”
“第二。”周焱放下杯子，“所有宣传物料必须标明‘技术指导’或‘创意合作’。我不是代言人，我是技术支持方。”
苏小小眨了眨眼，“就这么简单？”
“足够了。”
她笑了，“行，我回去就安排对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下次直播提前告诉我时间。”她掏出手机晃了晃，“我要带拍摄组来，做个幕后纪录片预告片。”
周焱想了想，点头。
等她走后，夏晴低声说：“她在用资源换你的公开承诺。”
“我知道。”周焱走到训练区中央，“但她给的是实打实的机会。我不可能一辈子只在直播间里玩火。”
夏晴没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眼平板上的数据流，退出房间。
周焱脱掉外套，站在空地中央。他闭眼，调动意识。掌心升起一团火焰，橙红色，稳定燃烧。接着，五道火影缓缓浮现，围绕他旋转一周后，停在五个固定位置，形成五角星阵型。
同步率98%。
能量回流正常。
中级分身技能只剩最后一步就能突破。
他睁开眼，火影随之定格。桌面上的笔记本突然自动翻开一页，新出现的字迹还未干透：
【下一步：建立技术合作标准｜启动跨领域联名测试｜筛选首批战略伙伴】
周焱伸手合上本子。
窗外，城市灯火依旧明亮。远处一栋写字楼的巨幅广告屏原本播放着饮料广告，画面突然切换。高清镜头下，五个火人高速旋转，最终定格成阵，弹幕瞬间炸开。
第一条留言刷得最快：
“这才是真实奇迹。”
周焱没去看屏幕。他重新点燃指尖，火焰跳动，映在他瞳孔深处。
我不是谁的配角。
我要让所有人记住这个名字。
手机又震了一下。
他没拿起来看。
而是抬起手，对着空气轻轻一握。
五道火影同时抬臂，动作整齐划一，像一支等待命令的队伍。
训练室的灯忽闪了一下。
操作台上的火焰分析仪自动重启，屏幕跳出一行新提示：
【外部信号接入请求｜来源：未知】
周焱盯着那行字，嘴角微微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