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校园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夕阳将校园染成金色,放学铃响起,孩子们像潮水般涌出教室。
张子铭和余晨被允许提前离校。两个孩子走在前面,虽然身上的衣服还有些凌乱,但背挺得笔直,脸上的阴霾已经散去。
“陈叔叔,吕阿姨,”余晨突然回头,眼睛亮晶晶的,“谢谢你们。”
张子铭也朝着陈墨说道:“陈叔叔,谢谢。”
吕倩蹲下身,帮儿子整理衣领:“子铭,今天你做得对。被欺负了要反抗,妈妈支持你。但是记住,反抗不一定要用拳头,可以告诉老师,告诉妈妈,或者像今天这样,有朋友帮你。”
余欢水也摸着余晨的头:“儿…余晨,你很勇敢…爸爸为你骄傲。”
虽然已经知道余晨不是自己亲生的,但余欢水也不想伤害孩子,只想尽快结束这段婚姻。
拍了拍余晨,余欢水转头看向陈墨两人:“陈墨、子铭妈妈,你们聊,我先带余晨回去了。”
目送余欢水离开,吕倩拍了拍张子铭,让他先上车,随后才转头看向陈墨,眼神之中水汪汪的:“陈墨,今晚……我在别墅等你。”
陈墨点点头:“回去陪孩子说说话,带他吃顿好的。”
“嗯,我知道。”
晚上,陈墨忙完工作,在公司附近找了家餐厅吃了饭,便直接开车前往津门湖别墅。
刚来到别墅门口,就见吕倩已经打开了房门。
今天的吕倩,装扮有些特殊。上半身是蕾丝透光的白衬衣,能够清晰的看到里衣。下半身是深蓝色职业包臀裙,配上吊带黑丝袜。
不仅如此,她还戴上了黑色眼镜框,手中拿着一根戒尺:“陈墨…同学,你今天迟到了。”
看到吕倩这副打扮,陈墨眼前一亮。他也没想到,平日里温婉大方的吕倩,竟然也可以如此大胆?
吕倩见陈墨愣住,还以为他不喜欢:“陈墨…你要是不喜欢,我……”
吕倩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墨抱起,并反手关好房门,直接朝着客厅而去。
“陈墨…轻点…刚买的…”
“你不知道吗?有些衣服,是一次性的……”
一个小时后,吕倩慵懒的依靠在陈墨怀里:“陈墨,今天子铭学校的事儿…真的谢谢你。”
“谢什么?都是应该做的。更何况,你已经谢过我了。”
吕倩亲身在陈墨脸上又亲了一下,随后撑起胳膊,侧身看着陈墨:“下午离开学校之后,有没有想我?”
“当然了,自从离开了学校,我一直都在想你。”
“是吗?”吕倩低头看向下方,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那…不直的时候呢?”
陈墨惊讶的看向吕倩,好像今天才第一次认识这个女人:“今天才发现,你会的还挺多。”
“我…上网查的。”
“不错不错,有一颗与时俱进的心,挺好。爷们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钢铁直男…”
“嗯~哼~我知道错了…”
“不,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怕了…”
第二天,吕倩请了一天假,没去上班。
与此同时,余欢水也找到了一位姓周的专业离婚律师,聊着离婚的事儿。
“材料我都看过了。”周律师推了推眼镜,“证据很充分,可以说,这是一起教科书式的婚内出轨案。更关键的是,孩子非亲生这一点,会让法官在情感上完全倾向于你。”
他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九十一条,你有权请求损害赔偿。具体数额,我们可以主张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婚姻存续期间你为抚养非亲生子女支出的费用;第二,精神损害赔偿;第三,因对方过错导致离婚,你在财产分割中应得的补偿。”
“能让她净身出户吗?”余欢水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周律师笑了:“净身出户不是法律术语,但我们可以争取让她少分或不分夫妻共同财产。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八十七条,离婚时,夫妻的共同财产由双方协议处理;协议不成的,由人民法院根据财产的具体情况,按照照顾子女、女方和无过错方权益的原则判决。”
他顿了顿:“你是无过错方,这一点非常有利。再加上对方存在转移财产的风险——我注意到,在你提供的证据中,有甘虹最近正在咨询房产过户的事宜。如果我们在她行动之前提起诉讼,并申请财产保全,完全有可能让她拿不到一分钱。”
“那余晨...”余欢水迟疑了。
“孩子的问题比较复杂。”周律师表情严肃,“从生物学上说,你不是他的父亲,没有抚养义务。但从情感上说,你抚养了他十年,有事实上的抚养关系。
法庭可能会考虑这一点,判决你不需要支付抚养费,但也不会强制对方返还过去的费用——除非你能证明她是恶意欺诈。”
“什么是恶意欺诈?”
“比如,她明知孩子不是你的,却故意隐瞒,让你误以为是亲生并承担抚养责任。”周律师说,“这一点,我们可以从聊天记录中寻找证据。如果找到了,不仅可以要求返还抚养费,还可以主张惩罚性赔偿。”
余欢水深吸一口气:“周律师,这个官司,我打。需要多少钱,您说。”
周律师报了一个数字,不低,但也在余欢水的承受范围内。
“另外,”周律师补充道,“我建议尽快行动。下周一我就向法院提起诉讼,同时申请财产保全。一旦法院冻结了你们的共同财产,她就无法转移了。”
“好。”
走出律师事务所时,秋风吹过,带着凉意。余欢水看着街上的车流,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重生了两次——第一次是从上吊的绳套里,第二次是从十年的谎言中。
起诉书送达的那天,甘虹彻底慌了。
她冲到余欢水的公司,在众目睽睽之下哭闹:“余欢水!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起诉我?我们夫妻十年,你就这么绝情?”
余欢水平静地看着她:“绝情的是谁,你自己清楚。法庭上见吧。”
“你...你是不是听了什么闲话?”甘虹脸色惨白。
“我听了闲话?”余欢水冷笑,“甘虹,到现在你还想糊弄我?需要我把你和前男友聊天记录、酒店照片、开房记录都拿出来给你看吗?还有,余晨的亲子鉴定报告,你要不要看看?”
甘虹如遭雷击,后退两步,差点摔倒。
“你...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余欢水转身,“律师会跟你沟通。在判决下来之前,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让我再见到余晨。毕竟,我不是他父亲,没有义务再见你们。”
“余欢水!你不能这样!”甘虹尖叫,“余晨叫了你七年爸爸!你就这么狠心?”
余欢水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正因为他叫了我七年爸爸,我才没有当众揭穿这一切。给他留点尊严,也给你自己留点脸面。好聚好散,这是我对这段婚姻最后的仁慈。”
庭审在十月中旬进行。
法庭上,周律师展示了完整的证据链:从聊天记录到转账凭证,从酒店记录到亲子鉴定报告。每一份证据都确凿无疑,形成了一张严密的网,将甘虹牢牢捆住。
甘虹的律师试图反驳,但在铁证面前,所有的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甘虹的父亲是官员,女儿做出这种丢人的事儿,他也没有出面。就连甘虹的弟弟都没有到场。
等周律师陈述完所有的证据,又休庭半小时后,法官当庭宣判:
“本院认为,被告甘虹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与他人保持不正当关系并生育子女,其行为严重违背夫妻忠诚义务,构成重大过错。原告余欢水作为无过错方,其诉讼请求符合法律规定,本院予以支持。”
“判决如下:一、准予原告余欢水与被告甘虹离婚;二、被告甘虹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返还原告余欢水已支付的子女抚养费二十八万六千元;
三、被告甘虹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支付原告余欢水精神损害赔偿金二十万元;四、双方位于嘉禾小区三号楼502室的房屋归原告余欢水所有,其余夫妻共同财产亦归原告余欢水所有;五、本案诉讼费用由被告甘虹承担。”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
后面的话,余欢水已经听不清了。他坐在原告席上,看着法官的嘴一张一合,看着甘虹瘫软在地,看着周律师欣慰的笑容,忽然觉得一切都像一场梦。
十年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他得到了房子,得到了赔偿,得到了法律的公正。
但他失去的,是十年的青春,是对爱情的信任,是对家庭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