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长乐宫偏殿。
茶会上,一位东瀛女子表演完茶道,跪伏行礼。她名叫藤原雅子,是东瀛藤原氏旁支的女儿,入宫两三年,汉语已说得相当流利。
“雅子的茶道,颇有禅意。”聂云竹柔声赞道。她作为惠妃,主管宫中文化艺术,对这些异国才艺颇感兴趣。
雅子低头:“谢惠妃娘娘夸奖。妾身还在学习中原的煎茶之法,觉其中意境更深。”
一旁的高昌公主阿依古丽忽然开口:“妾身近日学了一首中原曲子,想献给皇后娘娘和各位姐姐。”
她取过琵琶——这是她入宫后苦练的乐器,玉指轻拨,唱起了一首《江南好》。虽然带着些许口音,但音准极佳,情感饱满。
苏檀儿点头微笑:“阿依古丽的琵琶,已有七分火候了。”
正说着,殿外传来通报:“陛下驾到——”
众女连忙起身行礼。陈墨大步走入,今日他着一身明黄常服,神色轻松。
“都平身吧。”他走到主位坐下:“朕听说今日茶会热闹,特来看看。”
目光扫过殿中,那些新面孔纷纷低头,不敢直视天子。陈墨心中暗叹——十年征战,四海归一,这后宫都快成了世界缩影。
“刚才是谁在弹琵琶?”他问。
阿依古丽出列跪倒:“是妾身。”
“弹得不错。”陈墨温声道:“你父亲上月来信,说高昌今年风调雨顺,棉花丰收。你若有空,可以给他回封信。”
阿依古丽眼眶一红:“谢陛下恩典。”
这简单一句话,蕴含深意——皇帝记得她的出身,关心她的家乡,允许她与家人通信。这在新入宫的异国女子中,是莫大的恩宠。
陈墨又看向藤原雅子:“朕听说你整理了东瀛的《万叶集》,还做了汉译?”
“是,妾身不敢称翻译,只是试着用汉诗格律改写了一些。”雅子恭敬回答。
“拿给惠妃看看,若译得好,可刊印成册。”陈墨道:“让中原士子也了解东瀛诗文。”
接着,他一一询问了几位新入宫女子的近况,或勉励,或指点,或安排差事。言语温和,却自有一股帝王威严。
众女心中暖流涌动。这位征服天下的皇帝,并不把她们仅仅当作玩物或象征,而是给予尊重,提供机会。这在历代帝王中,实属罕见。
茶会结束后,陈墨与苏檀儿并肩走在御花园中。
“檀儿,这些年辛苦你了。”陈墨轻声道:“后宫日渐庞大,管理不易。”
苏檀儿微笑:“臣妾不苦。姐妹们大多明理,新来的也都守规矩。倒是陛下,既要治天下,又要顾后宫,才是真辛苦。”
“朕只是定个方向,具体事务都是你在操持。”陈墨握住她的手:“这后宫,也是大明的缩影。各族各国,如何和睦共处,如何存异求同,你这皇后做得越好,前朝的民族政策推行就越顺。”
他望向远处,一群妃嫔正在水榭边嬉戏——有中原女子,有吐蕃贵女,有高昌公主,还有两个南洋来的少女正在教大家跳一种舞蹈,笑声阵阵。
“你看,十年前,她们或许还在战场上兵戎相见。如今,却能在此同乐。”陈墨感慨:“这就是朕要的大明——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苏檀儿依偎在他肩头:“臣妾明白。所以臣妾一直教导姐妹们,宫中不论来自何方,皆是一家人。”
夕阳西下,将御花园染成金色。
陈墨知道,后宫的故事,永远伴随着权力、欲望、算计。但他相信,只要制度合理,导向正确,这片小小的天地,也能成为天下和睦的典范。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大明强大的国力之上。
没有铁骑横扫六合,哪来万国佳丽入宫?没有火器威震四海,哪来异域公主俯首?
后宫春色,不过是帝国霸业的一抹余晖。
但正是这一抹余晖,温暖而真实,让这冰冷的权力游戏,多了几分人间烟火。
陈墨揽着苏檀儿,望向天边晚霞。
路还长,帝国还要继续前行。而这后宫,也将继续见证这个伟大时代的每一个脚印。
弘武二十年秋,金陵帝国军事学院。
检阅台前旌旗猎猎,三千学员列队肃立。今日是毕业大典,更是万众瞩目的时刻——三皇子陈弘谦与四皇子陈弘朗,将在这里接受最后的考核。
副院长王寅主持典礼,这位昔日的军师如今白发苍苍,但目光依旧锐利如鹰。他展开成绩册,声音洪亮地宣读:
“三皇子陈弘谦,战术推演科甲上,火器指挥科甲上,地理测绘科甲上,政治谋略科甲上,个人武艺科甲上,综合评定——甲上!”
台下响起一片低呼。帝国军事学院创立二十年来,能获全科甲上者,不过百人。那些人如今都成了帝国军中的中流砥柱。
“四皇子陈弘朗,战术推演科甲上,火器指挥科甲上,地理测绘科甲上,政治谋略科甲上,个人武艺科甲上,综合评定——甲上!”
又是一片惊叹。两位皇子竟双双获此殊荣。
王寅继续道:“按学院规程,全科甲上者,可获‘帝国之剑’勋章,并破格授予上校军衔!”
观礼台上,陈墨端坐正中,两侧是后宫嫔妃、文武重臣。楼舒婉紧张地攥着手帕,陆红提虽面色平静,但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内心的激动。
陈墨微微颔首。这两个儿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弘谦沉稳,像其母楼舒婉,心思缜密,善谋略;弘朗果敢,像陆红提,胆大心细,勇猛过人。四年前,他们主动要求进入军事学院,从最基础的列兵做起,不搞特殊,与普通学员同吃同住,今日的成绩,实至名归。
授勋仪式开始。两位皇子身着笔挺军装,走上高台。王寅亲自为他们佩戴“帝国之剑”勋章——金质剑形徽章,镶嵌红宝石,象征军人的荣誉与鲜血。
“谢副院长!”二人敬礼,动作标准有力。
王寅回礼,眼中闪过欣慰:“望二位不忘初心,为国尽忠。”
典礼结束,陈墨在宫中设宴。不仅为皇子庆贺,更是家族团聚——所有在京的皇子皇女、后宫嫔妃齐聚一堂。
宴后,陈墨在养心殿单独召见两位皇子。
烛光下,父子三人对坐。陈墨看着儿子们英气勃发的脸庞,缓缓开口:“三年前,你们入军事学院时,朕说过,毕业之日,便是兑现承诺之时。如今,你们准备好了吗?”
陈弘谦起身,单膝跪地:“父皇,儿臣愿率军西征,为大明开疆拓土!”
陈弘朗同样跪倒:“儿臣愿与三哥并肩作战,扬我国威!”
“好。”陈墨示意二人起身,展开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图:“你们看,这是我大明现今疆域。”但世界之大,远超此图。这里是欧罗巴,大小国度数十,相互攻伐,犹如战国。其军制落后,犹如前朝。”
再向南指:“这里是非洲,土地广阔,矿产丰富,却开发不足。”
陈墨看向儿子:“弘谦,你可率军走陆路,经丝绸之路,西出阳关,过葱岭,直抵欧罗巴。这条路艰险,但可沿途建城设镇,将大明影响力步步西推。”
“弘朗,你可率舰队走海路,从帝国东南缅清行省(缅甸)出发,沿海岸线向西推进,征服中亚,这里有丰富的石油。这条路漫长,但可控制海权,建立补给点,日后贸易、移民皆便。”
陈弘谦沉思片刻:“父皇,儿臣愿走陆路。沿途可震慑西域诸国,巩固丝绸之路,且陆战是儿臣所长。”
陈弘朗眼中闪着光:“儿臣走海路!海军学院三年,儿臣熟稔舰船指挥,海上征战正合我意!”
陈墨点头:“正合朕意。你们兄弟,一陆一海,互为犄角。三年后,朕希望听到你们在欧罗巴会师的消息。”
他走到御案前,取出两枚虎符:“每人五万精锐。弘谦的陆军,配新式步枪三万支,火炮三百门,骑兵一万;弘朗的海军,配战舰百艘,其中新式蒸汽炮舰二十艘,陆战队两万。”
“此外,”陈墨加重语气,“各配工匠千名,医官五百,农师三百,文吏二百。征伐之余,要建城,要屯田,要办学,要让当地百姓归心。记住,武力征服只能得地,文明教化才能得人心。”
“儿臣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