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禾指尖刚触到手机屏幕,看到柳玉容发来的“女儿,妈没给你丢人”的委屈消息,抓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就往门外走。司机早已把车停在别墅门口,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声音冷得像冰:“城南锦园酒店,最快速度。”
车子在车流里穿梭,阮清禾拨通助理的电话:“把昨天签的滨江新城十亿项目合同电子版发我,再联系银行,调我名下临江壹号别墅的购房凭证,五分钟内发我手机上。”
“好的阮总,另外霍总刚才来电,问您晚上是否回家用餐。”
“晚点说。”阮清禾挂了电话,视线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柳玉容这辈子懦弱,连自己的爱好都不敢坚持,如今好不容易重拾养花的兴致,却要被老同学这般羞辱,这笔账她必须讨回来。
锦园酒店三楼包厢门被推开时,里面正传来王丽夸张的笑声:“我那女婿说了,下次带我们去马尔代夫度假,住水上别墅,一晚就几万块呢!哪像有些人,女儿就算认回豪门,骨子里还是乡下丫头的命。”
柳玉容坐在角落,手指紧紧攥着水杯,脸色发白,听到推门声猛地抬头,看到阮清禾的瞬间,眼圈一下就红了。
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王丽看到阮清禾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头发随意挽在脑后,嗤笑一声:“这不是舒家大小姐吗?怎么穿得跟公司前台似的就来了?是舒家破产,买不起名牌了?”
阮清禾没理她,径直走到柳玉容身边,伸手握住母亲冰凉的手:“妈,我来了。”
柳玉容嘴唇动了动,刚想说“妈没事”,王丽就凑了过来,故意撞了下阮清禾的肩膀:“哟,这就护上了?阮清禾是吧?我可听说了,你在乡下给人家当牛做马十几年,连弟弟的肾都要捐,这种出身的人,就算进了豪门,也登不上台面。”
旁边几个和王丽交好的同学也跟着附和:“丽丽说得对,豪门讲究门当户对,曼柔那才叫真正的千金,你顶多算捡来的。”
“听说你亲爹都不待见你,把你安排在佣人房住,这话是真的吗?”
阮清禾抬眼扫过说话的几个人,目光最后落在王丽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阿姨是吧?你刚才说,你女婿带你们住几万块一晚的水上别墅?”
王丽挺胸抬头:“那是自然!我女婿的公司年利润几千万,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年利润几千万?”阮清禾拿出手机,点开助理发来的文件,直接递到王丽面前,“我昨天刚签的滨江新城项目,总投资十亿,利润大概是你女婿公司的五十倍。对了,我给我妈买的临江壹号别墅,就在刚才你说的马尔代夫水上别墅旁边,带私人码头,市值两个亿,不知道你女婿的公司,够不够买我家一个车库?”
王丽的眼睛瞪得溜圆,伸手想去抢手机,被阮清禾侧身躲开。她凑过去看了一眼,看到文件上“舒氏集团”的公章和“十亿”的字样,脸色瞬间变了:“这……这是假的!你肯定是p的图,想装有钱人吓唬人!”
“假的?”阮清禾拿出手机,点开免提,拨通了舒氏集团项目总监的电话,“张总监,把滨江新城项目的签约现场视频发我一下,现在就要。”
不到三十秒,视频就发了过来。阮清禾把手机放在桌上,屏幕对着所有人。视频里,阮清禾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和政府官员、合作方代表签字握手,背景板上“滨江新城十亿项目签约仪式”的字样清晰可见。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刚才附和王丽的几个人,脸色变得十分尴尬。柳玉容看着视频里自信从容的女儿,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变成了骄傲的泪光。
王丽不甘心,突然拍了下桌子:“就算项目是真的,那也是舒家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个认回亲爹的私生女,指不定用了什么不正当手段才拿到这些资源!”
这话一出,柳玉容猛地站起来:“王丽!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女儿凭自己的能力接管舒氏,把快破产的公司做到行业龙头,你凭什么污蔑她!”
“凭什么?”王丽冷笑,“就凭她以前是乡下丫头!我女婿说了,舒氏集团以前的老板舒振邦重男轻女,根本不待见她,她能上位,肯定是靠男人!”
“靠男人?”阮清禾拿起手机,又拨通了一个电话,“霍廷州,给我开个免提。”
电话接通的瞬间,霍廷州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清禾,事情处理完了吗?我让厨房炖了你爱喝的燕窝。”
阮清禾看向王丽,声音平静:“有人说我靠男人上位,你给评评理。”
霍廷州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谁敢这么说?舒氏现在的市值是我霍氏的三倍,上次我想和清禾合作,还是求了她三天她才同意。倒是我,靠着清禾的资源,才拿下了欧洲的订单。对了,清禾,要不要我让我爸把霍氏的股份转一部分到你名下,省得有些人瞎嚼舌根?”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连掉根针都能听见。王丽的脸白得像纸,身体晃了晃,差点坐在地上。她怎么也没想到,阮清禾的丈夫竟然是霍氏集团的继承人霍廷州,而且听霍廷州的意思,分明是霍家靠着阮清禾才有如今的地位。
这时,包厢门又被推开,一个穿着名牌西装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正是王丽的女婿赵凯。他刚进包厢就喊:“妈,我来了!刚才谁欺负你了?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王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阮清禾:“凯凯!就是她!她欺负妈,还伪造合同装有钱人!”
赵凯顺着王丽的手指看向阮清禾,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屑地笑了:“就这?穿得跟个打工妹似的,也敢在我妈面前装?我告诉你,我爸的公司在城南也是有头有脸的,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你在本市混不下去!”
阮清禾没说话,只是把手机里的另一份文件点开,递到赵凯面前。赵凯疑惑地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是他父亲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还有他挪用公款买豪车的转账记录。
“你……你怎么会有这些?”赵凯的声音都在发抖。
“想动我阮清禾的人,总要先查查对方的底细吧?”阮清禾收回手机,“这些证据,我昨天已经发给税务局了。不出意外,明天你家公司就会被查封,你挪用公款的事,够判个三五年了。”
赵凯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阮总!阮小姐!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妈她年纪大了,不懂事,我给你磕头了!”
王丽也跟着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清禾,阿姨错了!我不该嘴贱,不该嫉妒你妈!求你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放过凯凯吧!”
阮清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刚才你们羞辱我妈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老同学的情分?我妈这辈子老实本分,从来没跟人红过脸,你们凭什么拿她的女儿当笑话?”
她顿了顿,拿出手机,把刚才王丽羞辱柳玉容的录音播放了出来。尖锐刻薄的声音在包厢里回荡,所有同学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刚才附和王丽的几个人,纷纷低下头,不敢看柳玉容的眼睛。
“录音我会留着,”阮清禾扶起柳玉容,“至于赵凯的事,我不会插手,税务局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王丽,记住一句话,靠女儿攀附来的面子,终究是虚的;靠自己双手挣来的尊严,才是真的。”
柳玉容挽着阮清禾的胳膊,腰杆挺得笔直。刚才的委屈和难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骄傲。她看着跪在地上的王丽和赵凯,又看了看周围羞愧的同学,轻声说:“清禾,我们走。”
阮清禾点点头,扶着柳玉容往门口走。经过赵凯身边时,赵凯想伸手拉她的裤腿,被她一脚踢开。
走到包厢门口,阮清禾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王丽:“对了,我妈下周生日,临江壹号别墅的花园刚好种满了她喜欢的栀子花,欢迎你来做客。哦,忘了告诉你,那栋别墅的车库里,停着一辆你女婿梦寐以求的限量版跑车,是我上个月随手买的代步工具。”
说完,她不再看王丽惨白的脸,扶着柳玉容走出了包厢。包厢里,王丽的哭声和赵凯的求饶声混在一起,格外刺耳。
坐进车里,柳玉容紧紧握着阮清禾的手,眼泪又掉了下来,却是幸福的泪水:“清禾,妈今天太骄傲了。”
阮清禾帮她擦掉眼泪,声音放软:“妈,以后谁再敢欺负你,我让他付出代价。靠自己赚钱不丢人,靠女儿攀附才没面子,这话不仅是说给王丽听的,也是说给所有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