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机会？这简直是系统把饭喂到我嘴边了！
我脚步猛地一顿，利落转身，语气温柔却不由分说：
“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没等她回应，我已经几个大步跨回小摊，准确无误地拿起那枚向日葵钥匙扣——明黄的花瓣，翠绿的花茎，下面还坠着个小银铃，轻轻一摇就“叮铃铃”响，憨憨的挺可爱。
“阿姨，这个多少钱？”阳光把它照得金灿灿的。
摊主大妈咧嘴一笑，露出微黄的牙，烟味混着热情：
“十五！小伙子识货，这可是新款，卖得最好啦！”
这时刘婉婷跟了过来，脸颊微红，像是秘密被戳破，急忙拉住我胳膊，声音发慌：
“别买呀！我就随便看看，浪费钱干嘛！”
可她那双眼睛，却像粘在钥匙扣上似的，偷偷摸摸地瞟，活像个眼馋糖果又不敢要的小孩，那点儿渴望根本藏不住。
我压根没理她那套言不由衷，直接掏出手机扫摊上那张有点糊的收款码——“滴”，支付成功。
我捏着挂绳转身递到她面前，手指特意避开了接触，语气平常得像递张纸巾：“拿着，看你喜欢。”
下一秒，她整个人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直接僵住。
眼睛直勾勾盯着钥匙扣，眨了又眨，一层水汽瞬间漫上来，蒙住了眸子。鼻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然后毫无预兆地，大颗眼泪就滚了下来，砸在她淡蓝色连衣裙上，洇开一片片深色的湿痕。
她慌忙用手背去擦，眼泪却越擦越多，像断了线的珠子。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轻颤，最后她似乎放弃了，深深低下头，任由眼泪啪嗒啪嗒滴在向日葵花瓣上，把那明亮的黄色浸得深了几分。
与此同时，我眼前的系统界面疯了似的跳动，绿色提示文字刷得飞起：
【目标情绪彻底崩溃！触发深度童年补偿机制！好感度飙升至95%！进入极度依赖状态！心理防线完全瓦解！强烈渴望与宿主建立深度绑定！】
“谢……谢谢你……”
她声音抖得厉害，接过钥匙扣时手指都在发颤，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像拿着十五块的小玩意，倒像接过什么传家宝。
“好久……好久没人记得……我喜欢什么了……”
我静静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荒谬又好笑。
微信头像里那个捧着书、文艺范儿十足的老师，约会时那个端着架子的“好姑娘”，背地里和已婚主任牵扯不清、想找老实人接盘的她——此刻竟然被一串十五块的钥匙扣砸穿了防线，哭得像终于得到一颗糖的委屈小孩。
呵，所谓女神，破防起来原来这么便宜。
五千的包、一万的表，可能都换不来她此刻的动容；甜言蜜语堆成山，或许还不如一句随意的“我记得你喜欢”。
我心里没有半点心疼，只有掌控全局的冰冷快意——你不是想骗我吗？不是想装纯情吗？现在怎么样？还不是把你最脆弱、最不堪一击的地方，赤裸裸亮给了我？
这就是数据的威力！你的情绪开关，我想按就按；你的心防，我想拆就拆！
我适时伸出手，极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力道轻得像碰易碎的瓷器，语气放得无比温和：“哭出来就好了，别总憋着。天快黑了，风凉，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她异常安静，不再滔滔不绝，只是时不时偷偷瞄我。
我一转头，她又立刻低下头，嘴角带着羞涩的弧度，泪痕未干的脸显得柔软——系统说这是“恋爱初期表现”，但我门儿清：她爱的不是我，是我为她精心打造的“被懂得”的幻觉。这幻觉一碎，她能恨我入骨。
到了小区门口，路灯已次第亮起，暖黄光晕把她的影子拖得老长。
她紧紧捏着钥匙扣，犹豫徘徊，铃铛发出细微的“叮铃”声。
终于抬起头看我，眼神里满是小心翼翼的期待：“时间还早……你要不要上去坐坐？我冰箱里冰了柠檬茶。”
【系统警告！红色警报！目标企图通过亲密接触进行深度绑定！风险等级高！建议立即拒绝！可使用“未来邀约”进行安抚牵引！】
心里冷笑——这就急了？想用身体绑住我这个“优质接盘侠”？以为睡过就有了责任？太天真了！
我立刻掏出手机，假装看了一眼（屏幕根本没亮），眉头微蹙，语气遗憾又无奈：
“真不巧，领导来消息，线上系统出紧急bug了，客户催命似的，我得立刻回去处理。下次吧，下次我请你吃日料，我知道有家店的三文鱼是现切的，特别鲜。”
——最后这句精准戳中她痒处，系统早记录了她“想吃日料又舍不得”的小心思。
她眼中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下去，像骤然熄灭的灯泡，但还是强撑着点头：
“那……你快去忙吧……今天真的很开心，这个钥匙扣，我会好好收着的。”
她晃晃手里的小向日葵，笑容里满是失落。
“我也很开心。”
我回以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目送她走进楼道，直到身影消失，脸上笑容才瞬间收敛，面无表情。
掏出手机，利落删除了和她的聊天对话框——没意义，她的所有喜好、黑历史，系统里记得比聊天记录清楚百倍。
我靠在小路旁的老槐树上，粗糙树皮硌着后背。放眼望去，城市灯火一盏接一盏亮起，璀璨如星河。
这世上谁不戴着面具活着？苏蔓是“高冷女神”，刘婉婷是“文静乖乖女”，徐曼丽是“职场精英”……只有我，手握【终身伴侣系统】这终极外挂，能一层层剥开所有伪装，直视她们最真实也最不堪的内里。
心底那点空落落的感觉又悄然浮现，像游戏通关后的短暂索然。
但这丝空虚很快被新期待压下去——下一个目标是谁？公司实习的那个笑容甜甜的小妹？朋友口中难搞的“国企女神”？还是……像徐曼丽那样段位更高的硬茬？
我下意识握紧手机，冰冷屏幕光反射在脸上。嘴角，不自觉地再次勾起一抹弧度——那是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冷笑。
不管下一个是谁，最终都逃不过我的系统。
都将在我的面前，露出最真实、也最狼狈的模样。
这场由我主导的好戏，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