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顿时安静了不少,排队的同学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向她们。
李梅脸上的假笑僵住了,她没想到一直忍气吞声的孟姣竟然会突然开口反击,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张芳也跟着傻了眼,下意识地拉了拉李梅的衣角,小声说:“梅梅,算了吧……”
“算了?”
李梅回过神,脸上露出恼怒的神色。
“我什么时候针对你了?不过是不小心洒了点汤,你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不小心?”
孟姣往前迈了一步,目光扫过李梅,又看向不远处的张芳,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早上我的搪瓷盆不见了,中午课本被撕,下午实操课被故意撞掉针头,现在打饭又被插队泼汤,这些不小心,未免也太集中了点。”
她的话像一把锤子,敲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周围的同学顿时窃窃私语起来,看向李梅和张芳的眼神都变了,带着质疑和鄙夷。
“原来她一直在故意刁难孟姣啊……”
“太过分了吧,都是同学,至于吗?”
“怪不得孟姣课本缺了页,原来是被她们撕的!”
议论声传入耳中,李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张芳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人。
李梅强撑着反驳:“你胡说八道!谁撕你课本了?谁藏你盆了?你有证据吗?”
“证据?”
孟姣冷笑一声。
“宿舍就我们六个人,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会做这些事?至于证据……”
她看向张芳,眼神带着冷意。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起夜好几次?床底下的缝隙那么小,除了你,没人能把盆塞进去而不被发现。
还有课本,撕痕边缘有你的指甲印,你指甲缝里还沾着书页的纸屑,要不要现在去教务处让老师检查?”
张芳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把手藏到身后,脸色惨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做的这些事,竟然被孟姣看得一清二楚。
李梅也慌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就算是又怎么样?谁让你走后门空降进来,占了本该属于别人的名额!”
“我的名额是公社推荐、县卫生局特批的,凭的是我的本事,不是走后门。”
孟姣眼神坚定,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来卫校,是为了学真本事,以后能治病救人,不是来跟你们勾心斗角、浪费时间的。”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李梅和张芳,一字一句地警告。
“我一再忍让,不是怕你们,而是不想因为这些琐事影响学习。但如果你们非要得寸进尺,继续招惹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卫校有卫校的规矩,教务处也不是摆设。你们再敢搞小动作,我不介意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告诉老师,让学校来评评理,到时候,丢脸的是谁,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这番话掷地有声,食堂里鸦雀无声。
李梅看着孟姣眼中的坚定和冷意,心里莫名地发怵,之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都愣住了,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芳更是吓得差点哭出来,紧紧抓着李梅的胳膊,身体都在发抖。
另外三个和她们一伙的女生,也远远地站着,不敢上前,眼神里满是惊慌和不知所措。
孟姣不再看她们,转身对食堂阿姨说:“阿姨,麻烦再给我打一份菜,谢谢。”
食堂阿姨连忙应下,给她打了满满一份菜,还忍不住夸了一句:“姑娘,你做得对!对付这种欺负人的,就是不能忍让!”
孟姣接过饭菜,对着阿姨点了点头,然后在众人敬佩的目光中,找了个位置坐下,平静地吃了起来,仿佛刚才那场风波从未发生过。
而李梅和张芳,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再也没脸留在食堂,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晚上回到宿舍,孟姣一推开门,宿舍里原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瞬间停了。
李梅、张芳和另外三个女生都坐在各自的床上。
看到孟姣进来,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害怕、有不甘,还有一丝畏惧,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敌意和不屑。
孟姣没理会她们,径直走到自己的床位前,放下东西,开始整理笔记。
整个宿舍安静得落针可闻,没人敢主动说话,更没人敢再搞小动作。
她们都清楚,孟姣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也真的不好惹。
如果再敢招惹她,恐怕真的没有好果子吃。
孟姣感受到了宿舍里的气氛变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不是好欺负的,也不想主动惹事,但这不代表她会任由别人拿捏。
有些警告,该说的时候,必须说清楚。
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安稳稳地在卫校学本事,实现自己的目标。
周六下午没课,孟姣收拾好东西,搭上回蓝湾村的牛车。
一路颠簸着进了村,刚走到村口,就见几个乡亲围着一棵老槐树议论,看到她回来,立刻有人喊。
“姣丫头回来啦!快去看看你张婶,这两天总说头晕,站都站不稳!”
孟姣应了一声,背着包径直往张婶家去。
张婶家的院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咳嗽声,她推开门进去,就见张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敷着毛巾。
“张婶,我来看看你。”
孟姣放下包,伸手摸了摸张婶的额头,不算发烧,又拿起她的手腕号脉。
“是不是总觉得头重脚轻,还犯恶心?”
张婶点点头,声音虚弱:“是啊,都三天了,吃了药也不管用,你师父去邻村出诊了,正愁没人看呢。”
孟姣心里有数,张婶这是气血不足加上受了点风寒,她从包里拿出针包,选了风池、百会、足三里几个穴位,消毒后轻轻下针。
“忍忍,很快就好。”
她一边捻针,一边安抚道。
不过一刻钟,张婶就说头晕减轻了不少,能坐起身了。
孟姣拔了针,又写了个补气养血的方子,叮嘱她按方抓药煎服。
临走时还从空间里悄悄拿了一小包补血的草药,混在方子的药里一起交给张婶的儿子。
刚走出张婶家,就见一个背着黑色挎包的少年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她。
孟姣一愣,随即认出他来:“顾言?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