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人摊位前的气氛,因为宫远徵直白的提问和丁小雨肯定的结论,瞬间变得有些凝滞。断肠人脸上那惯有的夸张笑容僵住了,眼神闪烁,似乎在飞快地思考着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戏谑和懒散的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确实,不简单。断肠人老板,或者我该说……武力裁决所曾经的裁决人之一,红龙先生?”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王震球不知何时靠在了旁边的灯柱上,一头金发在夜色中依然显眼。他手里随意地晃着一本封面花哨的漫画书,脸上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断肠人(红龙)瞳孔骤然收缩,他紧紧盯着王震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阁下是……?”
“球哥?”宫远徵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汪大东看着王震球,又看看宫远徵,恍然大悟:“远徵,不会他也是你们基地的人吧!”
“没错,”宫远徵点头确认,“他叫王震球,是我们小组的核心成员之一。”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主要能力是神格面具和……爱之马杀鸡。”
“爱之马杀鸡?”汪大东一脸懵,“什么东西?按摩?”
王震球闻言,笑容更加灿烂,凑近汪大东,语气带着诱惑:“很类似哦~汪小朋友,要试试嘛?保证让你……终身难忘~”
汪大东看着王震球那张雌雄莫辨、笑得像只狐狸的脸,本能地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连忙摆手后退:“还,还是不用了吧!谢谢好意!”
王震球耸耸肩,似乎有些遗憾,随即转向断肠人,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慵懒:“没错,我也是小组的成员。之前刚发现你们世界融合的时候,我们的计划就是先潜入学校观察。小远徵负责近距离观察终极一班,而老师那边,自然就是我了~”
丁小雨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之前有见过几次王震球,当时只觉得有些特别,原来也是“有关部门”的人。
雷克斯的注意力则放在了王震球最开始的话上:“那你刚刚说的‘武力裁决所’是什么?”
王震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手里的那本漫画书“啪”地一声放在了摊位上:“关于你们世界的很多答案,或许都在这本书里。”
王亚瑟瞥了一眼那漫画书的封面——《金笔点龙》,眉头微蹙:“金笔点龙?这本漫画有什么特别的吗?” 他听说过这本漫画,在部分学生中小范围流传,但他对这种东西向来不感兴趣。
“特别?”王震球轻笑一声,“这可是一本据说能够预知未来的漫画。或者更准确地说,它预知的是你们原本那个世界,在没有我们介入情况下的‘既定未来’。漫画里的剧情,讲的就是你们终极一班的故事。”
宫远徵立刻抓住了关键:“那这样的话,既然我们的出现已经打破了既定的轨迹,这书里的内容也就不算预知未来了吧?”
“聪明!”王震球赞许地打了个响指,“没错,所谓的‘未来’已经改变。但是,一些关键的人物和背景设定,恐怕还是真实的。比如……”他目光转向脸色变幻不定的断肠人,“这位化名断肠人的红龙先生,以及他背后那个神秘的‘武力裁决所’。”
汪大东被勾起了好奇心,伸手拿起那本《金笔点龙》:“预知未来?这么神?我看看……”
他随手翻开,然而,没看几页,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冷汗,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和眩晕感袭来,让他忍不住干呕了一声,慌忙将漫画书丢开,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
“大东!”王亚瑟和丁小雨同时上前一步。
“大东!你怎么样?”雷克斯也扶住他,关切地问道。
汪大东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指着那本漫画:“这、这什么鬼东西……我翻开之后,就觉得头晕眼花,恶心想吐!”
王震球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呢~”
“什么猜测?”宫远徵问。
“就是汪大东他们这些‘剧中人’,或者说,与他们世界未来紧密相关的人,是无法直接观看《金笔点龙》的。”王震球解释道,“预知未来,就像是术士窥探天机,必然会受到反噬。他们身为局中人,强行观看与自己命运相关的‘剧本’,自然会引发强烈的排斥反应。”
宫远徵闻言,好奇地捡起被汪大东丢开的《金笔点龙》,翻看了几页,神色如常:“可我没事。”
“因为我们本身不存在于他们那个既定的未来中。”王震球摊手,“我们是‘变数’,是‘局外人’,他们的未来与我们无关,自然就不会受到影响了。”
“还能这样?”汪大东揉着还在发晕的脑袋,感觉世界观再次被刷新,“那远徵你看看,上面都画了些什么?”
宫远徵快速浏览着漫画内容,语气平淡地复述:“里面画的大部分都是之前班级里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比如雷克斯伪装身份、亚瑟王被排挤……但是,有一点不太一样。”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汪大东和雷克斯:“在王亚瑟被赶出班级之后,按照这上面的剧情,雷克斯并没有暴露身份。反而,终极一班里转来了一个叫安琪的女生。”
“安琪?”汪大东和雷克斯同时一愣,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那是他们儿时的玩伴,还是他们小学起喜欢的人,几年前随家人移居国外了。
宫远徵继续道:“根据漫画里的描述,她是你们两人的青梅竹马。而她,也是导致你和雷克斯矛盾激化、最终反目的主要原因之一。漫画里没有我们的出现,最后你和雷克斯还是打了那一架,然后……雷克斯将阿瑞斯之手留给你之后就离开了。漫画到这里就显示‘未完待续’。”
听到这里,汪大东先是感到一阵后怕,随即涌起一股庆幸。他用力拍了拍身边雷克斯的肩膀,心有余悸地说:“还好!还好有远徵你们在!不然……” 不然雷克斯可能就真的像漫画里画的那样,真的直接离开了。安琪的出现或许会是一个变数,但谁又能保证结局会更好呢?
雷克斯沉默着,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同样复杂。如果没有宫远徵他们的插手,他确实会像宫远徵说的漫画里画的那样,会将阿瑞斯之手交给汪大东后就离开,但是现在既定的未来被改变,确实得益于宫远徵他们这些人的介入。
王震球看着他们的反应,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目光再次锁定断肠人,语气变得正式:“好了,暂时就聊到这里。现在,断肠人先生,或者说红龙先生,恐怕要麻烦你跟我们回基地走一趟了。”
他脸上依旧带着笑,但眼神却锐利如刀:“我们需要和你详细了解一些关于‘武力裁决所’的事情。毕竟……那个在高校界流传甚广、引得无数少年追逐争斗的Ko榜,就是这个组织弄出来的。而且,据我们调查,历届Ko榜上的Ko.1和Ko.2,不,准确的说是战力破万点的人,最终不是神秘失踪,就是显示死亡。这其中原因,我想你应该会知道一些吧~”
王震球向前一步,虽然姿态依旧懒散,但身上的强大气场却隐隐散发出来:“我想,断肠人先生应该能理解我们的工作的吧~对吧!”
他的话语听起来像是在商量,但却没有给断肠人任何选择的余地。如果断肠人拒绝,王震球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采取强制手段将他带回基地。
这种隐藏在笑容下的危险气息,连神经大条的汪大东都清晰地感受到了。
汪大东下意识地挪了挪脚步,凑近宫远徵,压低声音问道:“远徵,你们小组里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这气场,这说话方式,怎么看都很危险啊!
宫远徵闻言,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些许不解,随即理所当然地摊了摊手:“还好吧?球儿哥除了有时候爱玩一点,恶趣味多了点,作为同伴,我觉得他性格挺好的呀~”
宫远徵这发自内心的评价,如果让那些曾经被王震球“深度关爱”、“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倒霉蛋们听到,恐怕会集体跳出来,悲愤地咆哮一句:“性格好个屁!”
断肠人(红龙)看着眼前笑里藏刀的王震球,又瞥了一眼旁边看似无害的宫远徵,以及他身后那深不可测的“时空管理及异常事件应对小组”,深知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我跟你们走一趟。”断肠人妥协道。
王震球满意地笑了:“放心,我们只是想要知道一些关于你们世界的情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