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江月会馆深处,南珩从一本陈旧书籍的夹层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泛黄、边缘有些破损的纸条,将其摊在桌面上。
“这就是我近日翻检旧物,在…在少时楚归鸿赠我的书中找到的。”南珩的语气带着一丝复杂,目光快速掠过楚归鸿,“据我推测,这极有可能与千羽军失传的锻刀之法有关。”
楚归鸿闻言,立刻凑上前,凝神细看。只见纸条上并非预想中的图谱或锻造工序,而是一行奇特的符号与数字
楚归鸿眉头紧锁,看向南珩,“你别看我,我要是能看懂就不会失传了!”
夏黎、宋一梦(宋小鱼)和张楚岚也好奇地围了过来。只一眼,三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化学方程式?!”
张楚岚更是直接吐槽:“好家伙!这编剧脑洞开得够大的啊!把化学搬进古偶剧本里了?”
南珩和楚归鸿,连同一旁的上官鹤,都露出了茫然不解的神情。南珩追问:“化学…方程式?你们认得此物?”
宋一梦(宋小鱼)指着第一条方程式,努力回忆着早已还给老师的知识:“我化学不太好……但这个好像是什么……还原氧化铁?配平方程?”
上官鹤:“啊?” 他完全没听懂。
夏黎解释道:“简单说,将普通的铁提炼成钢的方法。理论上,控制好条件,确实能影响到最终钢铁的纯度与性能。不过……”她摊摊手,“我也好久没碰化学了,具体实操早就忘光了。”
张楚岚此刻却挺起了胸膛,脸上带着点“终于轮到我表现了”的得意。
夏黎狐疑地看他:“我记得你之前在大学,你上的不是玄学课吗?怎么还懂这个?”
“姐,我那选修是玄学,但我是正儿八经的理科生好吧!”张楚岚嘿嘿一笑,拿起那张纸条,“这个交给我,原理我懂!”
他转向南珩和楚归鸿,开始用尽量通俗的语言解释:“你看这个,Fe?o?就是你们说的那种铁矿石,co是一种叫一氧化碳的气体,可以通过不完全燃烧炭(c)得到……高温条件下,它们反应,就能得到铁(Fe)和二氧化碳(co?)。“
他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出简易的炉体结构:“所以,关键就在于建造一个能控制温度、并且能鼓入适量空气的密闭炉子……炭的纯度、空气的量、温度的高低,都直接影响最后出来的是脆弱的生铁,还是更坚韧的钢……”
张楚岚讲得深入浅出,南珩和楚归鸿都是极聪明之人,虽然对“化学”一词感到陌生,但对冶炼的基本原理和张楚岚所描述的工艺关键渐渐有了概念,眼神也越来越亮。
“……大概的思路就是这样。”张楚岚说完,拍了拍手,“具体怎么把它变成能削铁如泥的宝刀宝剑,就需要你们找人,按照这个方向反复尝试、调整工艺了。”
南珩郑重地将那张写满方程式的纸条收好,对着张楚岚拱手:“多谢!此恩,南珩铭记于心。”
楚归鸿也神色复杂地看了张楚岚一眼,微微颔首致意。
这时,萧瑟带来了新的消息:“哦对了,这两天京城里,关于你们三位的流言可是传得沸沸扬扬。”他的目光在宋一梦、南珩和楚归鸿身上转了一圈。
夏黎立刻反应过来,看向宋一梦(宋小鱼):“应该是在灯会上,南珩救了你那一幕被人看到并传开了。你们懂的,这种人传人的八卦,向来是‘开局一张嘴,内容全靠编’,传到后来能离谱得亲妈都不认识。”
宋一梦(宋小鱼)哀叹一声,捂住了脸:“所以……接下来马上就要到我‘逃婚’楚归鸿,然后又嫁南珩,接着楚归鸿在大婚当日,当街抢亲,最后我们三个当街转圈互捅的社死剧情了?”
一提到“三人当街转圈捅刀”这个名场面,南珩、楚归鸿和宋一梦三人脸上同时浮现出菜色,那是混合了尴尬、郁闷和极度抗拒的表情。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就足以让人脚趾抠地。
宋一梦(宋小鱼)欲哭无泪:“真不想走这个剧情啊!太社死了吧!”
一旁的宋一汀努力抿着嘴,但肩膀还是忍不住微微抖动,伸手拍了拍宋一梦的肩膀以示“安慰”,只是那眼神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夏黎却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其实,我们或许可以利用一下现在的流言,既走完剧情,又避免你们亲自上场‘社死’。”
楚归鸿立刻追问:“怎么做?”
“很简单。”夏黎打了个响指,“你们去雇一个戏班,就顺着现在京城里关于你们三人爱恨纠葛的流言,编成一出戏文。后面你们自己上台把‘逃婚’、‘转圈捅刀’这些剧情点在戏台上演出来!就算有人质疑,你们也可以说,是听闻流言后觉得有趣,一时兴起排演戏剧自娱自乐,或者干脆说是有人恶意中伤,编成戏文以示讽刺!”
宋一梦(宋小鱼)眼睛一下子亮了:“剧中剧?!套娃?!这个办法好!既走了剧情,又不用社死!”
南珩还有些迟疑:“这……能行吗?如此儿戏……”
张楚岚接口道:“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还是那句话,死马当活马医!总比你们三个真到大街上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表演转捅刀强吧?”
宋一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摇头叹道:“你们……还真是豁达得很。”
夏黎笑了笑,语气带着通透:“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嘛~忧愁难过是一天,开心快乐也是一天。既然日子总归要过,为什么不能选择最能让自己舒心的活法呢?跟自己较劲,多累啊。”
宋一汀闻言,眼中流露出真实的羡慕:“真羡慕你们的心态,也羡慕你们所在的那个世界,听起来自由很多。”
李莲花温和地看向她,安慰道:“等你们这个世界彻底摆脱剧本的束缚,成为一个正常运转的世界后,或许也能逐渐实现这般景象。凡事皆有可能。”
谈笑间,气氛愈发融洽。楚归鸿和南珩交换了一个眼神,神色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楚归鸿开口道:“还有一事。关于几年前千羽军战败,以及上官鹤之前劫富济贫的那批江南赈灾款丢失的案子,还有之前的很多事情,我们两边联手查探,最近都有了新的线索。”
南珩接口,声音低沉:“多方证据指向,这些事情的背后,似乎都有我舅父……高丞相的影子。”
楚归鸿看向南珩,语气复杂:“南珩,你真的确定要去揭发高相?他明面上……一直是你这一派系的核心人物。”
南珩沉默片刻:“……他所行之事,勾结外敌、截杀军队情报致将士枉死、贪墨赈灾款项置百姓于水火,桩桩件件都已触动国法底线,罪无可赦。当年千羽军一事,他截获我们两方之间的信件,致使驰援不及,千羽军全军覆没,你父亲也因此……有些事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能因私废公。”
萧瑟赞赏地点点头:“有魄力。不过,高相树大根深,党羽众多,此事一旦揭发,必引朝堂震动。你作为他扶持的皇子,恐怕也会受到牵连,被政敌攻讦。”
楚归鸿看着南珩,心情复杂。自从夏黎他们出现,他的脑子似乎变的清明许多,之前很多事情,背后的漏洞与阴谋变得清晰起来。
姑姑(先皇后)的死因蹊跷,与南珩母妃的关联或许并非表面那么简单;千羽军的冤屈;还有南珩背负的那些骂名……
他沉默半晌,终于开口:“南珩……如果,如果你所言属实,并且真的决心肃清奸佞,还枉死者公道……我楚归鸿,和我身后的千羽军,会助你一臂之力。”
南瑞也连忙表态,带着点天真却真诚:“对!对!皇兄,如果你后面需要,我也支持你!你们之前说得对,我……我确实应付不来那些老狐狸,当个逍遥王爷就挺好。”
夏黎看着眼前隐隐达成同盟的几人,心中一动,开口道:“其实我倒有种预感,此事过后,或许南珩你能因为这件事情,被立为太子。”
萧瑟也颔首表示认同:“确有可能。论能力、手段、军功、政绩,以及对民情军务的了解,你都是目前最适合继承大统的人选。你知道边境将士疾苦,懂得民间生计艰难,有政治谋略又不乏魄力。比起一位仁弱、易被操控的君主,一位有能力、有担当的继任者,对国家而言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