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母吴玉珠生日在即，准备在家办个聚会，邀请了不少亲朋好友。叶家自然也收到了邀请。
接到母亲电话通知时，叶庭秋正对着衣柜发呆。满柜子的衣服，竟觉得没一件能穿。
“知道了妈，我会准时到的。”她挂了电话，继续对着衣柜蹙眉。
抓了抓头发，她果断打电话给康宁：“陪我逛街，救命！”
商场里，叶庭秋试了一件又一件，不是觉得“太刻意”，就是“不够庄重”，或者“显胖”。
康宁抱臂坐在沙发椅上，看着她第N次从试衣间出来，忍不住开口：
“亲爱的，你这是去参加路阿姨的生日宴，不是去竞选世界小姐，更不是去走红毯。放松点。”
叶庭秋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身上是一件藕粉色小洋装：
“这件是不是太嫩了？显得我不够稳重。”
“你27，不是72。而且，你到底在紧张什么？想穿给谁看啊？”
“谁紧张了！我这是对长辈的基本尊重！路阿姨对我挺好的，我不能给她丢脸！”
“哦——原来是为了路、阿、姨啊——”
“不然呢？”
叶庭秋强作镇定地转身看镜子，手指却不自觉地揪着裙摆。
“我怎么记得，你以前去参加什么时尚晚宴，随便抓件小礼裙就去了，可没见你这么纠结过。”
“那能一样吗？那些是工作场合，这次是私人聚会，性质不同！”
“是是是，性质不同。尤其聚会里还有某人，性质就更不同了，对吧？”
“康宁你再乱说，咖啡你请！”
“请就请！只要你能赶紧定下一件，别再折磨我的眼睛和脚了，我请你喝一个月都行！”
最终，叶庭秋挑中了一条白色礼服裙。
款式简约端庄，收腰剪裁完美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腰线和流畅的身形曲线，搭配细跟裸色高跟鞋，整个人显得既温婉大气，又不失灵动女人味。
她在落地镜前转了转，眼底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
康宁走过来，站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光彩照人的闺蜜，悠悠道：
“现在能说了吗？这‘战袍’到底是穿给哪位‘观众’看的？”
叶庭秋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强装镇定：
“什么观众？康宁你现在说话怎么越来越难懂了。”
“行，你就嘴硬吧。反正某人到时候眼睛看直了，你别后悔没提前告诉我。”
买完单，两人提着战利品准备去喝杯咖啡。刚走出专柜，就在中庭撞上了迎面走来的陈瑞安。
陈瑞安看起来比之前憔悴了些，眼神阴沉。
他一见叶庭秋，立刻堵了上来，语气充满怨恨：“叶庭秋！你够歹毒的啊！”
叶庭秋皱眉，拉着康宁想绕开。
陈瑞安却不依不饶，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不就是在那几个小群里说了你几句？截图也不是我往外传的！你发律师函警告我也就罢了，居然还背后举报我公司税务？把我往死里整是吧！”
叶庭秋愣住了：“我举报你税务？你胡说什么？”
“还装傻？不是你还有谁？律所那边发了律师函，紧跟着税务局就上门了！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
叶庭秋一脸茫然，她是真不知情。
律师函是李泽铭按程序走的，但税务举报……她完全没做过。
难道是李泽铭做的？不像他的风格。
“我没做过的事，不会认。你自己公司有问题，别赖别人。”
“我公司之前一直好好的！就是你这娘们！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你让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安生！”
康宁一把将叶庭秋拉到身后，上前一步：
“陈瑞安，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大庭广众之下耍无赖，也不嫌丢人！再跟这儿纠缠不清胡咧咧，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告你性骚扰加恐吓？让你再去局子里喝杯茶！”
她声音不小，带着一股不好惹的劲儿，周围已经有人驻足看了过来。
陈瑞安看着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咬了咬牙，狠狠瞪了叶庭秋一眼，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才悻悻离开。
“什么玩意儿！”康宁冲着那方向啐了一口，这才回头看向叶庭秋，“怎么回事？你真举报他了？”
“我哪有那闲工夫？而且举报税务……这手段，我压根想不到。不过看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估计麻烦不小。”
“会不会是李律师那边顺手做的？他处理你的案子，查到点什么也不奇怪。”
“我也不知道。”叶庭秋摇摇头。
她心里隐约有个猜测，但又觉得不可能。
那个人，会为了她做这种事？
这个小插曲影响了心情，两人也没了喝咖啡的兴致，在商场门口就分开了。
叶庭秋提着袋子，心事重重地往外走去。
她拿出手机，点开路知言的头像，犹豫着要不要问一下税务的事。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怎么问？
“路知言，陈瑞安税务问题是不是你搞的鬼？”
万一不是，显得她自作多情；万一是……她该怎么回应？
另一边，康宁并没有离开。
她看着叶庭秋走远，才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我这边结束了，你在哪？」
对方很快回复：「地下停车场b区，106车位。」
康宁收起手机，拢了拢大衣，朝着停车场走去。
来到b区，她远远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李泽铭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没打领带，靠在车边看手机。
他抬头看到她，收起手机，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康宁坐进去，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调。
“等很久了？”她系好安全带，语气随意。
“刚到。”李泽铭启动车子，驶出停车场。
他瞥了一眼她放在后座的购物袋：“逛街了？”
“嗯，给庭秋参谋路知言他妈妈生日宴的战袍。”
康宁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遇到陈瑞安了。”
“他找麻烦？”
“说了些难听的话，怪庭秋举报他税务问题。”
李泽铭沉默片刻，淡淡道：“不是我做的。”
康宁挑眉，有些意外。她原本也以为是李泽铭的手笔。
“那会是谁？”她若有所思。
李泽铭目光看着前方：“或许是她运气好，天道轮回，恶人自有天收。”
康宁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她心里那个模糊的猜测，似乎又清晰了几分。
能让陈瑞安吃这么大闷亏，又做得这么干净利落，还不留名的……范围其实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