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默的本体他可以硬抗，但禅院和李慕婉……
没有犹豫！
他本体双手合十，周身爆发出强烈的佛光，硬生生将妖王的攻击逼退，同时分身手持佛光长剑，化作一道流光，义无反顾地迎向了那黑气！
“轰！！！”
分身的佛光与黑气狠狠撞在一起，爆发出巨响！刺目的光芒与黑暗相互吞噬，散发的能量冲击波将禅院周围的树木连根拔起，地面裂开！
光芒散尽，分身的身影变得虚幻了许多。
戮默的本体气息出现了一丝絮乱，硬抗妖王攻击又支撑分身，对他的消耗极大。
妖王见状，发出得意的笑声。
“哈哈哈！戮默，你还能撑多久？为了一个小妖，值得吗？看你佛光染尘，离堕魔还远吗？”
戮默擦去唇角一丝金色血迹，目光冰冷。
“灵隐寺境内，众生皆在吾护佑之下。妖邪犯境，唯有一字。”
“诛。”
戮默指尖出现一点金芒，让妖王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
“你……你竟动了杀心！戮默！你乃佛子，不怕佛法反噬，金身破碎吗！”
戮默立于殿顶，风吹拂着他雪白的袈裟。
佛曰慈悲，渡化众生。然，欲毁我净土，伤我欲护之人时，慈悲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纵容？
他想起幼年时那缕护住他心脉的温暖气息，想起李慕婉腕间同源的妖气，想起她月下茫然倾诉的孤寂，想起她捧着露水茶时眼中的期待……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在他心中爆发！
怒......
同时也真切地触动了“嗔”念。
“尔等孽障，冥顽不灵，今日，便以杀止杀！”
说完，他指尖那点金芒瞬间爆发！
“诛魔印。”玄苦大师失声惊呼！
此乃佛门禁忌杀生之术，形神俱灭，永绝轮回！佛子竟动用此等禁术！
妖王巨大的妖爪拼命抓向那道金芒，试图将其拍散！
“嗷！！！”
妖王发出了凄厉惨叫，巨大妖爪开始迅速化为灰烬，沿着手臂急速蔓延！
“戮默！你竟敢毁我法身！此仇不共戴天！”
妖王又惊又怒，声音中充满了怨毒和恐惧，它当机立断，猛地自断法身一臂。
“撤！快撤！”
妖气迅速消散，天空重现光明。
僧众们虽然获胜，却无人欢呼，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大雄宝殿殿顶那道白色的身影。
戮默指尖的金芒已消散，一缕暗红色血丝，缠绕在他的指尖，正缓缓渗入他的皮肤。
诛魔印的反噬，杀孽业报，已然加身。
他破了杀戒。并非以往降妖，而是真正动了杀心。
他低头看着那缕业力，心中无悔。若重来，他依旧会如此。
可戒律的反噬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阴冷邪恶的气息，正顺着指尖的经脉，试图侵入他的佛心。眉心的朱砂痣，传来一阵细微的灼痛。
戮默抬起头，目光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僧众。他又将目光越过众人，投向后方那座小小的禅院。
结界内，李慕婉似乎感应到外界大战平息，正扒着窗户朝外望，恰好对上了他遥望过来的视线。
戮默与她目光相接，那缕业力带来的阴冷，似乎稍稍驱散了一些。
他转身，身影消失在殿顶，下一刻，已回到禅院之中，结界随之消散。
“结……结束了吗？”李慕婉轻声问。
“嗯。”
戮默淡淡应了一声，走过她身边，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走向禅房。
在他经过的瞬间，李慕婉嗅到了一丝极淡的血腥气息，还带着一种让她本能感到不适的阴冷。
她看着戮默背影消失在门后，眨了眨眼，心中意识到，这个总是冷冷清清的人，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