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看向付豪的眼神，充满了见了鬼一样的惊骇。
付豪拉过一张破椅子，坐在老猫对面，翘起二郎腿，语气甚至带着点闲聊的随意：“醒了？睡得还好吗？”
老猫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长话短说，”付豪身体前倾，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入老猫的眼底，“我知道你是‘暗影’的人，也知道你们在找什么东西。现在，我需要一个‘向导’，带我去你们在西南边境，特别是对‘黑风峪’（付豪伪造信号的那个标记区）感兴趣的那些人，平时碰头、传递消息的地方。或者，直接带我去见见你们在那边的负责人。”
老猫猛地摇头，声音嘶哑：“不……不可能！我什么都不知道！说了我会死得很难看！”
“哦？”付豪挑眉，“你觉得，落在我们手里，和落在‘暗影’手里，哪个死法会更‘好看’一点？” 他手指微微一动。
老猫立刻像是被电击一样，浑身一抽，刚刚那噩梦般的恐惧感再次席卷而来，让他几乎窒息。
他崩溃地大喊：“别！别再来了！我说！我说！”
他竹筒倒豆子般报出了几个地点，一个是边境小镇上的黑网吧，一个是山林里的废弃护林屋，还有一个，竟然伪装成了一个民间“驴友”补给站。
“就……就这些了！大佬！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更大的头目我真接触不到啊！”老猫哭丧着脸，一把鼻涕一把泪。
付豪静静地看着他，精神力如同精准的探针，感知着老猫情绪和生理指标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他在判断这些话的真伪。
几秒钟后，付豪站起身，对龙局点了点头：“信息基本靠谱，至少他知道的部分是真的。”
龙局都看傻了：“这就……搞定了？” 他们专业审讯团队轮番上阵几天都没撬开的硬骨头，被付豪戳了一下额头就服软了？这他妈是什么神仙手段？
付豪没解释，走到老猫身边，解开了他一只手的拘束，递过去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黑色腕带：“戴上。”
老猫看着那腕带，眼神惊恐，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
“放心，不是炸弹，就是个定位和生命体征监测器。”付豪语气温和，内容却让老猫心底发寒，“你带我找到地方，确认信息无误，我放你走，保证你活得比现在滋润。要是想耍花样……”
他顿了顿，露出一个堪称“和蔼”的笑容，“刚才的噩梦，我可以给你来个无限续杯，保证你下半辈子睡觉都得睁一只眼。”
老猫浑身一激灵，二话不说，麻利地把腕带扣在了手腕上，动作快得像怕付豪反悔。
“走吧，‘热心’的向导先生。”付豪拍了拍他的肩膀，“带路。”
没有惊动基地任何人，一辆经过伪装的越野车，如同幽灵般驶出仓库，融入了沉沉的夜色。
开车的是龙局安排的一个绝对可靠的心腹，代号“山鹰”，沉默寡言，眼神锐利得像鹰隼。
付豪和老猫坐在后排。
老猫缩在角落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时不时偷偷瞄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付豪，每次看到付豪哪怕手指动一下，他都要哆嗦一下，显然是被那“一百遍噩梦”整出心理阴影了。
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窗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原始山林，只有车灯切开的一小片光亮。
付豪看似在休息，实则精神力如同雷达般向外扩散，感知着周围数公里范围内的风吹草动。
他能“听”到夜枭掠过树梢的振翅声，能“感觉”到藏在灌木丛里野兔的心跳，也能隐约捕捉到空气中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暗影”外围人员活动留下的、极其微弱的能量残留痕迹。
老猫指的方向，大致没错。
几个小时后，天色蒙蒙亮。越野车在一个距离边境线，还有几十公里的无名山坳外停了下来，再往里，车子就进不去了。
“大佬，从这儿开始，就得用走的了。”老猫小心翼翼地开口，指了指前方云雾缭绕、林木参天的山脉，“那个废弃护林屋，就在这片老林子深处，是他们的一个临时中转点，有时候会有人在里面歇脚传递消息。”
付豪下车，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冷和泥土腥味的空气，活动了一下手脚。
伤势未愈，长途颠簸让他肋骨隐隐作痛，但体内那股新生的力量流遍全身，带来了更多的却是兴奋和战意。
“带路。”付豪言简意赅。
山鹰从后备箱拿出一个战术背包背上，里面是必要的补给和武器，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环境。
老猫咽了口唾沫，认命地在前面带路，钻进了密林。
这里的路根本不能称之为路，全是盘根错节的树根、湿滑的苔藓和密布的荆棘。
老猫显然对这里很熟悉，走得虽然吃力，但方向明确。
付豪跟在后面，步履轻盈，看似随意，却总能精准地避开障碍，落脚无声。
他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手，在前方更远的区域扫描着。
走了约莫两个小时，太阳已经升高，林间投下斑驳的光柱。
突然，付豪脚步一顿，抬手示意停下。
老猫和山鹰立刻屏住呼吸。
付豪微微侧头，精神力捕捉到了前方大约一公里外，几道不同于野生动物的人类生命体征，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带着“暗影”特有的那种阴冷感。
“前面有人，三个。”付豪低声说，眼神锐利起来，“看来你的情报没错，这里确实有‘客人’。”
老猫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心里却暗自嘀咕：这煞星怎么知道的？比狗鼻子还灵！
“山鹰，你留在这里策应，看好我们的‘向导’。”付豪吩咐道，“我过去看看。”
“付先生，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去！”山鹰立刻反对。
“不用，人多反而容易暴露。”付豪摆摆手，“放心，我只是先去‘打个招呼’。”
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前方的密林，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浓密的植被后，速度快得让山鹰和老猫都瞪大了眼睛。
老猫看着付豪消失的方向，摸了摸手腕上的黑色腕带，心里一阵后怕，又有点隐秘的期待。
要是这煞星真能和“暗影”的人拼个两败俱伤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