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雾皱眉，只感觉跟他说话费劲得很，有些不悦道：
“以我们的交情，何必在我面前藏着掖着，除了你，谁还能悄无声息地伤了明玉还全身而退？”
沈江白问她：“我们什么交情？”
“自然是生死之交。”
“没有男女之情，对么。”
尤雾下意识回答：“自然……”
说完才意识到被套话，又道：“你别总是问我这种问题。”
沈江白轻呵一声，站起身。
“尤雾，你我认识这些年，我从未有求于你。”
“但你应该知道，能和你成婚，是我最大的愿望。”
他一步步走过来，眼里无光，却又装着难耐的深情，让人看着心里发颤。
总会说出实情，尤雾别过脸不再看他，“对不起，我骗了你。”
“骗我什么？”
“我不能和你成婚。”
“就算和你成婚，我也打算从此在你面前消失。之前答应你，是为了让你安心。”
“我和你没有好结果的，沈江白。”
自我心里有了叶沉景开始，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胳膊被抓紧，沈江白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所以你现在要告诉我，之前我所期望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尤雾低下头：“……对不起。”
“放手吧。我不想再伤害到你。”
尤雾觉得她说的话冰冷，刺骨，但又非说不可。
但全程，沈江白都没有表现出一丝生气。
除了她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指痕。
他叹了口气，语气很平静，又像是濒临发疯的边缘，暴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么多年了……”
“你还是对我这么狠。”
他放开她，盯着她的眉眼，心中涌上来的是心悦，是刻入骨髓的喜欢。
可那热烈的爱意翻涌后，回馈他的只有痛和酸涩。
他总是被她伤得麻木。
最终只能放她走。
……
……
“尤雾，你可不可以吻我一次。”
“算我求你。”
尤雾心中不忍，在弟子们看来，沈江白是他们敬仰的大师兄，是天道阁的依靠，是整个修仙界的未来。
可在她面前，他总是这么小心翼翼。
甚至……卑微到了泥土里。
她摇了摇头：“你没必要这样。沈江白，我……”
话说一半，眼前的男人像发疯了一般，禁锢住她的腰身，低下头向她索取。
尤雾被吓到，偏过脑袋不让他吻，奈何他力气实在太大，一时半会儿她没办法挣开。
情急之下，她拔出碎梦，亮出凌冽剑气让他远离。
“离我远点——！！”
屋中桌椅被她震碎，霜华发出尖锐的剑鸣，这是要应战的征兆。
可到最后，霜华都没能出鞘。
他的主人不允许他伤害尤雾。
沈江白被击退一米远，他内力虚空，又被尤雾的剑气伤到，此时捂住胸口，脸色一阵惨白。
“你……”尤雾察觉到他的脸色，很快反应过来。
“你受伤了？！”
“刚才为什么不躲开？”
“什么时候受的伤？你的内力去哪儿了？”
沈江白垂下头，眼里满是自嘲。
尤雾还是一如往常的关心他。
可他们之间的关系，总是有一条清晰的边界线。
一旦他试图越界，尤雾就会如临大敌，退避三舍。
……他们的命运，他无法改写。
可是。他真的好不甘心。
为什么那个时候，先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他？
尤雾蹙着眉，关心道：“等待会儿晚宴结束，我帮你上药。”
整个宗门除她之外，没人能抵抗沈江白身上的寒气。
沈江白没回应受伤的事，只是问：“你这辈子，是不是都不可能喜欢我？”
“如果我愿意和那个人和平相处，你是不是就愿意接纳我？”
尤雾封住他的穴位，止住了伤处。
“爱是自私的，沈江白。”
“我尤雾，此生只忠于一人。”
*
晚宴开始了。
沈江白没有来。
海棠和周冬宁抱着饭盆子。
“我要坐大师姐旁边！”
“我要坐大师姐旁边！”
“我先来的！”
“我先来的！”
方清雪听得耳朵起茧，“都别争了！你俩坐小孩那边！”
她屁股一坐，先占了尤雾左边的座位。
“那个谁，七师弟，你坐尤雾右边。”
叶沉景扬了扬眉，无视了海棠的嫉妒眼神。
尤雾看他脸上全是灰，帮他擦了擦脸：“你怎么弄的这么脏？”
叶沉景：“刚去帮忙烧火，没注意力度。”
还差点炸了厨房。
方清雪觉得他花瓶，最大的作用可能就是能哄尤雾开心，让他一边儿待着玩儿去了。
“我的住处离你很远。”他说，刚才趁着没事去看了自己的住处。
尤雾：“宗门很久没收弟子了，我四周的房子都住了人，你将就将就。”
叶沉景看她没懂他的暗示，倒也不恼，直言道：“晚上我来找你。”
尤雾夹菜的筷子一顿，脸都热了三分。
她低声警告：“你别胡闹。这是在宗门里。”
沈江白的住处离她的这么近，海棠和周冬宁就住旁边，尤雾表示心理压力很大。
叶沉景却不以为意，笑了两下：“你小声些不就好了？”
这她怎么小声！！！
还记得那日在魔宫，她声音都叫哑了，整个浴池都回响着她的“惨叫”。
第二天服侍她的侍女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尤雾不想社死，故意装傻。
谁料叶沉景在桌下抓住她的手不放，还非要和她十指相扣。
尤雾：“这么多人在，好好吃饭……”
叶沉景：“一只手就能做的事，何必用两只手？”
她真没招了，只好先答应：“好好好，你来可以吗。”
叶沉景满意了，又捏了两把她的大腿肉，这才松手。
旁边，目睹全程的方清雪睁大眼睛：“……”
我草？？！
真让你俩玩上替身文学了？？？
她欲言又止。
想问吧，这会儿又在饭桌上。
不问吧，她又浑身难受。
方微明倒是没注意到妹妹的表情，问：“大师兄怎的没来？”
尤雾：“他身体不适，我让他好好休养。”
“这些时日有什么事先来找我。”
方清雪：“还好他没来……”
不然这回怕是要真疯真变态了。
方微明没听清：“小雪，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快吃吧你！”说完快速塞了一个鸡腿给她哥。
“唔——小雪，掉在桌子上的不能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