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临渊给玉临沧放了个假,让他去多陪凌飞雪一会儿,他则带着秦梦芸前往疗养院一探究竟。
有秦梦芸在侧,他们在凡人眼中便如隐于雾中的神明。
档案室的铜锁门禁,在她指尖皆如无物,不过片刻,二人已将所需名册尽数阅毕,未惊起半片尘埃。
安娜已有整整三年未有过任何探视记录。而据莉娜所言,阿尔斯本是个极孝顺又依赖祖母的孩子。
可失踪之后,他连卧病在床的祖母都未曾探望,自然更不会冒险与姑妈联络。
这无疑再次印证,玉临渊方才的冲动,是何等错误。
玉临渊看着秦梦芸,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
“多亏你及时赶到,否则我险些酿成大错。”
秦梦芸神色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场战争从来都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战斗中你是主力,承担了最多的风险。其他的压力…请分给我们,让我们共同面对,好吗?”
玉临渊没再多言,转身带着秦梦芸再次返回了莫尼黑大学校内,等待着玉临沧的约会结束。
直至夜深,玉临沧才匆匆赶回。见到等候的二人,他略带歉意地颔首:
“抱歉,飞雪拉着我连看了好几部新上映的电影,让二位久等了。”
“无妨,我们正好借机尝了尝本地的香肠奶酪,也算体验了风土人情,也不是干等着。”
秦梦芸摆手道。
归程比去时快了何止万倍。
原本需十余小时的航程,不过瞬息之间便已抵达,连候机的工夫都省去了。
落地后,玉临沧与秦梦芸皆是目瞪口呆。
虽说早前已见过他施展此术,但亲身经历加之与今晨漫长航程的对比…
眨眼间横跨半个地球的震撼,实在远超想象。
约定明日再聚后,三人便各自散去休息。
次日午后,秦梦芸便带着左破军与高天韵叩响了房门。
众人围坐在沙发上,玉临渊也将此行经历告知大家。
“所以...好不容易抓住的线索又断了?”
高天韵一脸沮丧的问道
“嗯...”
玉临沧微微颔首,而玉临渊则在旁以手支额,闭目不语。
“在想什么?”
顾清见状,立刻伸手为男友轻轻按摩着太阳穴,柔声问道。
“线索没断。”玉临渊开口
“什么?”几人疑惑
“这位阿尔斯对梵高有着近乎狂热的崇拜,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一点切入。”
“啊?”
几人还是没明白,又接着问:“那我们需要怎么做?”
“首先,要找到一幅梵高先生的真迹。”
一旁的龙拾柒不屑地撇了撇嘴:
“切,什么梵高毕加索,画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要我说,真正的艺术还得看国画,吴道子知道不?唐伯虎知道不?不比他们强上百倍?”
玉临渊连忙抬手制止她的慷慨陈词,无奈地耸了耸肩:
“就算强过万倍也无济于事。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梵高的画,不是吴道子,更非唐寅。”
“梵高的真迹,小夏…夏樱家里倒是收藏了两幅。你打算用来做什么?”左破军开口问道。
玉临渊闻言立刻追问:“品质如何?”
“我个习武之人哪懂这些门道。不过听她说价格不菲,每幅要八百多万,还是美刀。”
玉临渊当即摇头:“那品质恐怕不够。得找更好的。”
“八百万美金还叫品质差?!这他娘的是抢钱吧!”
左破军忍不住破口大骂:“奶奶的,我们长城守望系列的铠甲每套成本也才八百万。一幅破画比全副武装还贵?”
几人无视他的牢骚,继续讨论。
“要说高品质的…蒋府确有收藏。我家访时曾见过一幅。”
顾清伸手发起报告来。
“蒋夏家?”玉临渊立刻询问
“是呀。”
“好,我去把它们弄来。”说完,他便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你到底要干嘛呀?”
顾清见状赶忙开口问道。
“钓鱼。”
玉临渊留下两个字后离开龙组大院。
二环王府井的茶室里,玉临渊正闲适地品着茶,不多时,一阵刺耳的车轮摩擦声骤然响起。
片刻后,身形高挑的蒋夏快步而入,向他深深鞠躬:
“少帝,您怎么来了?”
“有事需要你们蒋家帮忙。”
玉临渊的回答令蒋夏一愣,她立刻跪倒在地道:
“启禀少帝,蒋家此时八荒人数不过三人,实在掺和不了您与龙组的大事。”
“我还没那么病急乱投医。”
玉临渊摆摆手,示意她起来说话。
“那...蒋夏愚钝,不知少帝深意,请少帝明示。”
蒋夏赶忙鞠躬说道
“最近蒋府内局势如何?二房三房以及股东们还掌控得住吗?”
“托您的福,一切妥当。”
“哦?那倒是不错。”
玉临渊点点头,这才将本次前来的目的讲出:
“清清提及贵府珍藏了一幅梵高真迹。”
说着,又轻抚茶盏,目光沉静地看向蒋夏:“不知可否忍痛割爱,将其转手于我?”
“清清?”
蒋夏先是一怔,随即不太确定地试探:
“是……顾老师?”
玉临渊摆了摆手:
“称呼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画,开个价吧。”
“不不不。”
蒋夏连连摇头:
“少帝若喜欢,取走便是。蒋夏说过,只要您需要,我所有的一切…都任您取用。”
“好,派人取来吧。”
玉临渊也不多作推辞,坦然接受了这份示好。
半个小时后,两幅装裱考究的油画被送至面前。玉临渊掀开防尘罩仔细端详,满意地颔首:
“画作我收下了。切记,勿向任何人透露此画去向。”
“是,蒋夏明白。”
蒋夏恭声应道,并不多问缘由,亲自将画作重新包裹妥当,郑重地交到他手中。
这一点正是玉临渊最为欣赏的,她始终清楚自己的身份,深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玉临渊带着画作回到龙组,将其交给秦梦芸,嘱咐她隐藏身份,找一家不相干的拍卖行挂牌出售。
“哦——!”
秦梦芸恍然大悟地点头:
“原来是这么个钓鱼的法子!阿尔斯年轻时那般落魄,如今飞黄腾达,又见偶像真迹现世,定然按捺不住要出手竞拍。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桀桀桀。”
“这是你该发出的笑声吗?活脱脱像个反派。”
玉临渊板起脸训斥,待秦梦芸缩着脖子噤声后,自己却压低嗓音,发出十足反派式的低笑。